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然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下方的人生百態。
現在這個年代的人活的既辛苦又幸福。
在現下這個年代,只要肯吃苦,就能獲得養家糊口所需的金錢。
不像后世。
再過二十年,大學生遍地都是。
學歷就成了一張廢紙,有不少大學生都找不到工作。
從而郁郁不得志。
別說養家糊口,連養活自己都是一件困難事。
年輕人的心理問題也越發的嚴重。
不少人年紀輕輕便選擇自殺,對這個世界一點留戀都沒有。
這是一件極為恐怖的事情。
肖然看著下方的熱鬧情形,也想不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可能就是社會發展太快遺留下來的后遺癥吧。
“好看嗎?”
就在肖然沉思的時候,丁洪的聲音在他耳邊響了起來。
“叔!”
肖然扭頭,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沖著丁洪喊了一聲。
“坐。”
丁洪沖著肖然擺了擺手,示意他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肖然也沒矯情。
直接坐在了丁洪對面。
“扣扣!”
就在此時,辦公室大門被人敲響。
“進!”
剛剛帶肖然進入辦公室的男子,拿著兩杯茶進入到辦公室。
他看著肖然所坐的位置,眼中再次浮現出一抹詫異之色。
這地方可是區長最親密的人才能坐。
他跟在區長身邊這么長時間,還是沒見幾個人能坐在這個區域。
肖然算是其中一個。
看著區長如此重視這個年輕人,他不免多看了肖然兩眼。
神態也微微發生了一些變化。
在把茶水放在肖然面前的時候,態度明顯恭敬了一些。
沒有任何輕視!
丁洪看著男子的態度,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沖著他擺了擺手。
“這是我侄子,我有些事情要和他說,你先出去一下!”
“好的!”
男子沖著丁洪點的點頭,轉身離開了房間,還十分貼心的把大門關上。
等人離開后,丁洪這才看了看肖然,道:“說吧,遇到什么事情了?”
“我去了一趟南區!”
“噗!”
丁洪剛想喝口水,潤潤嗓子。
聽到肖然說這話的時候,他直接把口中的水噴了出來。
“你瘋了?”
丁洪站起身,目光凌厲的看著肖然。
“你去南區干什么?”
“你不知道你對我女兒來說有多重要嗎?現在敢去南區,你咋不上天?”
丁洪氣得渾身發抖。
這小子也太大膽了。
之前知道肖然的野心,卻沒想到,這小子這么混賬。
瞞著他們所有人去往南區。
這是想干嘛?
學著古惑仔那樣,一人獨挑一個幫派。
腦子糊涂了吧。
“叔,您先別生氣,你先聽我說嘛!”肖然厚著臉皮說道。
丁洪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他定定的看著肖然。
他倒要看看,肖然能給他說出個什么花兒來。
這小子之前開店的時候,他還覺得這人有獨特的見解。
是個可造之材。
再加上他在自家和自己聊過,他也覺得這人的商業敏銳度很高。
能夠在一些別人看不到的角落中為自己獲取利益。
就是天生的商業奇才。
本打算好好的磨練他一下,然后再把自己的人脈慢慢介紹給他。
讓他好少走一些彎路。
可肖然干了什么?
竟然瞞著他去了南區。
那個地方可不是商業區。
那里魚蛇混雜,而且危險重重,就連他們去那里,也得十分小心。
要不是因為他身居高位,那些人也不會把自己放在眼里。
畢竟,這段時間已經有不少人神秘失蹤。
失蹤的還都是他這棟大樓里面的工作人員。
這意味著什么,這棟大樓里面的人都心知肚明。
肖然既然知道此事,卻還要以身犯險去往南區,這簡直是沒把自己放在眼里。
“叔,沒有把握找到鐵頭幫和其他人收賄受賄的證據嗎?”
肖然突然沒厘頭的說了一句。
“你什么意思?”
丁洪狠狠的瞪了肖然一眼:“別給我在這里打馬虎眼,老實說,你去南區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肖然攤了攤手:“我這不是去給叔分憂了嗎?”
