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劍波聽見李斯文的回應，得意的舉起杯子：“既然我都說對了，要不要喝一杯。”
“愿意奉陪。”李斯文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王劍波喝完，輕輕咳嗽一聲，又道：“那我就繼續往下說了，根據我們調查，發現李總是一個敢賭，好賭的人，小小的麻將都能輸上幾百萬，更別說投資進入股市了。
只不過人算不如天算，股市形勢雖然一片大好，但股票認購證卻并不像滬江那么好買。
如果我猜的沒錯，李總之前應該聯絡到兜售股票認購證的人員了，但也許是價格沒談攏又或是出現了其他問題，所以交易并未達成，或者說，對方的股票認購證數量有限。
否則李總又怎么可能在8月9日當天，便擺攤開始收購認購表呢？我覺得在我們沒去之前，你多多少少會收到幾千張吧？這幾千張會中簽數百張，大約能買個幾十萬股？暫且算五十萬股，你的投資金額可能在三四百萬。
這個數量對于其他人來說，已經很不錯了，但和我們雙會以及康叔傅比起來，無疑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股票的點子是你啟發的，但成功的果實卻由我們吃下，這種局勢誰都無法接受啊！
所以，你現在說你不想進入股市，說你沒打算進入股市，實際就是害怕在我們面前丟臉嘛。
否則的話，誰會看見地上有錢而不去彎腰呢？”
犀利的聲音，刺激的眾人的耳膜，這哪里是分析，明明是在傷口上撒鹽，趙紫龍此刻都想要找個地縫鉆進去了，因為他很清楚，對方這種猜測只是覺得李斯文買少了，但實際上，李斯文是真的一點沒買，這如果讓面前這幾口牲口知道，還不得笑死？
“建波，別把話說的這么難聽，什么叫害怕丟臉呢，李總只不過是人脈出了些問題，我今天來這里，不就是想要幫李總解決這個問題的嘛！”萬龍裝作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開口道：“李總，我也不怕和你實話實說，當我打算進入股市的時候，首先便找到了張主任，而后又結識了汪經理和趙董，你今天可要好好配幾位喝兩杯，如果真把他們喝開心了，以后你再想進入股市，可就不是難事了。”
“萬董，我突然覺得，你咋比我親哥還親呢？”李斯文緊著鼻子看著萬龍道。
“咱們都是生意人，也算是同一條船上的了，當然互相幫助，你說對吧？”萬龍嘿嘿笑道。
“沒錯，互相幫助。”李斯文抿著嘴點了點頭。
萬龍這時候看向張建邦：“張主任，剛才我們的話你也聽見了，今天給我個面子，以后多幫幫這位小兄弟。”
“咳咳！”張建邦點了支煙，冷漠地掃了眼李斯文，然后道：“小李是吧，你之前打算找誰買認購證啊？”
張建邦說話的語氣，明顯是一副官腔。
李斯文平靜的回道：“我能認識誰啊，都是小人物，不值一提。”
“我覺得也是，一來你在鵬城接觸不上什么大人物，二來大人物那里也不可能出差錯。”張建邦說完，繃著臉道：“萬董是我的老朋友，既然他說讓我照顧照顧你，我當然要給他面子，不過形式還是要走的。”
“形式？”李斯文愣了一下。
“想要找靠山，當然要走形式。”張建邦眼睛一瞪：“否則你真覺得靠山是那么容易找的。”
李斯文看著對方表演，心知肚明，但還是配合的問道：“什么樣的形式呢？”
“簡單，以后無論是做生意還是進入股市，主要還是靠和汪經理以及趙董，所以按照規矩，今天你只要在這里給我們三人三拜九叩，每人敬上三杯白酒，以后你有事盡管開口便是。”
張建邦語氣僵硬，眼神冰冷，一句話說完，別說李斯文表情沉了下去，就連趙紫龍都咬緊了牙關。
敬酒也就罷了，這是規矩，可是三拜九叩是哪門子規矩？還美其名曰走形式，哪里的形式這樣？拜山頭呢？
趙紫龍算是看出來了，萬龍等人就是要羞辱李斯文，羞辱到底，他們要吞噬李斯文最后的尊嚴。
不過這就是現實，當你處于劣勢的時候，自然就會引來強者的欺凌，更何況這都李斯文自找的呢？
趙紫龍用眼角撇著身前坐著的男人，他不確定對方會怎么做，但他知道，有很多人在權勢面前選擇的都是低頭。
道上如此，官場如此，商界更是如此，一些表面風光的老板，實際為了談成一單生意，多么丟臉的事情都做過。更有甚者為了能巴結一個靠山，把自己的老婆都獻給對方。
在這片土地上，無論國家，無論種族，這種事情比比皆是，你覺得沒有？那只能說你經歷的太少。
階級與壓迫，從未消失過。
想到這，趙紫龍無奈的在心中嘆氣，因為他很清楚，如果李斯文只是少買了一些股票，現在倒是可以為尊嚴選擇離開，大不了少賺一點。
只是李斯文根本一點沒買，銀行又貸了五千萬的巨款，新浦電器又是個快要倒閉的企業，如何撐起這么大的一個爛攤子，權衡利弊，自然是進入股市最為靠譜。
所以，真的要低頭嗎？
而就在趙紫龍心亂如麻之際，萬龍的聲音突然響起：“兄弟，我知道你這個人很高傲，但是尊嚴能值幾個錢呢？今天只要你表現好，張主任等人絕對不會食言，我沒有讓你三拜九叩，已經是對你最大的仁慈了。”
“呵呵！”李斯文再次冷笑，輕輕點頭道：“萬董，你說得沒錯，確實很仁慈。”
他說完，突然站了起來，看向張建邦道：“張主任，剛剛的要求就是你所謂的形式對嗎？”
“沒錯。”
張建邦回道。
“那好。”李斯文說著，拿過三個杯子，擺在了自己的面前，然后拿起茅臺一杯一杯地滿上，口中還不忘小聲：“不就是敬酒嘛……”
眾人笑了起來，笑得很張狂，他們知道，李斯文認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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