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娟點了點頭。
“爸叔叔你們也早點回去休息吧，今天晚上給你們添麻煩了，讓你們跟著擔心受累的。”
李景明說道：“我們倒沒事兒，這會兒還早，等你爸徹底醒了，好好跟他說說，讓他心里不要多想。”
張小娟點頭，這幾個大男人才從醫院離開。
出來后幾人的心里都沉甸甸的。
傅斯年嘆息一聲，說道：“這次回去我們也帶老婆子出去轉一圈吧。
說難聽一點，咱們都結婚幾十年了，還真沒帶媳婦出去轉轉，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
你們看年紀大了，稍微一生氣，氣過頭萬一搶救不回來，咱們這輩子也就這么過了。
人生啊，還是不要留下遺憾好，你們說呢？”
李景明覺得傅斯年說的很有道理。
“好，回去了找個人計劃一下，我們一起走。”
說起來他們幾個的友誼是真的挺長遠的。
今晚上張開放的事情，好像給他們這幫年齡大的人都上了一課。
他們這幾個人身價加在一起，都夠買多少個陽縣了。
幾人回來酒店時已經是十點多了。
楊麗娜他們還沒睡，幾個女人坐在一起等他們回來。
縣城的房子有些小，三四個人站在房間里就顯得很擁擠。
李景明他們回來的時候，楊麗娜房間的門開著，他們聽到幾個女人的說話聲，跟著一起走了進來。
楊麗娜看到李景明，問道：“老張他好點了沒？”
“有驚無險，一條命算是撿回來了。”
不過他們就一個兒子，以后還不知道這個兒子會干出什么妖蛾子來呢。
這話李景明沒說出口，他想了想說道：“我們明天先不走了吧，等老張稍微緩過來一點咱們再走。”
其實其他人跟張開放的關系一般，也就李景明跟張開放兩人，從小一起長大的。
而且他們兩個人那時候一起下過礦洞，李景明對張開放總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或許是因為兩個人一起吃過更多的苦吧。
安平說道：“我們多等你幾天無所謂。”
傅斯年也就沒多說什么。
他們幾人的關系好多，等一天半天的都行。
張開放這邊，田麗也回去休息了。
張盼盼一直坐在病床旁邊，自責不已。
他抬手給自己臉上幾個巴掌。
張小娟小聲吼道：“爸才剛脫離危險，你在他病床面前別發瘋。
你是不是有病，你連你自己親老子都罵？
張盼盼難道你自己心里沒點數嗎？這么些年爸媽為你做了多少。
你低頭看看你自己離開爸媽了，你算個什么？
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指責爸爸媽媽，罵他們老不死的。
你自己一點羞愧，心都沒有嗎？
你知不知道爸媽這么做也是為了你好？
他們不想等他們沒了，你
還跟個像個廢物一樣。
人要為自己的話和自己的行為負責，你知道吧？
今天暈過去的是爸，如果是別人，你就等著蹲號子去吧。”
張盼盼沒吭聲，知道他們說的是對的。
他也很自責，好半天后他哽咽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喝醉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平時對爸媽什么態度，你也不清楚嗎？
我真的是恨透了你這個弟弟。
因為你的存在，他們從來就沒有把目光，放在我們幾個身上。
結果到頭來你就跟個廢物一樣。
張派派別怪我瞧不起你，但凡你有點能力，你就自己養活自己。
你還是趕緊走吧，我想爸睜開眼睛，第一時間不想看到你。”
張小娟很想給他幾個巴掌，可她一直在忍。
其他幾個姐妹只是冷冷盯著張盼盼。
張盼盼待不下去，最終還是離開了病房。
不過他沒有離開醫院，而是坐在走廊里，雙手抱頭很痛苦，想著昨晚上發生的事情。
他越想越自責，越想越難受。
昨天晚上說了也巧了，他吃完飯心情不好，越想越郁悶，就想著出來一個人喝點兒。
他現在手里沒錢，這才幾天的時間，前后的生活就是天差地別。
沒有錢，他在這座縣城都寸步難行。
或許是因為喝多了，看到自己爸爸，他才說了那么多話。
田麗回家后哭了一晚上。
現在他不后悔，跟張開放做的決定了。
張開放躺在病床上，做了一晚上的夢。
夢里好像回到了他年輕的時候，田麗生下了一個兒子，他們家太高興了，在村里連著放了三天的鞭炮。
而田麗也從那個時候開始，在村里能抬得起頭了。
他在夢里笑著笑著就哭了。
第二天一早張開放才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
還能再次睜開眼睛，看到自己幾個女兒守在病床邊上，張開放長長的做了個深呼吸。
他一張嘴心口就疼得厲害。
張小娟看他醒來了，頓時紅了眼眶。
“爸，你好點了沒有？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我去給你喊醫生。”
張開放吃力的搖頭：“爸沒事兒，你媽還好嗎？”
“你暈過去可把我媽嚇壞了，昨天晚上李叔叔他們幾個送你來醫院的，等你搶救過來他們才回酒店。
我讓媽媽也回家了，她身體不好，我怕他熬不住。”
張開放點了點頭，聲音聽起來還是很虛弱，人的面色發黃，嘴唇發青。
被這么一氣，他的雙手抖的厲害。
“給你媽打電話，告訴她一聲，就說我醒了。”
張開放話音剛落，田麗就抱著小米粥來了。
她在走廊里看到那個逆子，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理都沒理就進來病房了。
田麗看到自家老頭子行了，又趴在病床旁邊哽咽起來。
“老頭子你可算醒了，我魂差點都被你嚇沒了。
以后咱不生氣了好不好。
咱也不操那閑心了
你要是出個啥事兒，我怎么辦呀？
說一千道一萬，都是錢惹的禍，等你身體好了，咱把這些錢都捐出去。”
張開放說道：“好，我聽你的。”
你一聽就更難過了，家人小心翼翼扶起來說道：“我問過醫生了，你能喝點小米粥，你多少喝點吧，你看你這嘴巴干的。”
田麗想起以前那些挨打的日子，那時候就想著等張開放哪天癱在床上了，她一定狠狠虐死他。
可現在人真的躺在床上了，她才發現他們老兩口才是最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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