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于角落的新成員亞歷克斯小聲的側過頭問道:“誰能告訴我,這是啥儀器?我都沒有什么印象,在我之前的課題組似乎沒有配置這種儀器。”
旁邊的洛根搖著頭搭了一句:“有點印象,似乎在哪里見過,但我還沒有操作過,甚至不知道這玩意兒是干什么的?”
說著,他將目光轉向之前同組的加爾:“你之前的實驗是我們組做的最好的,你應該上手過吧?”
名叫加爾的男子回道:“確實操作過一次。但與其說是操作不如說是體驗。”
“不過它的名頭很響,你們沒聽說過真應該多關注一下這方面的消息。”
“由第三代測序技術發展起來的單分子測序儀器。”
話音剛落,洛根猛然回想起來:“噢!我想起來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最近兩年內剛冒出來的測序技術,據說是利用什么納米孔和單分子熒光進行測序,測序精度更高,序列長度更長,甚至能夠覆蓋到全基因組。”
“無需PCR擴增,反正就是很牛就是了,但似乎并沒有開始普及。”
加爾點點頭:“沒錯,高通量測序儀器也才剛出來不到十年,所以第二代測序技術暫時并沒有被取代。”
“我導師曾經說過,目前對于第三代技術更新的態度還處在觀望狀態。”
“既然原來的還能用,就沒人去花費巨大力氣去摸索熟練它。”
“是嗎?陸博士好像剛剛說他會操作啊。”被科普的亞歷克斯楞了一下,茫然問道:“我記得陸博士的介紹是剛從華國畢業啊?華國高校已經這么先進了?”
這句話沒人回答,但三人的目光已然重新匯聚在陸時羨身上。
此時,菲斯心里雖然有些懷疑,但他并不認為陸時羨是傻子。
而行動是證明的最好方式,他向陸時羨問道:“試一試?”
陸時羨也不解釋,直接開始上手。
說實話,陸時羨此時面無表情,但無人知道他心里甚至有點想笑。
2014年的他確實不會,甚至他都沒有聽說過。
可2020年的他會啊。
哪怕放在十年之后,在國內它也是屬于絕對造價昂貴的高精尖儀器。
依稀記得,金陵農大求爺爺告奶奶找金大申請調撥了一臺二手設備。
而自詡年事已高的教授們自然不會“屈尊紆貴”親自學習,而是逼著手下用著順手的科研狗在這臺儀器上花費不少的日日夜夜。
然后由于本人年事已高,學習能力下降。
最后美曰其名,給年輕人鍛煉的機會。
作為頭號苦逼打工人的他自然逃不掉這種“好處”。
但現在看來,似乎花費的時間并沒有浪費。
哪怕已經沒有多少印象,但刻印在骨子里的肌肉記憶怎么會輕易忘卻。
于是現場的人的臉色逐漸變得奇怪起來。
因為他們親眼目睹陸時羨的動作在連續的時間內,經歷著如同處男般的生澀到老司機一樣的絲滑。
怎么能這么熟練啊?
很多人心里涌現這個問題。
“他好會啊,看這機器的標識,應該是用的基于螺旋生物SMS技術和太平洋生物SMET技術制作的單分子熒光測序機。而他他現在的操作,是用熒光標記的脫氧核苷酸并入DNA鏈形成化學鍵,這樣做應該是為了聚合酶切除熒光基團......”
加爾如數家珍地說著自己對著這種技術的了解,但話說到一半已經被洛根打斷:“別念經了,能不能說一點兄弟們都會的。”
“呵呵。”加爾一笑:“我懷疑上學期的期末你是不是請人代考了,這已經是基礎中的基礎。”
“其實概括說來很簡單,就是這種脫氧核苷酸不會影響DNA聚合酶的活性,切除熒光后,合成的DNA鏈幾乎與自然DNA鏈一模一樣。根據最新的數據,它的測序是化學法測序的幾萬倍,最離譜的是精度也高,甚至能夠達到99%”
說完,加爾非常感慨地說道:“很難相信有人已經開發出這種技術,能夠做到既快又精,要不是因為它太超前,現在二代技術早已經被淘汰了。”
旁邊的亞歷克斯噗地一聲開了個玩笑:“這么說,太超前也不是好事了?”
加爾卻認真地點點頭:“從某種程度上而言,你說的確實沒錯。”
“理論環境不成熟是其一,還有就是它的操作門檻。”
這句話說出來,三人不約而同將目光重新投到前方的一道身影上。
而此時,陸時羨所做地簡易測序操作已經進入尾聲。
實話說,現場并沒有多少人能夠看懂他每一個步驟下,背后的原理和意義是什么。
但這并不妨礙他們對于陸時羨如此流暢的動作地驚嘆。
因為無論多么高深的技術都是由基礎操作開始的。
什么種類的試劑、什么樣的溶劑、什么樣地操作手法都是有著嚴格標準的。
有些復雜一點的試驗過程繁瑣程度不是常人能夠想象的。
菲斯現在已經開始明白陸時羨作為亞洲人能夠在米國取得成績的原因了。
有這種實驗操作技術,在哪里都吃得開,到哪里都受歡迎。
原本他還想借題發揮,趁著陸時羨說大話出洋相,徹底奠定在小組里的權威。
但現在隨著他看見測序儀里面的圖像越來越清晰后,毫無疑問,這是即將成功的征兆。
菲斯的想法在這一刻發生了改變。
按照他的計劃,第三代測序儀是彎道超車的關鍵,也是他借此機會更換成員的理由。
超出意料之外,菲斯有些意外也有些郁悶。
但他不得不承認,此時能夠熟練使用第三代測序儀的陸時羨,已經是不可或缺的一員了。
數分鐘之后,測序正式結束。
無需解釋,一屋子的從業者都能判斷出結果。
菲斯擠出一絲笑容:“恭喜,你成功了。”
“不過你的效率能不能再快一點,我能夠看出,你的很多操作手法似乎能夠再簡潔一些。”
陸時羨明白他的潛臺詞。
所謂的簡潔無非是節省一些不是太重要的步驟。
這很正常,實驗本就存在誤差。
就更別說有些應用類的實驗甚至能夠傳出“負負得正”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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