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全球創世游戲 > 第198章 丞相與帝王
  金碧輝煌的大殿內,宋婉提著毛筆專心地批著折子。

  “皇上,昭華長公主已經出門許多天了。”

  宋婉握著筆的手微頓,眼眸里染上了幾分欣喜。

  “阮阮出門是好事。她平日里喜歡在府里悶著,這件事就不需要管了。”

  “皇上,昭華長公主是去了荊州。”

  太監低垂著頭,聲音小心翼翼。

  宋婉猛地抬起頭,一滴筆墨墜在折子上。

  “荊州?而今荊州正在開戰,她去荊州是為何?不用想也知道她定是去看陸癸了。永寧縣主呢?不是讓永寧縣主時時刻刻在旁照看著么?”

  太監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視死如歸般說道:

  “回稟皇上,永,永寧縣主也跟著一同去了荊州。”

  “荒唐!走了幾日了?”

  “已經走了六日了。現下應當是要到荊州了。”

  “走了這么久,你們竟沒有一個人發現么?公主可平安?”

  宋婉慌不迭地站起身,毛筆墜落在桌上,她心慌到了極點。

  顧阮于她而言就是親妹妹一般。

  她母親被父親的小妾害死,父親是個兩邊倒靠不住的貨色,庶妹一心只想害她。

  雖宋遠還活著,但她與父母雙亡沒什么分別。

  顧阮承載著她所有的親情與溫暖。

  她簡直不敢想象要是顧阮出了什么事,她該怎么辦。

  “公主一切平安。皇上,需要把公主遣送回來么?”

  宋婉松了口氣。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既然阮阮在府里待得煩悶,就讓她在荊州解解悶也是好的。陸癸會護著她的。不,你還是再帶一批護衛過去專程看護著她。荊州不比長安,治安總是會差勁一些。陸癸若是外出征戰,萬一出了什么紕漏就不好了。你速速讓他們帶著一批守衛即刻啟程出發前往荊州。”

  “是。”

  她提著明黃的龍袍坐回了龍椅上。

  筆墨在折子上暈染開來,她提著毛筆又繼續批閱著。

  看著桌上僅剩的禮部侍郎的折子,她不禁有點頭疼。

  這幾日朝中為了開設后宮的事情吵得不可開交。

  自古以來,從未出現過女帝的先例。

  起初登上這個位置時,大臣們對她還頗有爭議。

  再后來,質疑的聲音漸消,他們便開始對她后宮的事情爭吵個不停。

  尤其是禮部侍郎,每隔一日就會呈遞折子上來問何時進行選秀。

  難道身為帝王,就非得開設后宮不成?

  她手撐著頭,不免有些煩躁。

  熟悉的腳步聲靠近,男人溫潤的聲音傳來:“臣江楓參見皇上。”

  宋婉微微抬眼,布滿紅血絲的雙眼帶著點點笑。

  “起來吧。”

  江楓的視線落在了桌上僅剩的禮部侍郎的折子上。

  “皇上,臣斗膽問一句,禮部侍郎在折子里寫了什么?”

  他臉上掛著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開設后宮選秀的事情。”

  宋婉回答的很快。

  她與江楓都是理智的人。

  兩人之間雖有情愫,卻清楚明白什么才是放在第一位的。

  江楓微抿唇,沒有什么波瀾的眼眸泛起了淡淡的漣漪。

  “禮部,侍郎?那皇上怎么想的?”

  兩人默契地都沒有提起在戰爭前夕許下的諾言。

  “還沒想好。不過這些臣子也真是的。為何總要關心朕的私事?還有這禮部侍郎,前幾日還找來幾個少年要自薦枕席。朕每日有那么多事情要忙,哪有時間等他們支支吾吾地講完一句話。”

  提及此事,宋婉現在回響起來都還有些惱怒。

  她又不是那些色令智昏的帝王,對于俊俏的小郎君當真是半點興致都沒有。

  江楓站立在殿中望見了帝王眼中的疲憊。

  “可能是想要皇上開枝散葉吧。”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卻足以將宋婉氣得火冒三丈。

  “什么開枝散葉?江楓,你聽聽你說的是什么話!你給我出去!”

  溫婉的美人手指著殿門口,滿臉的火氣。

  當了帝王以后,她才知道做一個勤勉的皇帝有多么累。

  批不完的折子、處理不完的瑣事,還有每日必備的念叨和規勸。

  不過只要能讓百姓過上幸福安定的生活,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最讓她氣憤的是江楓,明明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還巴巴地跑過來惹她生氣。

  他就不能勇敢一些么?