肖然說完后,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徑直走到丁洪的辦公桌前。
他看了一下擺放在辦公桌上的江城地形圖。
找到南區的位置,肖然從旁邊拿了一支鉛筆,在上面寫寫畫畫了一通。
丁洪看著肖然的操作,眼中浮現出一抹疑惑。
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
“叔知道這個地方嗎?”
肖然將鐵頭幫廠房的位置畫了出來,著重的點了一下。
丁洪隨意的看了一眼。
這地方他能不知道嗎?
這件事情還是他著手處理的。
上面有人想要拿到這片廢棄廠房的使用權,他看這片廠房也沒什么用,再加上對方可以為不少人提供就業崗位。
他尋思了一下,便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把廢棄廠房的使用權交給了一個叫李鐵的人。
那人看著憨厚老實。
像是一個做實業的人。
可肖然現在把這個地方圈出來是什么意思?
這和鐵頭幫有什么關系?
“這里和你去南區的事有什么關系?”
“這個地方是我批下去的,接收人叫李鐵,我見過他,對方是一個比較憨厚老實的男子,應該不是鐵頭幫的成員!”
肖然:“……”
丁洪也太容易相信人了吧。
難道就沒派人去查看過?
竟然覺得李鐵是一個憨厚老實的人。
要是他沒猜錯,這個接手廠房的李鐵,便是鐵頭幫的幕后之人。
他在腦中回想了一下,前世這個時候卻沒有任何關于李鐵的信息。
哪怕第二年的大清洗下來之后,他也沒聽說有個叫李鐵的人被捕了。
是不是說明,這人在大清洗下來之前就已經把自己給漂白了,所以才沒有抓住這人?
肖然想了想對方的經營策略。
難不成對方真的在年底把那批鋼鐵材料賣了出去?
好可鋼鐵材料在年底的時候就已經跌到了谷底,甚至成就了鋼鐵市場上的最低點。
這個時候把鋼鐵賣出去,對李鐵有什么好處?
還是說,李鐵早就察覺到上面的風向不對,想要把這些鋼鐵賣出去,拿著錢好跑路?
“怎么不說話?”丁洪把手上的茶杯放在茶幾上。
這小子這是怎么回事?
那這里不是有事要和自己談嗎?
現在卻在這里言語試探,真當自己聽不出來。
“廢棄廠房的事情,我之前派人去查看過,那里的衛生環境都處理的不錯!”
“里面堆積了大量的鋼鐵材料,對方是個正兒八經做生意的人!”
“你現在把這個地方圈出來,是不是發現了什么問題?”
丁洪開口詢問。
他知道自己在這個位置上有諸多不便。
只要他一出行,便會有無數人為他開道,想低調都不行。
對方有可能接到風聲,提前把廢棄廠房處理了一下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對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
好好的做生意不好嗎。
丁洪一臉迷茫。
“就是因為廢棄廠房堆積的是廢棄的鋼鐵材料,所以才有問題!”肖然說道。
“螺紋鋼這幾年的行情十分的不穩定,年前的時候還炒出了最高價,可這才第二年年中,螺紋鋼的價格便如過山車一樣,直沖谷底!”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今年絕對是螺紋鋼市場的寒冬。”
“可那個叫李鐵的人,卻在廢棄廠房之中堆積了這么多廢棄的螺紋鋼鋼材,這難道不是有問題嗎?”
“嗯?”
丁洪聞言,看了看肖然,眼中浮現出一抹不悅。
“這就是你來找我所要說的事情?”
“我以為你這小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得在這個時候見我!”
“沒想到,竟然是因為自己的一點預測,別來麻煩我,你沒事兒吧?”
丁洪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面色鐵青。
他對肖然寄予厚望。
也是正兒八經把肖然當成自己的女婿。
前段時間肖然的做法讓自己十分滿意。
無論是他的學識,還是在其他方面都算得上是萬中無一的天才。
可天才怎么會犯這樣的錯誤?
商業市場本來就琢磨不透。
螺紋鋼的價格雖然起伏不定,但卻始終有賺頭。
今年的螺紋鋼價格雖然有所下跌,但還在可控范圍之內。
肖然怎么就能確定,螺紋鋼的價格在年底不會回升,萬一螺紋鋼的價格又能提升到天際呢?
