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漫漫,冷風吹拂,周圍草叢中小蟲子們的叫聲是越發的響亮了。

  村口。

  一束束的手電筒光芒照射過來,跑動聲響起,越來越多的獵人匯聚過來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著話,一個人一個主意,不少人都說要繼續往樹林子里追擊!

  “咱們人多槍多,又有這么多手電筒,怕什么!?別說一只土豹子了,就是老虎來了,也照樣給他打了!”

  有一個高個子年輕人端著步槍,氣憤的大聲說道。

  被咬死的羊是他家的,這次可以說是損失慘重。

  其他人也紛紛應和。

  叢亮坐在地上啪嗒啪嗒的抽煙,其實他是不愿意進山林的,天太黑,山路又難走。

  而土豹子是非常狡猾的,要是半路殺個回馬槍偷襲他們……

  不過看到大家群情激奮,他就知道自己不好強硬的阻攔了。

  只說試著追一段路就行,不要深入山林,到時候就折返回來。

  許虎,許業良,榮成林他們也過來了,聚攏在許大海身邊。

  幾只獵狗,哈嗤哈嗤的吐著舌頭,也在等著主人下命令。

  “四哥,咱們要不要跟著去?”許虎問道。

  榮成林舔舔舌頭,和許業良一起看向許大海。

  “一起過去看看吧,不過不用追的太急了,就當溜達溜達了。”

  許大海說道:

  “要是還能遇見之前的野豬,就把他打了。”

  夜晚的山林一點也不安靜,大風吹過,無數樹木搖晃嘩嘩作響。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夜行性的鳥在嘎嘎怪叫,有的像是哭,有的像是笑。

  這大半夜的,真的是瘆人的很。

  “嘶~我寒毛都出來了!有點嚇人啊。”許業良盡量的往幾人中間靠靠,更安全。

  許大海笑著道:

  “別怕,這都是鳥在叫喚呢。

  夜行性的鳥兒,叫起來聲音就沒幾個是好聽的。”

  幾人小心的往前走著,與其他獵人也都散開了,許虎拿著手電筒照路。

  突然。

  榮成林幽幽的說了一句:“你們說,這些聲兒里邊會不會混進去真的啊?”

  “啥?啥真的?”許業良一激靈。

  “臟東西啊!白天的時候我看過,這邊好像是有墳圈子的吧!”

  榮成林嘿嘿笑:“搞不好有在墳里邊兒待煩了的,大半夜的出來透透氣……”

  “臥槽!別說了別說了……”瞬間許業良嚇的冷汗都出來了,其他人哈哈大笑,倒是沖散了一些緊張氣氛。

  一番搜索,自然是毫無結果。

  并且在許業良的極力勸說下,許大海他們也回去的比較早。

  天都快亮了。

  在許業良的老丈人家,撩著院子水甕里邊的水,隨意的洗了洗身上的臭汗,洗了洗腳,就趕緊上炕睡覺了。

  一覺睡到了隔天上午10點。

  許大海起來后去茅樓放放水,剛叼著煙出來,叢亮就大踏步的過來了:

  “起來了?還沒吃飯吧,去我那院兒一起吃點兒?”

  “大娘做飯呢。”

  “啊,嬸子別做他們幾個的飯了,我帶著他們幾個去我那院兒吃點得了。”叢亮直接進了屋,對許業良的丈母娘說道。

  太熱情了。

  最后許業良,許大海他們還是帶著狗子跟著叢亮離開了。

  “哞~”

  臨近中午,有一些村民已經趕著老牛從洼里回來了。

  還有村民背著一大筐豬草,在高高的豬草下,彎著腰,滿臉汗水的人都顯的小了很多。

  還有的卷著褲腿,扛著鐵锨,赤著腳,走起路來輕松又自在。

  上一輩子,許大海在農村生活的時候也經常是光著腳的,不用穿鞋,腳掌直接與大地親密接觸,感受大地的溫度是非常爽的。

  不過后來有一回。

  踩著了一塊碎玻璃,劃了一道口子后呼呼冒血,那場面喲……從此他就再也不光腳了。

  邊走路邊嘮嗑。

  “昨天那頭土豹子是怎么進的村子,查出來了嗎?”許大海問道。

  “咳咳,查出來了,是從屯子南邊躥進來了,我已經狠狠的罵他們了。”

  叢亮有些尷尬。

  其實村里不少獵人覺的土豹子是從西邊進來的,主張要對許大海他們興師問罪。

  幸好叢亮攔了下來,覺的還是調查清楚,證據確鑿了也不遲。

  現在他很慶幸自己的理智,要不然就不好收場了。

  “怎么查出來的?看見腳印兒了?”許業良好奇的問了一句。

  “嗯吶,出了這種事兒當然要仔仔細細的找啊,結果在南邊兒的一個墻角,看見了朝向村里的土豹子腳印兒。”

  叢亮帶著許大海他們來到了自己家,招呼著他老婆掀鍋吃飯,又繼續說著:

  “發現那一個腳印后,又繼續找,陸陸續續的又發現不少腳印。”

  碴子粥,腌的豆角,花卷,以及毛蔥炒雞蛋,拍黃瓜端了上來。

  飯菜不算特別豐盛,但能有大盤的毛蔥炒雞蛋和花卷,就算是相當不錯的了。

  畢竟雞蛋可是好東西,而花卷是有油的,同樣非常難得。

  “嘗嘗這花卷!用的不是豬油,是黑瞎子油!去年冬天打著的黑瞎子,就熬了一小罐油。”叢亮大笑起來。

  “真噠?那可要好好嘗嘗。”

  許大海幾人全都拿著花卷吃著,仔細咂摸咂摸,香味確實很特別。

  對好這一口的人來講,絕對是難得的美味!幾個人大加稱贊,叢亮兩口子也都笑了起來。

  之后又說起了被土豹子咬死的幾只羊。

  早上的時候已經有羊販子來過了,看了之后直撇嘴,一番握手討價還價后,最終只愿意給7毛一斤。

  牲口的交易,價格方面大都是通過“手勢”來進行表示的,手上蓋一塊布,對方通過摸另一方的手勢就知道價格了,然后回以手勢。

  談價的時候不說話。

  很安靜,也不容易外泄價格。

  許大海是在七八歲的時候第一次見這種談價方式,當時覺的非常新奇。

  “七毛一斤?價格太低了啊,單單一張羊皮就值不少錢了啊。”

  “誰說不是啊,現在打算宰了自己賣肉,兩塊錢一斤,也不知道買不買的動。”

  叢亮看了許大海他們一眼,夾著毛蔥炒雞蛋吃著:

  “你們想吃羊肉不?想吃的話可以買著點兒,2塊錢一斤真的不算貴了,前段時間鄉里賣羊肉,要3塊2一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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