  這是兩人認識這么久以來,她第一次發脾氣。

  宋婉看著他,等待著他的答案。

  江楓臉上仍舊掛著得體的笑容。

  他微微頷首道:

  “是。”

  江楓拱手行禮后,轉身離開了大殿。

  宋婉看著男人的背影,剛想開口喊住他,最后卻什么也沒說。

  他們二人現在身份尷尬,格外別扭。

  身為一個合格的帝王本就不應該沉溺于情情愛愛之中。

  罷了,這段情愫就消散于云煙中吧。

  夜晚,宋婉宿在未央宮。

  偌大的未央宮,服侍的宮女少之又少。

  她不習慣有人貼身伺候著,貼身宮女只有瑾蘭一人。

  “皇上,燭燈今日可還要留著?”

  瑾蘭看著今日早早就寬衣解帶的帝王,拿著剪子站在燭燈旁。

  “不必了。”

  “是。皇上您就該注意自己的龍體。您前些日子忙起來,奴婢看著都嚇人。奴婢先退下了。”

  搖曳的燭火熄滅,未央宮陷入了一片黑暗。

  宋婉臥在榻上,思緒萬千。

  她今日心情不好,對任何事都提不起什么情緒。

  深夜沉寂,明月皎皎。

  江楓的那句開枝散葉反反復復地回蕩在她的腦海中。

  他當真就是這么想的?

  他當真要把她推給其他人?

  不管來日如何,二人明明一早就彼此許諾了終生。

  可他為何要說出那般傷人的話語?

  就在此時,一雙冰涼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炙熱的吻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宋婉剛想要摸出枕下的匕首反抗,男人溫柔的聲音傳來:

  “皇上,微臣來為您開枝散葉了。”

  兩人十指交扣,噴灑的熱浪交纏在了一起。

  熱吻漸漸向下。

  宋婉回抱住男人勁瘦的腰肢,聲音里帶著委屈:

  “你為何不早些來找我?你可知我這些時日,一直都很難過。”

  “婉婉現在是皇上,而我只是......”

  “沒有你,哪來的我?我只心悅你一人,更不想開設什么后宮。即使要選秀,也只想選你一人入后宮。”

  “若婉婉是這個想法,那江楓定然會竭盡全力達成所愿。”

  兩人纏綿了一晚。

  宋婉帶著一身疲憊去上了早朝。

  她撐著頭,昏昏欲睡地聽著臣子們的念叨。

  昨夜是二人的第一次。

  江楓要的很兇,絲毫不顧及她清晨還要聽政。

  現下她渾身酸軟,但還是強撐著精神聽著朝臣們說話。

  “皇上,臣聽聞輔國大將軍不到兩月時間連奪幽州與荊州兩城,實乃勇將。非但如此,陸將軍每到日暮時分還會帶著將士們在荊州城街道巡邏,現在荊州百姓都夸贊陸將軍有當年天策上將軍的風范。”

  “此事,朕聽說過了。朕定會好好嘉賞陸將軍的。”

  “皇上,臣私以為,歷朝歷代的君王都會開設后宮,開枝散葉。而今局勢漸漸穩定,皇上不如現在選秀,召一些妥帖的人在身邊照顧著。”

  禮部侍郎低垂著頭再次念叨著每日都會在朝堂上說的話。

  半晌,必有回應的帝王難得沒有開口說話。

  禮部侍郎只以為討得了帝王的厭煩,正欲請罪。

  身邊的同袍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他回望過去,同袍努了努嘴朝著上方示意。

  禮部侍郎抬頭,望見了向來勤勤勉勉的皇上滿臉疲倦地撐著頭思索著什么。

  這還不是最令人驚訝的,最為刺激的是,清心寡欲的皇上的脖頸上竟布滿了紅印。

  紅印從何而來,他心知肚明。

  所以,皇上,這是想通了?

  禮部侍郎“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宋婉睫毛微顫,她循著聲看過去。

  只見兢兢業業催她開設后宮的臣子頭磕在地上,一副要負荊請罪的模樣。

  “皇上,臣罪該萬死。臣,臣不知皇上已有立后的打算。”

  話音剛落,群臣朝著禮部侍郎的方向望去。

  宋婉亦疑惑地望著他。

  她何時有說過她有立后的打算?

  還不等他開口,禮部侍郎又自顧自地說著:

  “敢問皇上心儀的是哪家公子?皇上后宮空懸多日,若是真心喜歡,不若今日就下旨封后。”

  “誰跟你說......”

  宋婉話還沒說完,一直沉默不語的江楓向前邁一步。

  他彎下腰行禮,聲音高亢:

  “昨日確實是臣侍奉皇上,只是皇上愿不愿意立后或者另有打算,但憑皇上旨意。侍郎還是莫要逼問皇上了。”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所以,皇上脖子上的紅印是,丞相留下的?