丁洪氣沖沖的走到辦公桌前。
他坐在座位上,打開電腦,查看了一下這段時間的鋼鐵市場政策。
當他看到自己郵箱里沉淀的那封郵件時,丁洪就像被火燒了屁股一樣,猛地彈跳而起,然后一臉驚悚的看著肖然。
“你是怎么推測出來的?”
丁洪直勾勾的看著肖然。
鋼鐵材料的限購政令才剛出現,肖然怎么能推測出這么多事情?
難道他之前對肖然的判斷錯了?
肖然其實是一個十分厲害的政客。
他的政治敏銳十分的強悍。
甚至有可能超越了自己?
不然,肖然怎么可能預料到鋼鐵市場的上下浮動?
他又不能未卜先知,怎么可能知道這些事情?
“對應市場浮動,然后多看一些新聞,再稍加揣摩一下,便能知道今年的鋼鐵行情不怎么樣。”肖然老老實實的說道。
當然,這都是他胡說的。
他總不能告訴丁洪,他能未卜先知?
這也太讓人驚悚了。
丁洪重新坐在沙發上。
他深深的看了看肖然,然后把手放在了茶幾之上。
又輕輕的敲擊了起來。
肖然看了看丁洪。
知道這是丁洪思考問題時的習慣。
他沒有打斷丁洪,是默默的等著丁洪思考。
良久之后,丁洪這才抬眸:“你在懷疑什么?”
肖然費這么大功夫,又把廢棄工廠以及鋼鐵材料的需求擺在自己面前。
足以說明,那個叫李鐵和他背后的工廠是有問題的。
可捉賊拿贓,就算李鐵有問題,他們也得掌握足夠的證據,然后才能對對方進行收網。
肖然見丁洪不在鉆牛角尖,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拿著鉛筆,在他們這個省的另外一個城市人畫了一個圈。
“這個地方叔覺得如何?”
“嗯?”
丁洪有點緩不過神。
肖然的思維是不是有點太跳脫了?
剛剛不是還在聊廢棄廠房的事情嗎?
怎么現在又突然說到清河市了?
清河市人是最新興起來的一個城市。
發展的還不錯。
前景也還說得過去。
他之前還和清河市的市長見過一面,對方是一個很有才能的人。
而且是從名牌大學畢業的。
之前還扎根過農村。
是一個從基層爬起來的人。
這樣的人很厲害,能力手腕都很強悍。
他成為清河市的市長后,對清河市的某些政策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再加上上面的政策支持,他的行事十分的大膽。
雖然膽子大了些,但效果卻是很顯著的。
清河市現在是他們這這個省,除了江城以外最發展的最好的城市之一。
假以時日,甚至還有可能超越江城。
“那地方還不錯,怎么,你打算去清河市讀書?”丁洪說道。
肖然搖了搖頭。
他看了看丁洪,伸手指了指這兩幅地圖。
“這兩個地方挨的很近,有很多政策也很相似,清河市的市長推出了某些政令之后,對清河市的發展起了很大的作用!”
“尤其是在鋼鐵材料的控制上尤為突出!”
丁洪:“……”
丁洪聽完這話,如同被撥開了云霧一樣。
他瞬間明白肖然這話是什么意思了。
肖然的意思是,李鐵極有可能會把這些鋼鐵材料賣到清河市,然后乘機卷款潛逃,可李鐵為什么要這樣做?
李鐵現在算是江城數一數二的企業家。
還是江城的納稅大戶。
這樣的人可能放棄自己打下的江山,就此離開。
這世上沒這么蠢的人吧?
“李鐵便是鐵頭幫背后的幕后主使者!”
見丁洪不明白,肖然直言不諱的說道。
“這不可能!”丁洪第一時間做出了反駁。
“李鐵怎么可能是鐵頭幫的幕后主使呢,那家伙和市長都有千絲萬縷的關系,還和江城的很多官員打成了一片!”
“每年納稅的時候,他也沒有逃稅的行為,所有事情都中規中矩,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是鐵頭幫的幕后主使?”
感覺完全不信肖然的話。
李鐵怎么可能是鐵頭幫的幕后主使?
