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面色微頓，換了姿勢平躺，低聲喃喃：“我們是信奉舍己為人，但是要看在什么方面。”
“就算舍己為人，我也該拿我自己的東西舍己為人，那是你的，還是孩子爺爺給孩子的。我平生最討厭有些男人滿嘴仁義道德，到頭來為了顯示自己品德的崇高將自己老婆的東西拱手讓人。”
“別人做得到，我不行，在我心里，你們終究是第一位。”
“至于我變得自私……虎須子就是個保平安的，求好寓意，像謝青說的那么夸張，就是封建迷信。”
“而且今天你不是答應嗎，如果她真想要，改天我找戰友再找一根來就是了。獨屬于你的東西轉手就送給別人，我心里不是滋味。”
他說這話的時候，半點兒猶豫都沒有。
謝硯秋盯著天花板發愣，周祁的一番話算是拿開了她心底里那塊大石頭。
“行吧，那早點兒睡吧，明天還要去置辦年貨。”
周祁應承：“嗯。”
翻身摟著謝硯秋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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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淑娜一大早起床做飯，今年過年是周家人最多的一年，往年過年，周祁和周建國要么都不在家，要么只有一個在家，反正他們家許多年沒這么熱鬧過了。
謝青起得也早，幫妞妞洗漱完，就進廚房跟韓淑娜一起做早飯。
“青青，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來就行。”
“韓姨，我早起慣了，也閑不住，還是我來吧。”
韓淑娜不好意思讓作為客人的謝青自己做早飯，就在旁邊打下手，兩人慢慢閑聊起來。
“青青，你以前在陳家也早晨起來做飯嗎？”
聽到陳家，謝青切菜的手頓了一秒鐘，隨后低聲回應：“嗯。”
“以前每天天不亮就起來做飯，要是不做飯，就會被打。”
“被打？！”韓淑娜愣了下，她只知道謝青離婚帶孩子，過得不太好，還沒聽過她以前被打的事情。
謝青點頭，聲音平淡：“被打都是家常便飯，只要遇到一點小事情，不管是不是我的錯，陳六和李桂芝都會找理由打我一頓撒氣。”
韓淑娜憤憤搭腔：“真是過分！難道就沒想過離婚或者逃走嗎？”
謝青搖搖頭：“我沒辦法逃，我還有孩子，我要是逃走了，他們會弄死妞妞的。離婚就更不可能了，我要是帶孩子離婚，在村里別說再嫁，連找個營生的活計都找不到，只能餓死。”
韓淑娜神探口氣，謝青說的沒錯，在農村里，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離婚的女人只會成為家族的恥辱。
更別提還想回到家里再過上以前的生活。
那樣的環境下，謝青待在陳家或許還能茍且偷生下去。
想到這里，韓淑娜沉默了，甚至有些后悔，剛剛牽起這個話題。
謝青瞥了一眼謝硯秋緊閉的臥室門，滿目艷羨：“我很羨慕硯秋，她比我命好，嫁給周祁這樣愛她的男人。”
韓淑娜搭腔：“你以后也會遇到更好的。”
謝青搖頭：“韓姨你就不要安慰我了，哪個男人會要我，我還帶著一個拖油瓶，要是我能過上硯秋一半兒的生活，我也知足了。”
韓淑娜心里揪痛一瞬，神色心疼：“你要是不嫌棄，阿姨就給你張羅張羅，給你相親再找一個。”
“這世界上，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遍地都是，青青你樣貌不錯，人又勤快，肯定能找到真心疼你的那個人。”
提到相親，謝青神色一變，緊張道：“不用了，韓姨，我都答應硯秋跟她去島上工作，我還是想自食其力養活我和孩子。”
“阿姨也可以在這里給你找個工作啊。”
謝青頭疼，腦子都快扭成麻花了也沒想到怎么拒絕韓淑娜，她不能相親，她的目標可是周祁。
正要開口之際，謝硯秋臥室的門打開了，謝硯秋打著哈欠從里面出來。
謝青看見謝硯秋出來的一剎那，眸色微涼亮，宛如看到自己的救星，急忙岔開話題：“硯秋，你醒啦。”
“青青？媽？你們做什么好吃的呢？”
她邊說邊過來，看見廚房里做好的豆沙包眼睛都笑成彎月：“真的有豆沙包！”
“小饞貓，媽還騙你的不成，快嘗嘗怎么樣，昨天你說想吃，媽半夜起來發面做的。”
謝硯秋毫不客氣，伸手拿起一個塞進嘴里，小小的豆沙包剛好一口一個，謝硯秋心滿意足：“好吃！又香又甜！好吃！”
“你喜歡就行。”韓淑娜的聲音說不出來的寵溺，兩人完全忽視了剛剛還在賣慘的謝青。
“硯秋，周祁呢？他還沒睡醒嗎？”
謝硯秋忙著吃，回答得敷衍：“他去晨練去了，昨晚就說今早一會兒晨練，一會回來給我們帶東升計的金絲餅。”
“哦……”謝青眸底閃過一片失望。
她不知道男人一大早就出去了，她一直以為周祁還在臥室睡覺，原本一大早就過來廚房幫忙，一來是為了在韓淑娜面前刷好感順便賣賣慘。
二則也是知道周祁有晨練的習慣，她早晨在廚房忙活，能更早地看見周祁，也能讓周祁看見自己的賢惠。
沒想到今早周祁竟然比平時走的都早。
謝青藏在身后的手暗暗收緊，下一秒房門從外面打開，一身動如寒霜的周祁進門。
“你終于回來了。點心呢？”
謝硯秋迫不及待上前，剛伸手男人就后退一步。
謝青眸中一抹鄙夷閃過，謝硯秋終于被周祁嫌棄了。
還沒開心一秒，周祁笑著安撫她：“外面下雪了，我身上涼，等我脫了外套再抱你。”
說完，伸手拿出早晨買的金絲餅。
謝硯秋看見金絲餅，心里剛剛涌出的怨氣笑了大半，拿過金絲餅剛轉身要走，就被男人叫停。
“你等等”周祁不由分說，解開外套的扣子跟變戲法兒似的，從懷里掏出一個冒白氣兒的烤地瓜。
看見烤地瓜的時候，謝硯秋眼睛都直了，她離開崆峒島心心念念的就是這口烤地瓜。
周祁怎么知道自己想吃的？
“有個小饞貓兒昨晚說夢話，一直在喊‘烤地瓜！你等等我……’”
“！！！”謝硯秋被羞的臉色爆紅，為了找回面子硬嘴反駁：“不是我想吃，是孩子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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