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李思凱見老劉的表情有些古怪，忍不住問道：“老劉，這鄭大發的事情，還屬于機密，不能打聽嗎？”
“呵呵！”
老劉干笑了兩聲，試圖用笑容掩飾自己的尷尬，過了片刻后，他才再次說道：“也不是不能打聽，主要是這人和你們八竿子也打不著，我有點想不到啊…”
“老劉，咱倆的關系，你也別賣關子了。”李思凱佯裝不樂意道：“你能說就說，不能說也沒關系，咱兄弟倆也快半年沒見了，就當今天敘敘舊了。”
“唉，你讓我想想該從哪里說起吧！”
老劉摸了摸自己后腦勺日漸稀疏的黑發后，開始在自己身上胡亂地進行起了翻找。
田宇之前一直坐在一旁，靜靜地聽著李思凱和老劉的對話，并沒有貿然搭話，此刻看見老劉的動作后，他才順手遞給了對方一根香煙。
老劉看見田宇遞來的香煙先是一怔，隨后看了一眼過濾嘴上后，笑了笑道：“這么好的煙，我平常可不多見呀！”
“行了，你別跟我這陰陽怪氣的，你要不愿意說，咱就抓緊喝酒了！”李思凱沒好氣地催促了一句。
看得出來李思凱和老劉的關系確實很好，聽到前者這么說，老劉非但沒有表現出半分不悅，反而是笑了笑回道：“有些事，不是不能說，而是不知道怎么開口。”
“啪嗒”
老劉從口袋里掏出一次性打火機將香煙點燃后，隨著煙霧升騰，他雙眼微瞇道：“你們今天來找我，其實是想知道鄭大發除了開玩具廠以外，還干了些什么勾當吧？”
“……你怎么知道？”李思凱的目光一怔。
“呵呵！”老劉笑了笑說道：“咱倆在一塊兒工作了好幾年，你心里想得什么，我還能不知道嗎？”
老劉常年在基層工作，要面對的人也是千奇百怪，自己察言觀色的水準，自然也稱得上是爐火純青了。
尤其是面對自己多年的搭檔，他光是一看眼神，就知道對方在想什么了。
李思凱摸了摸鼻子，問道：“那這事兒你方便說嗎？”
“唉！”老劉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嘆了口氣道：“小凱，你真的要刨根問底嗎？其實有些事兒，你們不接觸是好事兒。”
“今天你來找我，還旁敲側擊地問了我鄭大發的事情，我大概就能猜測到鄭大發八成是侵犯到了你們的利益。”
“但你如果愿意相信我，那就干脆退一步算了。你們是生意人，生意有虧有賺都很正常，犯不著和鄭大發那種人斗氣。”
“他的手段太臟了，你們和他沾上了，吃虧的只會是自己。別說是你們這些生意人，官方很多時候都奈何不了他們。”
“有時候適當地割讓一點利益，并不是一件壞事兒。”
老劉一口氣把話說完，將燃燒了半截的香煙，輕輕地按滅在了煙灰缸里。
“這……”
李思凱聽了老劉的描述，也是面露難色。
他和老劉作為多年的同事，自然也知道對方肯定不會害自己。
可如今他李思凱要是不能從老劉的口中，獲取到一些有用的訊息，那就代表田宇之前所說的計劃，會瞬間陷入停擺。
一時之間，李思凱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而此時，田宇選擇站了出來，他笑著說道：“兄弟，你是小凱的兄弟，我也是小凱的兄弟，我也跟著小凱叫你一聲劉哥。”
“如果我們只是單純為了賺點錢，那按照你劉哥說的，我們不和鄭大發產生任何矛盾沖突，該退讓的時候，退讓一步，確實是最好的辦法。”
說到這兒，田宇話鋒一轉道：“可如果說，所有人都選擇讓步，那從某種層面上來說，是不是縱容了像鄭大發這樣的惡勢力不斷壯大呢？”
“對！”老劉猶豫了片刻后，最終點點頭認可了田宇的說法。
田宇接著又問道：“如果永遠都沒有人站出來和惡勢力進行抗爭，劉哥，你說什么時候神州大地才能做到河清海晏，天下太平呢？”
“唰！”
老劉的目光瞬間被怔住。
在老劉接觸過的商人里，他們都應該是為了些許利益，與人斤斤計較，寸步不退的。
他哪里見過像田宇這樣一開口正氣凜然，將問題上升到神州大地高度的存在啊？
在這一刻，老劉都產生了些許幻覺，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而田宇無視了老劉臉上的木然，帶著和煦的笑容，輕聲說道：“劉哥，我認為吾輩商人，除了要賺錢之外，還得承擔起自己的責任，自覺維護市場最基本的秩序。”
“如果都讓鄭大發這樣的惡勢力存在，那官方的工作還能開展嗎？”
“對！”
之前有些發懵的老劉，聽到田宇這句話猛然點了點頭。
作為一名鄉鎮基層工作者，老劉太清楚像鄭大發這種不遵章守紀的惡勢力，給自己的工作開展會帶來怎樣的阻礙。
田宇的話無疑是刺痛了老劉的內心，如果真能把像鄭大發這樣根深蒂固的本地惡勢力清除，那該是多好的一件事兒啊！
“劉哥，鄭大發究竟是怎么回事兒，你說一說吧！具體怎么辦，我們心里會好好考慮的。”
田宇見老劉的心態已經發生了轉變，很快趁熱打鐵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好！”老劉這一次不再猶豫，他輕聲說道：“其實我也是聽我一個發小說的，他之前跟著鄭大發的把兄弟一塊兒干過活。你說像我們這些窮鄉僻壤，玩具都是自己動手給孩子做，哪有多余的錢去買玩具啊，而他和各個村莊的生意來往，好像是…”
“什么？！”
聽到老劉的描述，就連田宇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的眉毛一挑，眼神中透露出了些許震驚。
李思凱也十分驚愕地問道：“老劉，如果真像你說的這樣，難道官方就不管的嗎？這可是犯罪啊！”
“……官方管，肯定是想管的，但是也得捉賊拿贓啊！”
老劉嘆息道：“那鄭大發精著呢！市里都派人調查好幾年了，至今還沒有下文，哪那么容易把他抓到手啊！”
“官方有些手段或許不太好用，但是我能用！”田宇語氣簡潔地問道：“劉哥，我如果想要拔掉這顆毒瘤，你能不能在關鍵時候，給我提供一定的線索？”
“這……”老劉猶豫了片刻后，最終點頭答道：“沒問題，你們這也算是為人民群眾做好事兒了，我一定會盡全力配合你們的工作！”
…
就在田宇正想盡一切辦法收集證據，奮起反擊時，鄭大發也開始和馬仔商量著自己的計劃如何實施了。
“大哥，田宇那邊既然都主動服軟了，咱要不要把計劃停幾天啊？”圓寸頭嘬著煙，朝鄭大發問了一句。
“停？”鄭大發頓時瞪著眼回道：“為什么要停！非但不能停，還得繼續加注！我們只有打痛了田宇，才能讓他看到我們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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