  意識到揭發了皇帝的私隱,禮部侍郎不說話了。

  他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恨不能找個地方躲起來。

  丞相服侍皇上,皇上還不愿意負責。

  這是他們能聽的么?

  他忽然有些后悔執著于此事了。

  禮部每年最繁忙的事情大多都是為帝王舉辦選秀或者封妃類似的事情。

  因近日來禮部一直閑來無事,他才三番兩次地求皇上選秀。

  早知如此,他就不該多嘴的。

  宋婉微抿唇,隱隱地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她偏轉頭望向拿著佛塵的太監。

  太監這才顫顫巍巍地拿出鏡子遞給了帝王。

  “皇上,您的脖子......”

  宋婉接過鏡子,果不其然地看見了滿是紅印的脖頸。

  她垂下頭,對上了江楓那雙帶著笑意的雙眼。

  詭計多端的男人,原來早就算好了一切。

  她清了清嗓子,聲音洪亮:

  “確實如此,朕與丞相情深義重。后宮就不必設了,待輔國大將軍得勝還朝以后,再舉辦朕與丞相的親事。朕與丞相的親事就全權交給王大人去著手準備了。”

  她視線落在禮部侍郎的身上。

  禮部侍郎抖成了篩子。

  如若皇上與丞相早就情投意合,那他之前屢屢上諫,豈不是惹得丞相不快?

  “遵,遵,遵......”

  “王大人這是怎么了?怎么說話都說不清楚了?”

  江楓聲音里帶著調笑。

  禮部侍郎嚇得面色發白,唇瓣毫無血色。

  他哪里知道皇上與丞相之間的事情。

  倘若知道,他斷然不會這樣冒冒失失的做了出頭鳥。

  他提起袖子,輕擦著額間的汗珠:

  “江大人,王某只是覺得您與皇上佳偶天成,實乃般配。”

  “哦,是嗎?那江楓在這里多謝王大人的吉言。”

  江楓臉上掛著溫文爾雅的笑容。

  禮部侍郎這才松了口氣。

  早朝結束后,好些人圍在了陸盛的身邊。

  幽州和荊州戰役的勝利,讓陸癸更是名聲大噪。

  百姓都說他是繼承了天策上將軍的衣缽,是庇佑釗朝百姓的守護神。

  “陸大人,恭喜恭喜啊。你真是生了個好兒子,而今輔國大將軍怕是要接過天策上將軍的位置了。”

  “是啊。百年來才出一個天策上將軍。你當真是讓我們好羨慕。”

  說是羨慕,其實就是譏諷。

  天底下誰人不知陸癸與陸家斷絕關系的事。

  時至今日,陸癸都沒有認祖歸宗,堂堂將軍竟然自愿入贅顧府做了昭陽長公主的駙馬。

  陸家落得這樣一個衰敗的結局也是活該。

  陸盛低垂著頭掛著苦笑:“都是天策上將軍教導的好。”

  陸癸不愿認他這個父親,他也不想在外自稱為輔國大將軍的父親惹陸癸生厭。

  人步入了中年,才開始一點點地回味著過往的日子。

  從前對陸癸惡言,都化為了鋒利的刀刃直插他的心臟。

  這一切的一切全是他的過錯。

  “陸大人此言差矣,你才是陸將軍的生父啊。”

  “說不定陸大人去給陸將軍服個軟,陸將軍就既往不咎了。”

  “是啊,陸大人。養父哪有生父親?說到底,你才是陸將軍的親生父親。”

  陸盛臉色一變。

  他自己心里清楚,如果沒有顧釗,陸癸早就成了一縷冤魂在這世間游蕩。

  哪里還會有今日這般成就?

  這些人只不過是對他百般嘲笑罷了。

  他牽強地扯出一抹笑,拱拱手道:

  “沒有天策上將軍,就沒有今日的輔國大將軍。陸某人微言輕,自然是高攀不上立有赫赫戰功的大英雄的。大家就莫同我開玩笑了。”

  幾人見陸盛沒了往日的盛氣凌人,覺得可憐的同時又有幾分可恨。

  捉弄的心思頓消,他們繞過陸盛,結伴離去。

  “哎,真沒意思。走了走了。”

  “是啊。還以為他還要和以前一樣抹黑輔國大將軍呢。”

  陸盛留在原地。

  他仰望著天,眼角滑落一滴淚珠。

  他后悔了。

  但這世間從來沒有回頭路可以走。

  他欠陸癸的,一輩子都償還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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