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淑英是個老實人，知道陳珠珠是不會借錢給自己的，只不過她提出說要幫忙，她就隨口問一句。
能不能行不指望。
“那算了。”劉淑英跟陳珠珠擺了擺手，“我找小秦去。”
本來她就是來找小秦幫忙的，沒想著找陳珠珠。是她自己嘴欠，非得攔住她說要幫忙，結果又拒絕。
“小秦！在嗎？我找你有點事。”
“在呢，進來吧！”回話的是沈晨鳴，他手里端著吃飯的碗，正要去廚房洗，“劉嫂子！我家丫頭在屋里，進去坐。”
劉淑芳有點不大好意思，沒想到沈晨鳴私底下這么疼媳婦，還會幫著洗碗。她家男人每天回到家就跟個大爺似的，連飯都得她裝好了捧到他手邊。
其他的就更別說了，從來沒干過。她也不指望，就知道指望不上還指望什么。
家屬院里的男人基本上一個德行，疼媳婦的有，很少。
就算真的想做家務，也會避開人偷偷摸摸地做，有外人在是絕對不會做的，怕丟臉。
哪兒像沈晨鳴，大大方方地端著吃飯的碗去洗，一點都不避諱她在場。
“劉嫂子！來來來，進來坐。”秦雙雙熱情招呼劉淑英，“剛剛看你在跟陳珠珠說話，我就沒出去打擾。
你知道的，我不想跟她說話，實在沒勁兒，總喜歡處處針對我，咱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劉淑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來找你的，她出來把我攔住，就跟她聊了幾句。小秦！我家里遇上點事，能不能借點錢給我？”
她們總共沒見過幾次面，開口就提借錢，劉淑英知道這樣不好，實在是沒辦法，五百塊還差一百多塊，她也不知道找誰借。
硬著頭皮來秦雙雙這里碰碰運氣，能不能借到先不說，總算是盡力了。
“你還差多少？”秦雙雙問。
“差一百多。”劉淑英知道秦雙雙為難，紅著臉說道，“我知道你們剛辦完喜事，手頭肯定緊，看著多少借點吧！不夠我再想辦法。”
秦雙雙定定地望著她：“劉嫂子！你有工作嗎？”
劉淑英搖了搖頭，苦笑：“沒有。我不識字，沒文化，干啥人家都不要。”
“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干點什么營生？我看你們家一大家子人不少，光靠你丈夫那一點工資，有個風吹草動的實在不容易。”
劉淑英依然苦笑著搖頭：“我也不知道能干啥，沒頭沒腦的，連個挑剔的人都沒有。我又沒個主見，想干點什么也摸不著頭腦。”
“鎮上學校門口，一家賣早餐的都沒有。如果劉嫂子想干，我倒是可以挑剔你一下，就不知道你吃不吃得了苦。”
秦雙雙不止一次聽見老師學生們抱怨沒地方吃早餐。學校沒有住宿生，食堂也不提供早餐。學生和老師們為了多睡會兒，很多都是餓著肚子來學校。
第一節沒課的人還可以去副食品站買兩包子饅頭墊一墊，可那東西天天吃也會膩。
如果有稀飯，油條和餃子，再加上饅頭包子多項選擇，吃的人肯定多。
“苦我不怕，就怕做不好。”劉淑英目光灼灼地望著秦雙雙，“小秦！你真的愿意挑剔我？只要你說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包餃子，包云吞會嗎？搟皮子熟練嗎？”
“會呀，搟皮子有什么難的，我是北方人，我們那邊全都是吃的包子饅頭烙餅啥的，那東西我怎么不會。”說起餃子，云吞，劉淑英想起來了，“對了，小秦！那天你家包的那餃子特別鮮美，能不能教教我是怎么和的餡，我學會了，好出攤去。”
“這個簡單，我跟你說一遍你就記住了。”秦雙雙贊賞地看了眼劉淑英，“不愧是北方常吃餃子的，進嘴就知道那餃子餡好吃。
我跟你說，我們學校很多老師都不喜歡在家里吃早飯出門，你要是去我們學校門口賣早餐，生意肯定好。”
“是吧？”劉淑英臉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再不是之前的苦澀，“小秦！你可真不是一般人，來找你一趟，居然給我解決了大難題。
能不能跟我說說，這剛開始我都得準備啥？等我準備齊全了就開張。”
“也沒啥，就碗呀，鍋灶啥的，這你應該比我還清楚吧！”秦雙雙雖然這么說，還是給劉淑英出了個主意，“你別的不用準備，板車弄一個，每天早上出攤，賣完后把東西推進學校，搬去我的宿舍里放一放。
第二天看差啥再補啥，反正要買的東西都在鎮上，咱們部隊又沒有。就是你每天這來回可就得遭罪了。會騎自行車嗎？會騎的話少受點罪，不會騎就得靠兩條腿走路。”
劉淑英聽她這么一說，頓時渾身充滿干勁：“我不會騎車，沒關系，走路也可以，我能受得住。”
“行，那我把包餃子的辦法教給你，這個方法也可以用來包包子。”
秦雙雙說著就把如何調餃子餡的步驟都給講了一遍，聽得劉淑英眼睛都睜大了一倍。
“啊？原來你調的餃子餡這么復雜呀，難怪那么好吃。小秦！你這辦法誰教你的？不會是你家里祖傳的吧？你把這么金貴的辦法教給我，我該怎么感謝你。”
秦雙雙看了眼劉淑英，意味深長地說道：“不需要感謝，咱們都是農村來的，你這人瞧著和善，咱倆合眼緣。
我看你的日子實在不好過，家里一有點啥動靜就扛不住，這怎么行？咱們是軍嫂，怎么著也得要有自己安身立命的本事，不拖男人的后腿。”
劉淑英頓時紅了眼眶，秦雙雙的話說到了她的心坎里：“妹子！你真的是懂我。
我們家實在艱難，我也想去做點啥掙點錢貼補家用，可兩眼一抹黑，無頭的蒼蠅似的，也不知道該干點什么。
今天聽了你的話，我總算是找到一條路了，等我真的做起來，姐好好謝謝你！”
“不用，你只要干好就行，能幫的我會盡量幫你。”
秦雙雙這么做也是在籌劃后路，萬一沈晨鳴出任務去了，陳珠珠真找了人算計她，也好有個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