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會簽字讓人送到你住處，希望你能盡快簽字！”
我說完就要走，手腕卻被男人抓住。
“我不同意！”我聽到他咬牙切齒的聲音：“你欺騙了我，玩弄了我的感情，想這么輕松就能全身而退？做夢！”
他攥著我手腕的力度不大，我卻覺得生疼，我壓下眼底的淚意，“莫凌天，不離婚不是懲罰我，是懲罰程玥！你難道要她永遠做一個第三者嗎？！”
男人剛要說些什么，急診手術室的門打開了，我甩開莫凌天的手，走上前，“醫生！情況怎樣了？！”
“孩子算是暫時保下來了，以后可不能再受刺激了，下次可就沒那么好運了！”
我松了一口氣，一下子掉了眼淚，點點頭，“謝謝醫生！”
唐寧轉危為安，還在昏迷狀態，我去繳清了醫藥費，看了一眼銀行卡余額，順手將上次借聞則遠的那筆錢微信轉賬給了聞則遠。
我回到病房，唐寧已經昏昏沉沉醒來了，見到我來，嘴唇動了動，我快步走上前，握住她冰涼的小手。
“孩子保住了，沒事的，你要好好休息，不要動氣了！”
我心底一萬個自責，如果不是我，莫凌天也不會找上門，唐寧也就不會出事！
“傻瓜！哭什么，和你沒關系，都是那對狗男女的錯！千萬不要內耗，不要難過，該哭的是那對狗男女，我的小柔最堅強了！”
唐寧抬起手，想給我擦眼淚，但是還很虛弱，手才抬起來一點就垂下去了。
她這么一說，我哭得更兇了，埋在她身上，無聲地痛哭。
為什么只能眼睜睜看著身邊的親人被傷害，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保護身邊最愛的親人，難道重活一世，我什么都做不了嗎？難道我只能永遠被人欺凌嗎？
我緊緊捏緊手里的被單，呼吸里都是消毒水的氣息，幾乎讓我窒息。
我絕不允許前世的悲劇，再一次在我面前上演了。
我擦干眼淚，唐寧很快熟睡了，我輕手輕腳離開病房，手機震動了一下，是聞則遠發來的消息。
他將那筆錢退回給了我，并回復：“我這個微信號收不了轉賬，以后有機會再當面給我。”
我忍不住失笑，每次看到聞則遠的消息，心情都會很好。
第二天一早，我給唐寧買她在南城最愛吃的那家中式餐點，我提著餐點回來，幫她打開時，手機震動，屏幕亮起來，手機放在唐寧旁邊，唐寧拿起來看了一眼。
“喲喲喲，聞則遠？是不是于慧說的那個極品小奶狗？”
極品小奶狗？
還好我沒喝水，不然就笑噴了。
“這是什么昵稱？”
唐寧手指點了點下巴，笑嘻嘻道：“唐寧說這個小奶狗長得帥，身材極品，高顏值高學歷，還有錢，簡直就是極品中的極品，她都后悔這么早已婚生娃了，恨不相逢未嫁時！”
我失笑，“你別聽他胡說。”
唐寧一看我這表情，就明白了什么，她和于慧簡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蟲。
“我去！柔柔，這個男的該不會是上次你問他借錢的那個男的吧？”
這都被唐寧猜到了？我的臉上難道寫著字嗎？
我點頭，“是的。”
我跟唐寧說起昨晚轉賬給聞則遠他沒收的事，唐寧捂住嘴巴，“柔柔，你魅力還真大，老少通吃啊！”
唐寧這么有活力，一點也看不出昨晚差點流產了。
我怕刺激到他，順著她話說，“我們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普通朋友？我看不像，你對他是普通朋友，他對你有非分之想吧？還不收轉賬，我看就是為了找和你見面的機會。”
我將早餐遞給唐寧，用點心堵住唐寧的嘴巴，“吃這個水晶蝦餃，現包現做的，特別好吃。”
唐寧知道我不愛聽，也識趣不說了，吃過早餐，唐寧就去檢查，我用輪椅推著唐寧進去，然后回病房，想幫唐寧收拾一下東西，剛進去，身后的門就被人推開了，吱呀一聲，我還以為唐寧回來了，轉身一看。
居然是，程玥。
她身穿著病號服，手腕上纏繞著繃帶，清純素淡的臉蛋上，沒有什么血色，就連唇瓣都泛著一層淺白，看上去柔柔弱弱，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我收起嘴角的笑容，“你來干什么？”
我多看了一眼程玥手腕的位置，她到底要鬧哪樣？割腕自殺？
只是因為我刺激了她兩句，就跑去割腕？
難怪和莫凌天是青梅竹馬！真是絕配！
程玥柔柔弱弱地關上門，朝我看來，“凌天找你了，對不對？”
想到唐寧被害成那樣，我對程玥的臉色好不起來，“你說呢？我朋友差點被害得流產！你不覺得羞愧嗎？”
程玥朝我綻開一笑，柔弱無害，“羞愧？為什么我要覺得羞愧？”
她緩緩朝我走來，纏著繃帶的那只手，拂了一下長發，“都到這個地步上了，你還不肯認輸嗎？莫凌天在意的還是我！”
我只覺得程玥可憐又可悲，“你真可悲，需要用這種方式來證明男人對你的愛。”
她明明是一個善良的女人，在異國他鄉，幫助戰亂地區的孩子，做了幾年的公益事業，為何要被一個男人困住？
