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清帝以為她是找到了壯漢帶著的什么東西，頓了一下伸過頭去，誰知道江照月手下的動作十分利索，刷地一聲就把壯漢的衣服給扯開了。
男人敦厚結實的胸膛一下子露出來，崇清帝身子晃了晃，成何體統！
原來她剛才真是在摸這死人！
“你你你……”
崇清帝的崩潰，江照月完全get不到，她伸手指著對方的胸膛，“快看！”
“朕不看！”崇清帝閉眼扭頭，他對男人的上半身沒有興趣！
顧小川因為跪著，這會兒離那壯漢也很近，第一個發現了不對，“公主可是在說這紋身？”
壯漢的上半身現在完全暴露在空氣當中，從胸前到肩膀，再到兩條胳膊上都紋滿了圖案，一眼看過去甚至有些頭暈眼花。
崇清帝之所以沒有馬上發現，一來是他只掃了一眼，二來這些紋身不是慣常的黑色，而是一種淺淺的橙色，與人的皮膚相近，不好辨別。
“沒錯，”江照月又湊得近了一些，仔細觀察著，“我不懂這些，誰能來看看？”
顧小川這會兒顧不上崇清帝還在了，膝行到壯漢身邊，深深地彎下腰去。
這些圖案大多是用花紋構成的，詭譎非常，湊近了看，更加讓人感到不舒服。
崇清帝扭過頭來看了一眼，馬上又轉了回去，他想吐！
見顧小川研究起來了，江照月干脆又走到另外一具尸體旁邊，把他的衣服也撕開，又看見了相似的圖案。
這下不用人說，大內侍衛們紛紛去檢查尸體，沒想到剩下的人身上都干干凈凈的，什么也沒有。
十幾具上半身赤裸著的男尸，亂七八糟地放在御書房的地面上，倒映著崇清帝極其難看的臉色。
“這是兩個領頭的，帶著一幫屬下？”把所有人都看過一遍，江照月猜測著。
“查！”崇清帝極力忍著惡心，勉強把尸體看過去，“找人把這些花紋拓印下來，現在就去查這些都是什么東西，朕要盡快看見結果！”
阿福幾個小太監，趴在壯漢們的身上開始拓印起來，崇清帝則又想起一件事。
“來人，去把謝側妃和蘭貴妃身邊嬤嬤的尸體也檢查一番，還有和她們有關的人，一個也不要放過。”
江照月看著領命而走的大內侍衛，身子往崇清帝那邊靠了靠，“你懷疑這兩撥人是一伙的？”
“當然了，”崇清帝一臉嚴肅，“朕現在懷疑，太子之死也和這幫人脫不了干系。”
江照月沒說話，這幫人其實是來殺顧小川的，和皇室根本就沒有任何關系啊，她父皇這是怎么把兩件事想到一起去的？
不過這話她不能說，否則她也成了欺君了。
反正就是檢查一下，隨便他去吧。
御書房里的人各忙各的，江照月百無聊賴，干脆扭頭想和顧小川說話，卻看見他還在地上跪著呢。
“你怎么還跪著，”江照月大步走過去，“趕緊起來啊！”
崇清帝也發現自己沒叫起，不過他一點兒愧疚感也沒有，在他這里一跪一整天的人，那都多了去了。
江照月一邊扶著顧小川，一邊忍不住吐槽崇清帝，“你這個下跪的規矩，什么時候能改一改？”
“這是祖宗之法！”崇清帝的大嗓門又響了起來，“不要胡說！”
江照月撇撇嘴，她看這就是繁文縟節！
“那你跟祖宗好好說說，讓他們體諒一下唄，”她跺了跺堅硬的大理石地面，“這么硬，人能老跪在上面嗎？”
干活的小太監不知道是哪一個沒繃住，憋出一個笑聲，崇清帝的臉拉得比驢還長。
“江照月！朕警告你，你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
還讓他跟祖宗說，他說的著嗎？
江照月還在嘟噥，“敢情跪的人不是你……”
“你——”
就在這對父女一言不合，又要開吵的時候，兩個大內侍衛跑進來，“圣上，我等在那個嬤嬤身上，也發現了這種紋身！”
“啊？”江照月一下子就沒心思吵架了，“真有啊？”
還真讓崇清帝給猜著了？可這幫人為什么要殺太子呢？
顧小川到底惹了個什么人？
一時間，江照月看向自家屬下的目光，都變得驚悚了起來。
崇清帝見自己猜中了，憤怒地一拳錘在桌子上，這果然是一場陰謀！
“只有那嬤嬤身上有紋身嗎？”江照月朝侍衛們發問，“謝側妃身上呢？”
“回公主，除了嬤嬤外的其他人，身上都沒有紋身。”
侍衛一路跑過來，還氣喘吁吁的，答完又道，“并且，嬤嬤身上的紋身，好像也和這些人的不太一樣。”
“怎么不一樣？”
這大內侍衛顯然早有預料，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已經提前把嬤嬤的紋身拓了下來，雙手遞給圣上。
江照月眼疾手快，搶先一步接了過來，頭上不輕不重地挨了崇清帝一下，兩人湊在一起看了起來。
和這幫壯漢相比，嬤嬤身上的紋身顯然要小上不少，而且只在肩膀某處，花紋也沒這么復雜。
“會不會是偶然？”崇清帝比對了一下，又拿不定主意了，“這也不像啊。”
江照月一把把拓印的紙奪了過去，指給小太監們看。
“看他們身上有沒有這個花紋？”
小太監們趕緊低頭尋找，很快便響起了一片應和之聲。
“行了，這嬤嬤肯定和他們有關系，”江照月把紙還給崇清帝，“人家都潛到你宮里來了！”
崇清帝心里直發冷，這是什么人？又要做什么？
“還有哦，”江照月卻一點兒都不緊張，“你真的不打算懷疑一下蘭貴妃嗎？這嬤嬤可是她帶進宮來的！”
之前這嬤嬤認罪實在太快，她扯不到蘭貴妃身上，現在又讓她找到了一個機會。
崇清帝的臉上出現了猶豫的神色，僅憑這嬤嬤一人，真的有辦法騙過蘭家和貴妃，掩藏自己的意圖，在宮中蟄伏這么久嗎？
“要不父皇你把她叫來問一下好了。”江照月順水推舟，努力地給蘭貴妃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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