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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1977年從知青開始驚蟄第一千零二十章、生旦凈末丑龍卉卿和鄭玉清兩人熱熱鬧鬧地聊了好一會,等時間差不多了,兩人聯袂前往飯店。兩人走后不久,林蔦過來了,拿來一沓“手拉手”參與企業的資料和個人賬戶的資料。

  南易沒急著翻看賬戶資料,先拿起企業名錄看起來,原本他要看企業名錄是為了尋找突破口,可名錄剛看了不到三分之一,他就看到一家叫做“博濟福利廠”的企業名字。

  企業名稱中“福利”二字不是隨意加的,只有殘疾職工的比例達到35%才能加上這兩個字。

  南易掃了一眼,看到博濟福利廠的金額有240萬之多后,就轉頭問林蔦,“知不知道這家廠是什么性質?”

  “福利工廠。”

  “我是問企業性質,政府資助還是社會機構贊助,又或者是私人企業。”

  林蔦搖頭。

  南易無奈,只好打發虎崽去打聽一下。

  看完企業名錄,南易接著又看賬戶名錄,一看之下,差點笑出聲來,登記的名字五花八門,可一個個看著都不太像真名,什么小鹿純子、幸子、許靈均,五花八門。

  還好,往后面掃一眼,每個名字都有真名備注,林蔦還是會做事的。

  抽一張白紙,南易把名字一一抄錄,然后又指著名錄對林蔦說道:“上面的東西能夠合理提前催貸嗎?”

  “稍微有點勉強。”

  南易淡淡地說道:“勉強沒事,只要能站得住腳,你先回去,養精蓄銳,我這邊好了會通知你。”

  “好的。”

  林蔦離開沒一會,虎崽回來了。

  博濟福利廠的性質比較簡單,是一家私人投資的工廠,老板叫洪厲勤,得過小兒麻痹癥,不算太嚴重,只是左腳有點跛。廠里有一百多個工人,一大半是殘疾人,主要從事服裝加工與家裝裝飾小五金,諸如鉸鏈、合頁、拉手、滑軌這些產品。

  吩咐虎崽明天再去打探一下洪厲勤的家底和工廠的業務情況后,南易一行離開咖啡館,去了滬海這時候美食街里的扛把子黃河路。

  黃河路位于國際飯店的后面,八十年代前,這條街上和吃有關的只有國際飯店西餅屋、杏花樓、功德林幾個短則一甲子,長則上百年的老字號,進入八十年代,這里又開了家做本幫菜的苔圣園。

  之后的幾年,黃河路也沒有露出能成為美食街的趨勢,一直到“南巡”之后,幾乎在一夜之間,這條不起眼的小巷子,變成以餐飲著名的大馬路,各種特色的飯店扎堆地開,滬海的饕客紛紛趕時髦來這里就餐。

  時間久了,黃河路的名聲遠揚,一些賺鋼镚的小吃店、早點鋪也來這里扎堆,一改之前無百不能來的局面,覆蓋了各種檔次的消費,也讓滬海的八零后將來可以把這兒當成童年記憶的統一部分。

  其實,家庭條件有好有差,家有遠有近,一個城市,特別是滬海這種大城市,同代人的童年記憶根本不可能一樣,不乏有滬海八零后根本沒來過黃河路。

  進入黃河路之后,南易忽然想到南無為,這個小兔崽子大概有資格哼唱“你的童年我的童年,好像都一樣”,橫向的童年模式,從東半球到西半球,從南到北,大城市到山區,高低都有嘗試過,不管和哪個同齡人聊起童年,大約都可以找到共同話題。

  路過功德林,南易透過大門往里頭瞅了一眼,仿佛看到當年某個大文豪,手里叼著煙,一邊吐槽功德林只是借助吃素人對葷菜的念想,將菜式變新戲法,一邊胃口卻很誠實,大快朵頤的畫面。

