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這么血腥的事兒，你待在這里做什么？”
宋如霜如實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奶奶，我留在這里，可以給小沈叔叔當個小助手呀！”
若是尋常孩子說這樣的話，委實是有些古怪。
一個不滿五歲的小孩，不添亂就不錯了，哪里還能在這么大的事件里幫忙呢？
沈耀也覺得有些不太現實。
但他沒打算自己來拒絕孩子的好意。
這種事情，宋家人應該會拒絕的。
結果，宋老太太想了想，卻突然點了點頭：
“小七要是真的覺得自己能幫忙，那就留下好了。”
這一回，輪到沈耀驚訝了。
段丁蘭有些暈血，讓她留下自己也是不現實的。
所以，到了最后，現場還真就只剩下了沈耀和宋如霜兩個人。
沈耀實在是好奇，忍不住詢問道：
“有些奇怪，小七的家人好像很放心你嘛。”
宋如霜瞇著眼睛笑了笑：
“因為小七聰明呀，所以，奶奶相信我一定會能幫到小沈叔叔，就同意我留下了。”
沈耀想了想，還是緩緩點了點頭：“好吧，既然你堅持，那你就跟我一起吧，只不過，我希望你不要太逞強，如果實在受不了，一定要跟我說。”
他的態度很是嚴肅，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
宋如霜也擺正了自己的態度，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小沈叔叔放心，我心里有數的。”
沈耀這邊，已經準備好了全部的工具。
檢查好手套沒什么問題之后，將醫用鑷子和部分專用刀具放在了一個透明的塑封口袋當中。
隨后，他又拿起了一個本子：
“小七，會寫字么？”
宋如霜一下子就知道了沈耀準備讓她做些什么。
她幾乎沒怎么猶豫：
“是需要記錄尸檢細節嘛？小沈叔叔放心，小七可以的！”
沈耀突然別有深意得看了一眼宋如霜，眼神之中不免帶著些探究的意味。
這么小的孩子，怎么會知道這些層面的知識的？
系統小艾的機械聲徐徐響起：
“來自小艾的善意提醒，宿主若是暴露過多，且沒有任何解釋，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宋如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她也意識到了自己說的話，會讓細心的人覺得有些奇怪。
她輕咳了兩聲，然后擺出一副隨意的模樣說道：
“小沈叔叔大概不知道，其實我就特別喜歡這方面的學識，所以，我就看了一些關于這方面的書籍。”
“是么？”
宋如霜頓時覺得有些心虛：
“哎呀，這個事情其實不太重要，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檢查尸體情況么？”
這話倒是說的沒錯。
現在的時間已經很晚了。
如果想要不破壞現場，又想從尸體上得到什么線索的話。
必須要在天黑之前，結束所有的檢查。
大概意識到自己嚇到了宋如霜，沈耀則緩緩開口說道：
“小七，每個人都有一些小秘密，所以，你不用擔心會覺得很奇怪，如果你真的很喜歡這方面的知識，等你再長幾歲，我會安排你到專業的學校就讀。”
宋如霜的嘴角扯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一些的笑容來：
“小沈叔叔，這事兒其實不用那么麻煩的呀，小孩子的夢想，其實是很多遍的，我看你還是先檢查尸體唄。”
沈耀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也好。”
泥灘上的尸體，則是在一個麻布口袋之中裝著。
有些奇特的是，這個口袋就是按照一個小孩的形體去縫制的。
所以看上去，可以方方面面和孩子的肌膚相帖服。
宋如霜鼓足了一口氣，看著沈耀將麻布口袋剪開了一條縫。
并非想象中的皮膚，而是紅色的血肉。
一剪開口袋，一股濃烈的，刺鼻的，直沖腦海的味道迎面撲來。
幾乎熏了宋如霜一個大跟頭。
沈耀倒是面色如常，看得出來，他對于這樣的情況，已經是司空見慣了。
情況明顯出現了很大程度上的偏差。
所以沈耀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對宋如霜說道：
“小七，我建議，你還是先行回避。”
宋如霜深呼吸一口氣，她緩緩搖了搖頭，然后沉聲說道：
“您別擔心我了，我既然說了要幫忙，就絕對不會拖您后腿的。”
她不是不害怕。
只不過，既然趙南的死和自己脫不開關系。
那她就應該努力去找尋一個真相。
不僅僅是為了她自己，更是為了整個宋家。
沈耀微微皺眉，他明顯是不贊同宋如霜做這樣的決定的。
可這孩子的性子實在是倔強非常，她自己認定的事情，只怕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
沈耀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尸體之上。
等到所有的麻布口袋被剪開，所有的尸體全部裸露在空氣之中。
眾人這才發現，尸體并非完整的小孩軀體。
大約又過了三個小時，白水鎮的派出所也已經派警察到了白水村。
他們才剛到，就直接看見了正在尸檢的沈耀，旁邊居然還跟著一個孩子。
警察支隊隊長王曉立馬變了臉色，快走了幾步上前批判道：
“你們這是要做什么？你們這是違法的，你們知道么？！”
聞言，沈耀抬眼看向王曉。
“報警時間按照一個小時來算，但是出警時間減半，卻用了這么久的時間才到現場，你們知道，過了這么長的時間之后，你們才到了這個地方，我想請問，現在已經這么晚了，你們打算在什么時間進行探查和尸檢呢？”
沈耀一派教育人的態度。
王曉這些基層民警自然都沒見過沈耀。
但他們不乏沒有眼力價的人。
沈耀能問出這樣的一幅畫，明顯是內行啊。
王曉皺了皺眉。
不管怎么說，沈耀的態度是在眾人的面前落了他的面子。
王曉自然對他沒什么好臉色。
“你懂什么？難道派出所就只有你們這兒一樁案子么？”
仗著自己警察的身份，王曉好像又多了幾分底氣。
“鄉鎮上的派出所已經人員稀缺到這種地步了是么？命案不愿負責，若是連環殺手所為，還有別的案子一起并發，你們能解決所有的案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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