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這就是我去南區的目的。”肖然終于把話題引到了他去南區的事情上!
他在南區轉了一圈,也并非一無所獲。
至少江南區的大致分配情況了解了一下。
肖然伸手拿過旁邊的一張紙,用鉛筆在上面畫了一下南城的布局。
“叔還覺得沒有問題嗎?”
肖然把李鐵可能出現的范圍全部都羅列了出來,就這么直愣愣的擺在丁洪面前。
丁洪看著肖然畫出來的這些區域分布圖,神色無比的驚慌。
他走到辦公桌前,給自己的秘書打了一個。
等對方接通之后,丁洪便迫不及待的說道:“派幾個人去南區調查一下,把李鐵的商業分布區域圖給我拿回來!”
丁洪說完后便掛斷了電話,再次回到沙發旁。
“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接下來應該辦?”
“要我派人潛入鐵頭幫,找到他和其他官員收賄受賄的證據嗎?”
肖然搖了搖頭。
“您這邊但凡有點行動,其他人可能會立馬警覺。”
“這件事必須要一個生面孔去做,而我就是最合適的那個人!”
這才是肖然來這里的目的。
他就是想要潛入到鐵頭幫之中。
“你真這么想的?”丁洪問道。
肖然點頭:“除了這個辦法以外,我想不到其他的辦法!”
“我身手還不錯,看上去還有幾分讀書人的氣質,只要進入到鐵頭幫,應該很快便會得到那人的重用!”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必須趕在他將鋼鐵材料賣出去之前把他拿下!”
肖然一臉凝重的說道。
李鐵的危害性十分強大。
如果讓這樣的人離開江城,將會是江城的巨大損失。
甚至還能讓江城陷入動蕩之中。
對方手中掌握的資源實在是太雄厚了。
他手中還養著好幾萬人。
這幾萬人一旦失業,將會讓整個江城陷入動蕩。
丁洪是這件事情的主要推動者,一旦江城出了問題,他這個區長位置可能會保不住。
丁洪并不是傻子,他在這段時間內便想到了這件事情的結果。
肖然的辦法確實是線下唯一的解決之法。
肖然并不是這個辦公大樓里的人,要讓他去行動的話,確實要方便很多。
“丁歲婉知道這件事情嗎?”丁洪問道。
肖然搖了搖頭。
“這件事我不打算告訴丁歲婉,等把事情解決之后,可以把它編成一個故事說給丁歲婉聽!”
肖然不假思索的說道。
看著肖然如此維護丁歲婉,丁洪懸著的心這才慢慢的放了下來。
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對著肖然說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要我派幾個人協助你嗎?”
“不用。”
肖然果斷拒絕。
開什么玩笑?
他在丁洪這邊報備,就是想讓自己有暗中操作的機會。
雖然他說了廠房之中的廢棄鋼材。
可丁洪應該也不知道廠房之中的鋼材數目。
他怎么可能讓自己白干?
幫著江城解決一個隱患,也是讓自己賺得盆滿缽滿的一個機會。
“你有什么要求?”
丁洪知道肖然是一個在商言商的人,他也不打算虧待自己的女婿,肖然幫著他們做了這么重要的一件事,他自然也想讓肖然賺一些。
“嗯?”
肖然突然有點沒明白丁洪的意思。
當他看到丁洪沖自己擠眉弄眼后,肖然瞬間明白過來。
他沖著丁洪笑了下,毫不遲疑的開口:“要是有機會的話,叔能把鐵頭幫的暗中產業留下來嗎?到時候,讓我用低價拍過來?”
“你想的倒挺美。”丁洪差點被肖然的話氣笑了。
這小子的野心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連鐵頭幫的產業他也想拍。
這可是要命的產業。
一不小心便可能賠的連褲子都不剩。
鐵頭幫一旦被端掉,他手中的產業將會成為眾矢之地。
別人避之不及,肖然卻偏要往前湊。
他真不知道肖然的腦袋是怎么長的。
“這不是有叔在嗎,如果誰愿意幫我運作一下,也不是不可能。”
“再說,鐵頭幫一旦覆滅,這些暗中產業將會拆散重組,甚至會加以重新裝修,那不是浪費了嗎?”