  阿蘭靚湯,一棟五層的獨立小樓,門口停著數輛豪華轎車,皇冠、虎頭奔、奧迪100,虎崽駕駛著屁股下的帕薩特B2·Quantum,無視奧迪邊上的空位,騰挪到一輛桑塔納邊上湊熱鬧。

  南易下車之后,掃了一眼奧迪的車牌,又掃了眼不遠處停著的法拉利F355,這車剛上市不久,走水的不容易搞到貨源,多半是正規渠道進來的,南易腦子快速跳出一個322萬的價格,然后又加了30萬的渠道費。

  腦子里猜測著這會是誰的車,南易在迎賓小姐的歡迎聲中走入阿蘭靚湯之內,然后眉頭一蹙,正前方,劉貞的同事,當年同為景安分行副行長的林志斌被一個女人熱情地招呼著。

  當初,林志斌極力想和劉貞交好,互為攻守同盟,只不過交好的手段有點咄咄逼人,最終,兩人并沒有靠攏,劉貞反而與另一個甫一開始比較犯沖的副行長交好。

  南易作為家屬出席過景安分行的內部飯局,與林志斌有過一面之緣,雖已是幾年前的舊事,但按照林志斌這種人精的記性,不可能不記得南易的長相。

  “希望能達成互相睜眼瞎的默契。”南易心里嘀咕著,擦著林志斌兩人而過。

  “南同志?”

  “操!”

  南易故作迷茫,轉頭對向發聲處,一看是林志斌,頓時臉現驚喜,邁開腳步迎了上去,“林行長,是你啊,好巧。”

  林志斌主動握住南易的手,熱情洋溢地說道:“南同志,好久沒見了,上個月我去京城出差,上南同志家拜訪過劉經理,不湊巧,南同志你不在家。”

  “劉貞已經專門打電話把這個事情告訴我,林行長,對不住,真對不住,林行長下回上京城,不妨早點告知一聲,我好親自下廚,提前準備好筵席。”

  “不敢,不敢,怎敢勞駕南同志。”林志斌眼睛一瞇,眼角流淌出的笑容與兩頰洋溢的左右方面軍勝利大會師,笑頭攢動,放聲高喊“彈彈彈,彈走魚尾紋”。

  “要的,一定要的,劉貞在景安的時候,還多虧林行長的照顧。”南易說著,故意朝林志斌邊上疑似葉美蘭的女人看了一眼,然后歉意地說道:“林行長你有應酬,我就先不打攪了,等會我再去你那邊敬一杯。”

  “不敢,不敢,還是我給南同志敬酒……”林志斌往南易身后掃了一眼,認定天仙幾人的身份后,才接著說道:“南同志,你剛來?”

  “對啊,剛來,聽說黃河路新開了一家飯店,場面很大,過來見識見識。”

  “南同志來巧了。”林志斌伸手向南易示意一下他邊上的女人,“這位就是這里的老板娘葉美蘭;老板娘,這位是南易南同志,在跨國大公司當領導,南同志的夫人原來在我們分行和我同為副行長,今年高升,調去總行公司業務部擔任經理的職務。”

  “娘希匹,林志斌和這個葉美蘭到底什么關系,介紹這么仔細,就差直白地告訴葉美蘭這條胳膊蠻硬,趕緊靠上去。”

  果然,聽到林志斌的介紹,葉美蘭一下子年輕了十幾歲,雙眼亮起青春的光芒,整個人瞬間滿身充滿活力,上前一步,在界河之前截住南易的右手,“南先生,你好。”

  “葉女士,你好。”

  南易的無名指感觸著對方小指間的柔順,觸感有點異樣,不如一般女性之嬌嫩,倒像是假發工廠的女工,因為經常擼動假發,指間經受長時間、高頻率的摩擦,并沾染護發化學劑,會變得油光發亮且呈現玉面之光滑。

  同南易握手之后,葉美蘭喊過一個大概是領班的女服務員,吩咐帶南易去一張安靜的桌子,然后告罪一聲,陪著林志斌上樓。

  在桌前坐下,南易看著菜單,點了五份22塊/位的秘制燉鹿肉、58塊/位的佛跳墻,看到188塊/位的紅燒大排翅直接跳過,這個價格貴了又便宜了,估計是真東西,但品質和量都有文章。

