讓沈姮和夏氏沒有想到的是,官舍竟然會是個獨立的日字形二進院落,有小院,還有魚池,雖然小到幾步就到頭了,卻是她們住過最美的宅子。
“好寬敞啊。”沈姮打量著眼前的景致,三年了,她見證著謝儉的成長,這速度是真的快。
想到昨晚謝儉所說的那些話,她明明是想和離來著,怎么就被說動了呢?
從生意人的角度來說,確實是最優的選擇了。
“如今你們也是官眷。”馮嬤嬤在小院的石椅上坐下來休息,笑看著打量著宅子的倆人:“等過陣子,也該去買兩個婢子回來侍候著。”門面該做的還是要做的。
夏氏下意識地要拒絕,這宅子雖大,但她反正也沒事做,清掃的活她可以,而且梅兒的事,讓她心里有些陰影。不過這些日子常和嬤嬤一起,也知道有些門面是要的,又想到謝儉交代的事,道:“阿姮,這些事我也不懂,交給你吧。”
“大嫂,也不是難事,再說不是有嬤嬤幫著你嘛,你總要學著的呀。”沈姮一開始就沒接受謝家的事,便是不想過多地參與。
參與越多,離開的時候越不舍。
就像裝修房子,點點滴滴事事親為,裝修好了磕碰破了一點,就心疼得不行。
況且,大嫂也應該學一學,以后可是奸,呸,權相的長嫂呢。
“我這幾天挺累的。”夏氏只得說:“想好好休息休息。”
沈姮疑惑了下,馮嬤嬤都說了是過陣子的事,并不著急呀:“好。那大嫂好好休息。”不是什么大事。
馮嬤嬤知道在旁的人家,女子都搶著管家的權利,但謝家不會,沈娘子更關心的是鋪子的活計,夏娘子沒有私心,如慈母一般努力創造著一個溫馨的家。
夏娘子曾對她說過:“阿儉從小受了不少的苦,阿姮在娘家也是不受待見,我心疼他們。別的不會,一日三餐不重樣,把家打理好,讓他們舒舒服服地還是能做到的。”
她在內宅沉浸多年,旁的人家都是想方設法地從自家里摳點什么出來,而謝家三人,想方設法地讓親人過得更好。
如今夏氏突然這樣,是身體真累了?
又想到謝儉親自來請她的事。
當然,馮嬤嬤什么也不會說,既然答應了和謝家人在一起,她只會為她們著想:“那咱們是下午搬呢?還是先挑個好時辰?”
夏氏高興地說:“時辰阿儉已經挑好了,就在下午。”
這個下午是忙碌的,古鋒和于威也來幫忙。
也沒多少東西,兩個時辰而已,一切就落幕了。
晚上謝儉回來時,便見阿姮正看著居室窗外的風景,主屋的窗外有個小小的庭院,種著些許花草,還有個秋千,月色之下,頗有意境。
“這是新官袍嗎?”沈姮見謝儉手中拿著一件青色官袍和官帽,挺感興趣的:“我看看。”
謝儉遞給她。
大叢的官袍顏色很樸素,沈姮蠻喜歡這種素雅的青色,看起來清爽,干練。
“這院子喜歡嗎?”謝儉問道,王內侍讓他挑的三個院子,他挑了這個,覺得阿姮肯定喜歡。
“喜歡,后面還有小庭院。”沈姮拿著官袍在謝儉身上比畫著。
見她一臉高興,謝儉想到話本子的那些風花雪月,眸光微動間,雙臂一展,將她擁進了懷里,薄唇在她耳邊劃過,刻意低沉的聲音道:“你喜歡就好。”
耳朵上的觸感讓沈姮身子一僵,推開他,伸手就掐住了他的臉頰:“謝儉,你在做什么?”
“疼。”謝儉拍開沈姮的手,揉揉被捏疼的臉頰,恢復了少年清冷音質:“你不喜歡嗎?”不喜歡也別掐他的臉頰啊,什么時候養成的習慣?
“我為什么喜歡?”沈姮只覺得雞皮疙瘩滿天飛,噫,受不了:“以后不許這樣。”
見阿姮臉上確實一臉嫌棄,謝儉奇了:“你既然不喜歡,那你怎么那么喜歡看話本子?”
“誰喜歡……你從話本子上學來的?”畢竟原本性子清冷的一個人,突然變成這樣,怎么看怎么奇怪。
謝儉輕嗯一聲,將官袍和官帽掛在木桁上。
沈姮抿唇,大叢朝的話本子可沒這般露骨的,牽個手,身體觸碰就已經非常出格了,不過私下時,男女主還是會有擁抱這種特別出格的舉動,最多也就這樣:“你看的哪本?”
“忘了。”謝儉當然不會說,既然答應了孟宣朗,武晉倆不能說,說到做到,絕不說。他只拿了《極歡寶鑒》冬卷,聽說春夏秋卷才是經典。
雖然浪費時間,但看看也可。
“忘了?”沈姮冷笑兩聲,伸出手:“我不信,拿出來。”
“沒有。”
“你要是不拿出來,我就搬出去住,還把這事告訴大嫂。”看話本子可以,但這種尺度的,沈姮可不信是普通的話本子。
見阿姮一臉生氣的樣子,謝儉無奈指了指其中一個抽屜。
沈姮推出木屜子,往下翻了翻,便看到了三本小本子,其中一本叫《極歡寶鑒》冬卷,另外兩本叫什么《繡床野史》《游歡窟》,一聽這名字就知道是什么小說了。
見阿姮面色不對,謝儉趕緊道:“是宣朗和武晉給我的。他們說這兩本書結構嚴謹完整,文辭浮華艷麗,值得一品。”見阿姮臉色越來越不對,趕緊說:“我沒看。”
沒看?招術都用出來了,還用在她身上。沈姮鐵青著臉,一步步走向他,竟然看這種書。
謝儉一步步后退,下意識地將雙手捂在臉頰上,向來清冷的音質也不穩了:“沈姮,不許掐我的臉。”敢掐的話,他絕不輕饒。
“這三本書沒收。要是讓我再知道你看這種書,”沈姮一臉嚴肅地看著他。
“你能奈我何?”謝儉冷笑,他的事何時輪到她來做主了?
下一刻,謝儉的慘叫聲響起:“沈姮,你敢捏我耳朵,疼死我了。”
終于,來到了孟宣朗成親的大好日子。
孟家曾祖既做過當今天子的帝師,又是一代被百姓頌德的諫臣,如今雖從商,但商亦有道,因此前來道賀之人,從朝廷大員到寒門商賈,可謂五行八作,各色人等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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