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
備受打擊的張國強,一到家就躺上床睡覺了。
他正做著一個美麗的夢,突然被丁曉芬搖醒了。
“張國強,你醒醒——”丁曉芬使勁抽了他的臉一下。
“干嘛?”張國強一邊回味著美夢,一邊掃興地說道。
“你說夢話了,干嘛老喊大姐的名字?”
“哦,我喊什么了?”張國強一陣緊張。
“你一直在喊‘曉白、曉白’。”
“哦,我好像做了一個噩夢,我夢見韓楚風把你大姐殺了。大姐身上全是血,我就不停地喊大姐。可大姐就是不醒,我剛想喊你呢,就被你叫醒了。”
張國強說謊向來不打草稿。
“呸呸呸……快吐一口唾沫!這大過年的,你在胡說什么呢?不要說這么不吉利的話,對大姐不好!”
丁曉芬氣惱地說。
“呸呸呸——”
張國強順勢吐了一口唾沫。
“老天爺,我剛才是胡說八道的,剛才的話不算數,不算數的!”
張國強假裝虔誠地禱告道。
那個年代雖然反對封建迷信,但是人們的封建思想卻根深蒂固。
“國強,我覺得今天這事咱們做得不地道。”
良久之后,丁曉芬翻了一個身,說道。
自從丁家出來之后,她就一直在反思。
這樣陷害韓楚風真的好嗎?
人家韓楚風又是給妹妹買鋼琴,又是給父親出錢看病,現在又把香爐給送回來了,連贖金都不要。
要說這樣的人,怎么看怎么都是有情有義才對,根本就不像農村二流子。
丁曉芬不知道是韓楚風變了個人,還是他的本質就是個好人,之前是迫于的貧困的壓力,改變了自己的初衷?
但無論是什么情況,都不是他們陷害他的理由。
丁曉芬終于良心發現了。
“有啥不地道?要說不地道,那也是韓楚風和大姐不地道。明明開了一家典當行,干嘛不告訴我們,是怕我們找他家借錢嗎?有錢了就忘了窮親戚!嘚瑟什么呀?!”
張國強齜牙咧嘴地說道。
“興許他們是不想那么招搖呢!這年頭,政策才剛剛放開,誰敢那么大張旗鼓地做生意。再說,你去南方不也是悄無聲息地去嗎?”
丁曉芬反駁道。
張國強被懟得一時語塞。
頓了頓,才又說道:
“你到底是他老婆,還是我老婆?干嘛說話老幫著外人?你該不是看他有錢,喜歡上他了吧?”
“張國強,你說什么呢?他可是我大姐夫!”
“大姐夫跟小姨子,這不正好嗎?”張國強酸酸地說道。
“好你個張國強,你腦子整天想些什么呢——”
丁曉芬用腳一蹬,直接把張國強蹬下床去。
張國強疼得齜牙咧嘴。
“你發什么神經,這大半夜的?”張國強一臉惱怒。
接著,兩個人又拌起了嘴。
直到有人放鞭炮,他二人才各自收住嘴。
他們這才意思道,今天是除夕夜。
大過年的,精力本該用在守歲的,他們卻在這里吵架。
好好的一個年,竟然過成了這樣。
張國強感覺實在太窩囊。
顯然,這一波仇恨他又記在了韓楚風的賬上。
等遠近鄰居的鞭炮聲響過之后,張國強又開口了:
“曉芬,我實在咽不下去這口氣。”
丁曉芬轉而溫柔道:
“咱本來就是親戚,干嘛非要比來比去。明天咱就回你媽那里,把航航接回來。以后咱一家三口踏踏實實過日子。欠人家的錢咱一點點還上。你說好不好?”
“好什么好?!不把韓楚風比下去,我一輩子也踏實不起來。你沒看見他今晚上的樣子嗎?根本就沒把我們看在眼里。還親戚呢?你把他當親戚,人家可沒認你這門親戚。”
丁曉芬無言以對。
她回憶著在丁家的情形。
的確,韓楚風的目光冷得像冰,充滿的敵視。
想到這些,她開始不甘心起來。
張國強見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借機說道:
“他一定是記著咱倆的愁呢!”
“記仇?記咱倆什么仇?”
“你忘了,黑山棗那檔子事呀!”張國強提醒道。
“哦,你不說我都忘了。可當初……”
丁曉芬話沒說完,張國強就搶先說道:
“可當初,咱是怕他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想阻止他。可人家并不領情,而且懷恨在心了。你就等著吧,他肯定還會報復我們的。你根本就不了韓楚風的為人,他兩面三刀,陰險得狠……”
張國強把所有形容壞人的詞匯,都用在了韓楚風身上。
最后,張國強突然說道:
“曉芬,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什么意思?”
“不能等他來報復我們,我們要先動手。我要給韓楚風點顏色看看,讓他知道我張國強不是那么好得罪的。我絕對咽不下這口氣。”
說話間,一道陰狠的目光閃過。
“你想干嘛?”丁曉芬“撲棱”一聲直起身子。
“不干嘛!我明天去瓦崗村一趟,去給大軍拜個年。”
聽到“大軍”這個名字,丁曉芬身子忍不住一顫。
“你……你找他干嘛?咱可不能跟那樣的人有來往。”
大軍的名字叫程建軍,是古原一帶的有名的人物。
舊社會時期,程建軍做過土匪頭子。
是一代梟雄人物。
關于他的傳說有很多。
有人說,大軍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古原這一帶的地主老財全都被他綁過票。
還有人說,大軍雖然殺人如麻,但他殺富濟貧,特別受當地百姓的擁戴。
至于大軍為什么在49年新華夏成立后,沒有受到公家審判,坊間流傳著一種說法。
大軍在古原解放的戰斗中,幫助過官軍,給官軍提供過糧草和軍火。
功罪相抵。
近些年,坊間又傳言,大軍背靠馬幫,跟馬幫幫主有過命交情。
這些傳言讓他的身份蒙上了一層神秘色彩。
同時,也讓當地人對他十分忌憚。
古原一代的小孩都怕聽到大軍這個名字。
到晚上,誰家的小孩只要一哭鬧,大人就會說:
“快別哭了,再哭大軍就要來抓小孩了。”
這比說大灰狼來了還要管用,孩子一聽保管立馬收聲不哭了。
如今的大軍雖然已年過半百,但他的身體一直很很硬朗,據說一腳能踢死一頭牛。
而且,這些年大軍一直都沒怎么安分。
依然干著一些“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生意。
這一帶的混混沒一個不聽他號令的。
大軍在古原的勢力非同一般。
就連公家都懼他三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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