  這兩年,鯊魚的日子不好過,身上的零件被好多人惦記著,姜尚漁業未涉及鯊魚捕撈業務,但一直有在收購魚翅,最近收購業務變隱秘,但加大了力度,囤積魚翅的目的很明顯。

  同時,姜尚漁業又新增了幾筆隱性支出,兜兜轉轉進了幾個動物保護組織的賬戶,隱在暗處為鯊魚的保護事業出一份力。

  保護組織挺賣力,因為他們的抗議,捕鯊船不敢太過公然捕殺鯊魚,導致魚翅的價格上漲,有理由相信,魚翅的價格會高到一個大部分人消費不起的程度。

  俗話說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姜尚漁業囤積居奇的背后,實質是在下一盤保護地球環境的大棋,任誰得知真相都會呱唧呱唧。

  又點了幾樣菜,服務員記完單子后走開,南易轉頭看陳文琴給她的新寵物喂水,他其實一直無法理解養電子寵物和玩偷菜的快感在哪里,看過懷清研究所的理論研究報告后,依然無法理解。

  不過,不理解并不妨礙他為這個群體提供服務,糊涂錢該賺還是得賺。

  看了一會,南易收回目光,從兜里掏出一張地圖,找到金陵路盯著看了一會,又找到了順昌路。

  不論是職工股還是即將對滬星的投資,都不是短時間可以看到回報的,南易暫時想不到適合他的短線投資,只能把主意又打到房子頭上。

  金陵路沿線有一批老建筑,一樓門面,樓上有民居,年久失修,說拆遷已經說了幾年,目前還沒開始動作,不過按照滬海的拆遷安置大框架來看,安置房在郊區是肯定的。

  南易不打算憑借信息差欺負老實人,只會憑借對房價上漲的大趨勢謀求利益,靠信息差盯著老實人薅羊毛,吃相太難看。

  所以,金陵路不適合出手。

  倒是順昌路新天地附近,在規劃里,那里要建的都是休閑會所和高檔公寓,既有新天地的人氣,生活方便,又非常清靜安逸,適合中老年居住。

  新天地在太平橋地區,以順昌路、自忠路路口為中心是盧灣一街三市之一,區域性的商業中心所在,春申建筑在那里會運營一個別墅區項目。

  南易腦子轉著,手指在順昌路沿線移來滑去,最終手指停留在菜市路上,雖叫路,但是用順昌路菜市場來稱呼會更加貼切,那里就是賣菜地攤的集中地。

  “文琴,明天你去辦事的時候,帶上剛需,我們職工股敢死隊再拓展一點業務,你們去這里附近看看老洋房,挑格局和保護得很好的看,或者占地面積大、年久失修的也行,趁著現在手續好批,盡快完成修復改建,將來手續未必好批了。”

  1995年,囤老洋房的最佳時期已然過去,雪山信托在金陵路福利公司樓上有一套190平方的房子,去年就有一個路子不錯的人兜兜轉轉找上門,開價260萬,沒賣。

  當年吃下這套房子花了2.8萬美元,且正好處在黑市美元的高價期,沖到了1美元兌13塊5,如果不是付美元,原房東要開價45萬。

  把匯率、通脹都算上,換算到當下,收購成本超過了100萬,差價不過是160萬,如果不是預見到房子會非理性暴漲,在滬海囤房子真不是什么好買賣。

  和京城八十年代前五年有機會花小幾千撿一個大雜院不同,滬海的好房子從民國時期就一直“好”下來,根本沒孬過,南易就沒遇到可以低價掃貨的時機。

  這也是為什么,南易從沒惦記過那些有名有姓的×公館、×府,雖然將來會成為稀缺資源,價格可以標到十億以上,但是這么貴的玩意,客戶群體就會非常窄,買得起的就那么幾個人。