“鐵頭幫做的事情雖然不怎么靠譜,但是他們還是有一定的商業頭腦的,他們在南區打造的商業城也有一定的運作價值!”
“只要叔能將這些產業過給我,我一定能夠帶動南區的經濟發展,讓南區的環境變一變。”
看著肖然信誓旦旦的樣子。
丁洪陷入沉默之中。
片刻后,丁洪才說道:“我可以給你留兩個產業,先看看情況!”
“要是你真的能夠變廢為寶,拉動南區的經濟,全給你也不是不可以!”
“叔就看著辦,我一定可以的!”肖然拍著胸脯保證。
開玩笑。
但后世的幾十年經歷也不是白過的。
他雖然沒有回江城,但江城的發展他還是在時時刻刻關注。
他自然知道南區應該用什么樣的發展策略。
要是他能將南區的產業接過來,不出三年他一定會讓南區煥然一新。
甚至能夠讓南區成為江城最為繁華的地帶。
“行了,別在這里貧嘴,我也該下班了,跟我一起回家,咱們再慢慢聊聊?”
丁洪一邊對肖然說,一邊拿著自己的公文包,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肖然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丁洪對肖然的身份也沒遮遮掩掩。
遇到和他同級別的人,他也會熱情的打招呼。
順便向他們介紹一下肖然。
肖然應對的也是十分得體!
“喲,這就是你這段時間心心念念的年輕后輩?”
等兩人進入樓梯時,一道調侃的聲音從身后傳了過來。
肖然明顯感覺丁洪的身體僵硬了一下。
丁洪停下腳步,扭頭看了看說話的人,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這人是區里的一把手。
也是市長最為看重的人。
他剛來這個區的時候,確實干了一些比較重要的事情,還幫著自己處理一些麻煩事。
甚至在仕途之上拉了自己一把。
要不是這家伙,他也不可能這么快就爬到區長的位置之上。
對這人,他是又愛又恨。
對方根本沒在意丁洪的那張嘴。
他走到肖然身邊,上下打量了一下肖然。
看著肖然長得白白嫩嫩,一副書生模樣,竟然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小子倒比你那個中看不中用的兒子好多了。”
“有沒有興趣進市局工作,要是有這個想法的話,大學的時候可以往這方面靠靠。”
“只要你不做混事,進入市局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嗯?
丁洪聞言,眉頭微微一皺。
這人轉性了?
怎么就跟突然換了一張嘴一樣?
他要看自己兒子是怎么看,怎么不順眼?
還明里暗里嘲諷自己生了一個痞子。
可到了肖然這里,他明顯看到這老對頭眼中的欣賞之色。
難道自己的死對頭真的對肖然中意?
看著對方一臉欣賞的樣子,丁洪立馬警惕起來,然后一把把肖然拉到了自己的身后,警惕的看著死對頭。
“你想干什么,這可是我女兒的男朋友,是我丁家的女婿,你離他遠點!”
“還有,他可沒想走這條路,更不可能進市局,你死了這條心吧!”
“咦?”
對方看著丁洪如此護著肖然,臉上浮現出一抹玩味之色。
這小家伙竟然是丁洪的準女婿。
這就有點意思了。
難怪會讓肖然出現在他的辦公室。
坐到他們這個地位的人,辦公室都是極為重要的地方。
除了他們的心腹以外,任何人都不得擅自進入。
肖然竟然能夠進入到丁洪的辦公室,足以說明,丁洪是真的接納了肖然,對肖然也是十分的看重。
他對肖然越發的好奇。
這小家伙到底有什么奇特之處?
能讓丁洪這個十分挑剔的人另眼相看。
他剛剛不過是隨便說說。
本來是想和丁洪緩和一下關系。
沒成想,竟然讓他遇到了這樣一出好戲。
“看來你對這小家伙還真是挺上心的!”
“我倒是對他越來越有興趣了,我看他這體格,進入市局絕對沒什么問題,要不你再考慮一下?”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他愿意的話,我還能給他寫一封推薦信,讓他的大學導師對他上上心!”
