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一路偷偷摸摸尋遍了擷芳殿,竟都沒發現祁硯的影子,難道現在他正在授課?
當著那么多皇子的面把人帶走,說不定會生出旁的波折來,可眼下也沒了別的辦法。
她只能循著讀書聲去了學知堂。
五六個年紀各異的皇子都在,晉王一身華服尤其顯眼,只是卻并不安分,夫子在上頭讀得認真,他就在下面胡亂涂鴉,好好的一本《論語》被涂得到處都是墨團。
如同傳言所說,他果然是有些頑劣的。
謝蘊心里沉了沉,這樣的孩子可不太好打交道,現在只能希望他對祁硯還有幾分尊重,肯聽他的話了。
她迫不及待地抬頭去看那授課的夫子,卻愕然發現那并不是祁硯。
她之前一直躲在偏殿,并不知道祁硯被殷稷下令最近不能進宮的事,冷不丁發現該在的人不在,她瞬間懵住了。
就這一愣神的功夫,授課的夫子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抬眼看了過來。
“你是哪個宮里的?學知堂是皇子們讀書的地方,是你能擅入的嗎?”
訓斥完他又擺了下手:“不過你來的倒是正好,替我跑一趟拿個東西,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謝蘊被訓斥的回了神,怕被人發現自己女扮男裝她順勢低下了頭:“對不住了夫子,不是奴才不愿意,是主子還等著復命呢,奴才實在不敢耽擱。”
那夫子面露不悅:“我可是出身荀家的,好歹還有幾分面子,你會來這里,想必主子是那位太妃,她不會這么不懂事的。”
謝蘊聽得直皺眉,這人什么意思?出身荀家怎么了?便高人一等嗎?連太妃都想欺壓?
她眼神一沉,正要再想一個借口推脫,晉王忽然開口:“被一個臭太監摸過的書本王才不看。”
那夫子一僵,神情訕訕起來:“晉王殿下說的是,圣賢留下的東西這些腌臜之人的確不配碰,我還是自己回去一趟吧,晉王殿下就在這里好好溫書,老臣去去就回。”
晉王笑嘻嘻應了一聲,等夫子一走遠,他就將桌上的宣紙揚了一桌子:“都別看書了,咱們去騎馬,聽說上林苑新來了一批大宛馬,都是好貨色。”
皇子們面面相覷,看得出來都這個提議都十分抗拒,可卻沒人敢開口拒絕。
晉王一攥拳頭,面色不善起來:“干什么?我好不容易把那老頭支走,你們想掃我的興啊?”
大約是之前有過類似的經歷,皇子們露出了明顯的畏懼,有個年紀小的幾乎要哭出來了。
晉王滿臉兇惡:“反正我今天一定要去上林苑,要是你們誰沒去......”
他手指一一指過自己的兄弟們,臉上都是興致盎然:“我就讓母后罰那些太妃!你們的娘一個都別想跑。”
皇子們的臉色瞬間變了,年紀稍大一些的殷昉按捺不住的站了起來,雖然明知道得罪晉王沒什么好下場,可事關生母,他還是想要和晉王理論理論,可就在他開口的前一瞬——
“晉王殿下,騎馬有什么好玩的,奴才知道個更好玩的地方,你想不想去看看?”
殷昉一愣,被這么一打岔,他被晉王激得發熱的頭腦跟著冷靜了下來,察覺到自己剛才差點又連累母妃,他心里一陣后怕,對那個無意間幫了自己一把的小太監不自覺多了幾分感激。
他抬眼看了過去,卻隨即一愣,這小太監也長得太俊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