  十億啊,不是在小賣部買包價格10塊的七塊紅雙喜,嘀一聲,說一句“老板過去啦”,交易就完成了,不把付款周期拖上三兩年,分它個五六七八期,出門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生意人。

  一個不小心,開價10億,人家還價12億,但要先把產權支配權交出去,人家還得拿著去銀行抵押貸款,12億×70%,8.4億拿到手,先付你2.4億,剩下地慢慢給。

  然后陷入美女嗲聲上門催債;律師出面談判;法院見;冚家富貴,再不還錢砍你全家,把人逼成歇斯底里的循環。

  賣的麻煩只能憑經驗和見識推敲,買的麻煩卻是清晰可見,首先價格不會便宜,貴到讓人肝顫也無需意外,其次未必想買就能買,有點附加條件也不用奇怪,方公館的買家如果不姓方,如果背后沒有方氏集團,大概不會那么容易買回來。

  陳文琴往地圖上瞅了一會,記下地名,南易又給她做了一點補充:順昌路上住著的大多是蘇北、粵省、胡建人的二代或三代,1990年出現的“美食街”,非常有名氣的凹凸大廈的典故等等。

  這些屬于人文歷史范疇的信息,會影響到陳文琴對目標老洋房的挑選,也關系到未來的升值空間。

  事情交代完,傳菜員正好捧著托盤過來,點的多是燉品,上菜的速度比較快。

  此時,在椰城夢想小鎮。

  不二藥業的皇甫鳴、杜仲,還有吹牛皮旗下吹驢皮的總裁貞文景正坐在斷金樓內一邊吃飯,一邊商談合作事宜。

  既然公司名稱叫吹驢皮,不用多說,業務自然與驢皮有關。

  事實上,吹驢皮就是一家從事養殖管控、驢皮貿易的公司,而之所以會有這家公司出現,和不二藥業要上馬的新產品“阿膠”不無關系。

  “貞總裁,其實最早的時候,阿膠并不是由驢皮熬制而成,《神農本草經》中有記載阿膠煮牛皮做之;《名醫別錄》也有載阿膠生東平郡,煮牛皮作之,出東阿。

  這兩本書,一本出自漢代,一本是晉代,西漢的《鹽鐵論》中有載:騾驢駄駝,北狄之常畜,華國所鮮,外國賤之。

  說的是張騫出使西域才把驢引進中原,剛引入中原的驢享受較高的禮遇,漢武帝把它們當成寵物養在后花園里。而在這之前,阿膠就已經存在了。

  后來,驢進入了尋常百姓家,數量一多,地位就變了。驢的好日子基本結束了,跟豬馬牛羊之類無差別。到唐朝時期,杜甫有詩‘騎驢三十載,旅食京華春’。

  相傳杜甫終其一生都是貧困潦倒,他都能騎驢當交通工具,可想當時驢的地位。

  而牛呢,很是不容易,在那個時代,活著的時候是耕地的主力,等到死了,牛皮、牛筋是制造盔甲等軍事物資的重要原料,古代戰事頻繁,朝廷對牛皮這類軍需物資實施非常嚴格的管控。

  《文獻通考》還有記載:約每歲民間所收牛皮,三分減二,計田十頃,稅取一皮,余聽民自用及買賣,唯禁賣與鄰國。

  說明牛皮既值錢,又是受到管制的資源,牛皮不容易搞到,而驢非常普及,當時的阿膠作坊就試著用驢皮熬制阿膠,成品一出來,發現也很不錯,于是漸漸就從牛皮改成驢皮熬制阿膠。

  在唐朝之后,用驢皮熬制阿膠已經比較流行,宋朝之后,牛皮阿膠基本絕跡,用驢皮熬制阿膠一直沿用至今。”

  聽了個新鮮的貞文景不由問道:“既然牛皮可以熬制阿膠,為什么不二藥業不用牛皮熬制?”

  貞文景之前負責牛皮貿易,對牛皮輕車熟路,而吹驢皮公司剛建立不久,一些布置還沒開始進行,把吹驢皮改回吹牛皮也不是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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