“如果是因為你爸爸逼迫你，你大可以……”
“不，沒有人逼我，我真的愛上他了，只要一想到你們曾經溫存，我就覺得難受得要命！”
程玥突然大喊起來，沖過來抓住了我的手，我沒想到她力氣大得驚人，一驚，猝不及防，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
程玥的指甲，摳入我的肉里。
“顧柔，你不想你母親再斷一根手指，對吧？”
她在威脅我？
我氣得全身血液上涌，甩開她的手，狠狠扇了她一巴掌，“你閉嘴！你沒有資格說我的母親！”
我只是扇了一巴掌，我承認下手重了點，可程玥卻踉蹌朝桌子倒去，腦袋精準磕到了桌角。
她跌倒在地，哭出了聲：“顧柔姐姐，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來惹你生氣，求你不要生我的氣了，都是我的錯……”
我猛然回過神來，還不等我看向門的方向，病房的門就被人一腳踹開。
砰——
一聲巨響，男人滿臉陰沉地站在門外，周身燃燒著熊熊的怒火。
程玥的腦袋上流出了汩汩的鮮血，柔弱的身軀，跌倒在地，三分柔弱，三分可憐，三分凄慘，加上那一分的眼淚，再硬心腸的看一眼，都會心疼她。
“小玥！”
男人箭步過去，抱起地上的程玥，滿眸心疼：“疼不疼？”
“我沒事的。”程玥一邊說著，一邊緊貼在莫凌天的身上。
下一秒，莫凌天冷厲的目光，掃向了我：“顧！柔！”
我閉上眼睛，果然聽到他低吼道：“給她道歉！”
程玥扯了扯莫凌天衣袖，“不要緊的，我過來給顧柔姐姐道歉，她不想看到我生氣也正常！”
我倏地睜眼，咬牙切齒道：“是，我不想看到你！看到你們兩個就惡心！你們兩個最好死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啪——
我的臉頰被扇得火辣辣的疼，腦袋偏了過去，我呆愣了好大一會，才回過神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莫凌天，看著他打我的那只手。
“你打我？”
“你不分青紅皂白打我？”
我的眼底堆起了淚水，“莫凌天，我不欠你的，你憑什么打我？！”
我的話還沒說完，突然門外響起尖叫聲：“你們這對狗男女！又過來干什么！你給我滾出去！出去！”
是唐寧！
我心頭一緊，根本來不及阻止，唐寧已經朝著程玥撲了過去，一副要和程玥干架的姿態。
程玥始料未及，被唐寧撲倒，跌倒在地上，唐寧坐在程玥身上，扇了程玥一巴掌，抓住程玥頭發，“賤女人！還敢過來騷擾我們家柔柔，我打不死你！”
唐寧的第二個巴掌，還沒落在程玥臉上，就被一只腳踹開。
男人的力度極大，直接踹中了唐寧的肚子。
唐寧吃痛慘叫一聲，從程玥身上滾落下來。
“莫凌天！”這一刻我恨不得沖過去親手殺了這個男人，我還沒抱起唐寧，她在地上打滾，下身再度涌出來汩汩的鮮血，疼得她慘叫出聲，醫生的醫生護士全都涌來。
現場亂得像是一鍋粥，我已經亂得大腦死機呆滯了唐寧被帶走，我看著滿手的鮮血，悔恨猶如巨浪撲面而來，將我徹底淹沒。
“顧柔。”
男人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
我緩緩抬起頭，看到莫凌天眼神懊悔地注視著我，他嘴唇才一動，我恨恨地盯著他眼睛，“莫凌天，我恨你！我恨你！”
他要殺要剮，我都可以承受，可他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傷害我的親人！
莫凌天渾身一震，眼神灰暗了幾分，沙啞道：“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旁的程玥哭著喊道：“凌天，我疼……”
我看著莫凌天，果然他給了我一個抱歉的眼神，轉身去抱起了程玥，頭也不回地離開。
我怒極反笑，笑著笑著，淚如泉涌。
如果可以，我寧愿從未認識過這個男人！
我在醫院的走廊，坐了很久很久，路過的人，都不約而同回頭看我，看我一身鮮血地坐在那，真是有夠嚇人。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的身體都酸麻了，才看到急診室的門，打開。
我猛地站起身，差點摔倒，踉蹌上前，抓住醫生的手：“醫生，唐寧她——”
醫生摘下臉上的口罩，搖頭嘆了口氣，“對不起女士，孩子沒能保住！”
說話間，一個護士，端著一個盆子，從我身邊走過。
我看了一眼，那盆子里一團血肉模糊。
還有一個已經成型的嬰兒。
我身形一晃，血液往上涌，直接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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