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因為聽到上面的利好消息,土地便被搶購一空了嗎?
看來大家都抱著只要戰爭一開打,棉衣就能誕生大量的需求,到時候能長出麻的土地就是行動的印鈔機,這種想法啊。
“老兄買下多少地了?”林明之順著話題繼續問道。
“已經足足買下了七千五百二十畝,算上,小兄弟這五百畝,我就已經是本縣擁有土地最多的人了。”劉大春一邊說著,笑容便不自覺的在臉上綻放。
林明之聞言這才明白,自己這地,為什么可以開出兩倍還多的價格了。
原來如此是他們都在正當本地土地擁有最多的人。
這個最多的人,位置很重要。
等真的要收購物資了,官員肯定派人來交談。
這樣一來,他作為本地擁有土地最多的人,肯定會被召見。
并且,在談話交流過程中,說話的重量也肯定會變重幾分。
因為市場趨于飽和,得知消息的人沒人肯賣出他谷底,所以自己這五百畝地價格才能被叫到兩倍多。
“小兄弟,你不會知道情況后,就不賣了吧?”劉大春言語中滿是淳樸,但這并不代表他傻,見林明之陷入思索,頓時以為他生了貪心。
“不會的,這五百畝地,我肯定會出給陳老板。”林明之說著,將地契再次掏了出來,隨后擺在了劉大春的面前。
雖然這五百畝地未來可能會更值錢,但是,那也只是可能。
賺錢,是建立在打仗的前提下的。
但是如果戰爭不會發生呢?他花高價收了這么多的土地,得多少年才能收回成本?
而且,成了皇商,就一定能賺錢?
皇商皇商,皇排在前面,商排在后面。
前線順利則萬事大吉,前線若是節節敗退,國家再不順利,小心把你人一殺,產業直接充公。
國家的本質是暴力機器,尤其這里還是古代王朝。
若是國家吃下你的產業,你連冤都沒處喊。
林明之看著劉大春這副模樣,微微搖了搖頭。
但因為雙方只是普通的買賣關系,自己也沒必要多說什么。
與其抱著貪念繼續等升值,就不如見好就收。
這個價格,已經足夠合適了。
劉大春見狀,頓時松了一口氣,臉上的擔憂消失,再次掛上了笑容。
“我出門急,沒帶銀子,我這就讓下人去取銀子。”
劉大春走出門外,立刻派人去取錢。
……
“爹,你說句話啊。”陳昭希跪在大堂之中,剛剛受辱的憤怒還未消失。
“我說什么?你難道要我扔了老臉,去給你打抱不平,痛罵他們?”陳義東看著陳昭希,雙手蜷起,用力的敲了敲桌子:“這件事本來就是你做的不對,咱們陳家的面子?這種自大的話你也說的出口。”
陳昭希聞言,頭顱微低:“父親,我承認,這是我的錯,可這林明之他當面嘲諷咱們陳家,咱們總不能就這么輕易的放過他吧?”
“那林明之把五百畝桑地賣掉了,他就已經失去了最大的依仗,手里只剩下一個破鋪子,還能做什么?已經不成氣候,就憑這小子的花錢大手大腳的德行,用不了多久就得把錢花光然后和陳阿白一起上街乞討,咱們只需要靜觀其變,何須過多插手。”陳義東捋著胡子,顯然是沒把林明之放在眼中。
陳昭希見父親似乎不打算追求,牙關咬的更緊了。
那家伙當眾駁了我的面子,讓我當眾難堪,難道只能就此作罷?
不行!絕對不行!
陳昭希目光一轉,隨后他繼續開口:“可是父親,他現在手里多了兩百兩的銀子,你就不怕他用這筆錢來報復咱們嗎?這么多的錢,肯定會對咱們造成影響的啊。”
陳義東聽到這話,目光一凝,隨后當即思索起了這種可能:“你說的不錯……從那小子之前做過的事看,確實有這種可能。這樣吧,你連夜去城西的破廟一趟,那是城西有名的賊窩,你花點錢雇個人,去把錢偷來。”
陳昭希聞言,頓時露出了得逞的笑容:“父親就交給我吧。”
林明之,你給我等著瞧!
……
這條街是本縣的主道,所以格外繁華。
各種小販,在街邊支上個桌子便開始自己的叫賣。
林明之走在大街上,看著街上的這份熱鬧,心情格外舒暢。
畢竟目前看來,一切都很順利。
剛剛他將自己的五百畝地全部賣給了劉大春。
而且還另外草擬了一份訂購麻布的契約。
林明之給出的條件是為期十年,收購價永遠要比售價高出一分銀子,如果真的開戰,契約自動失效。
條件如此優厚,那劉大春自然沒有理由拒絕。
他開心的應下,不光夸他霸氣,還說改日要請他喝酒。
而這次林明之采購,也花了他不少錢。
一匹布的售價目前三錢一分銀子,加上一份銀子那便是三錢二分。
這第一次購買,林明之直接買了三百匹布。
這花了他九十六兩銀子。
現在他手頭還剩下一百七十四兩銀子,昨日陳阿白給自己的那兩分銀子和幾塊銅板。
這些錢,已經足夠他繼續生活,包括他做接下來的事。
他自然不會抱著這一百多兩坐吃等死。
他正準備招募人手,把染廠建造起來,然后重新殺入布匹市場,讓林家布店重新在這藍云縣站穩腳跟。
其實他也不是沒有想過,進入一些別的行業。
布行是古代王朝中的一種剛需行業,雖然穩妥有余,但是利潤明顯不足。
他完全加入一些利潤更高的行業,利用穿越者的知識站穩腳跟。
但他并沒有這么做。
因為社會的不同,古代的商界肯定會和現代有許多的出入。
貿然進入自己不懂的行業,這可是做生意的大忌。
就算自己的能力手段再厲害,也會因為信息差,而處處碰壁。
先在這布匹行業中經營著,等根基扎穩了,再去了解進入其他行業也不遲。
這具身軀的年紀不過二十一,時間自己還有很多。
林明之走在街道上。
路過了一家賣簪子的。
想起家里的小嬌妻,于是花錢買了一對耳環一根釵子,花了三分銀子。
緊接著,他又看到了一家肉鋪。
想到小嬌妻那小豆芽一樣瘦弱的身子,于是買了兩分銀子零五個銅板的五花肉,回家去改一改伙食。
然后路過叫賣糖葫蘆的攤子前,又想到小嬌妻的年齡應該不大,年齡不大的孩子,應該都喜歡吃甜食,于是又買了三個銅板兩串的冰糖葫蘆。
一趟街逛下來,林明之手中已經拎滿了東西。
大步的走回家門。
卻發現陳阿白正在大門口低頭拔草。
林明之趁著她沒有發現,迅速踱步的走了過去,一把她抱在懷中。
這突兀的動作,給陳阿白嚇了一跳。
回過頭后,這才捂著胸口長舒一口氣:“原來是夫君啊,我還以為是遇到哪家的登徒子了。”
林明之將所賣的東西放在她眼前:“你看我買了什么?”
“哇,有肉,還有糖葫蘆!”陳阿白開心的一把抱住林明之。
隨后接過了手中的東西,蹦蹦跳跳的走進了屋子。
林明之笑了笑,同樣跟在后面走進去。
然而這時,黃山卻從門房走了出來,攔住了林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