對方一臉認真的說道。
肖然的體格確實很像是市局之中的人。
而且對方的外表還很有麻痹性。
這樣就可以讓肖然去執行一些比較特殊的任務。
這簡直就是挖了一個寶貝。
丁洪竟然不放人,確實讓他有點心塞。
看著死對頭對肖然越發的感興趣,丁洪根本不敢在辦公大樓停留。
帶著肖然立刻離開了工作區域。
等上車后,丁洪這才重重的松了口氣,然后叮囑了肖然一句:“那老家伙絕對不安好心,以后見到他,避讓一些,別和他說話!”
肖然笑著點了點頭。
兩人在車中并未聊工作之上的事情。
一路平安的回到家中。
肖然和丁洪剛一下車。
便看到站在門口的丁歲婉。
丁歲婉此刻正翹首一盼的望著小區門口。
見肖然出現,丁歲婉就如同燕子一樣,直接朝著肖然撲了過去。
她直接忽略了站在旁邊的丁洪,雙手環著肖然的腰,關切的問了一句:“你今天去哪里了,我給叔叔阿姨打電話了,他們說你沒回家!”
丁歲婉看著肖然,眨巴著一雙大眼睛。
肖然看著丁歲婉的樣子,沖著她使了一個眼色。
丁歲婉和肖然本來就心有靈犀。
看著肖然的樣子,丁歲婉忍不住往旁邊掃了一眼。
這一看不得了。
丁歲婉的臉瞬間變得通紅,然后猛的放開了肖然,往后退了一步,一臉嬌羞的站在原地。
老爸怎么回來了?
想起肖然給她發的信息,丁歲婉的臉就如同被水燙了一樣。
啊啊啊啊!
好丟人啊。
她竟然忘了肖然給自己回的信息。
她忘了肖然要和自家老爸一起回來。
“謝謝你還能看得到我!”丁洪看著自己那不爭氣的女兒,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然后便沉著一張臉進入到房間之中。
丁歲婉看著丁洪沉著的一張臉,心中有些惶恐。
等丁洪消失后,丁歲婉這才不安的說道:“怎么辦?怎么辦,又被老爸抓住了,他不會罵我吧?”
“傻丫頭,說什么呢,叔叔不會罵你的,咱們進去吧!”
肖然摸了摸丁歲婉的腦袋。
感受著手中柔軟的發絲,肖然揚了揚嘴角。
今天外出一天的疲憊瞬間消失。
他牽著丁歲婉的手進入到房間之中。
剛一進入房間,李優便走了過來。
看著自己女兒和肖然感情如此深厚,李優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小然來了,快進來!”
李優十分熱切的招呼著。
“打擾阿姨了!”肖然歉意的說了一句。
“哪里有打擾不打擾的,你能來,阿姨就高興!”李優一臉笑意的說道。
然后給肖然拿了一雙拖鞋。
肖然換了拖鞋后,便進入到客廳中。
剛一進入客廳,肖然便看到丁歲婉正站在丁洪面前聽訓。
那一副惶惶不安的樣子,讓肖然看得十分心疼。
肖然抬腳走了過去,和丁歲婉肩并肩的站在了一起。
他笑著對著丁洪說道:“叔,我這不怪小婉,誰讓我長得這么帥呢,小婉這也是情不自禁!”
“好一個情不自禁,你難道就不知道避一下?”
“別忘了,你們現在還沒結婚呢?”
“現在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樣子?”丁洪鐵青著一張臉說道。
他知道,這個年代,自己的思想不應該如此守舊。
可他看到自己女兒這么一副不值錢的樣子,投入到肖然懷中,他就覺得有點心塞。
“爸……”
“行了,小然好不容易來一次,你能不能閉上你的嘴?”
李優從門口走了過來,她冷冷的瞪了丁洪一眼。
然后拉著丁歲婉的時候,笑瞇瞇的走到旁邊的沙發上。
“別理你爸,你爸就是一個思想守舊的人,他們理解不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
“咱們玩咱們的,別理你老爸!”
說著,李優便把肖然也拖了過來,讓他坐在了丁歲婉的身邊。
丁洪看著在旁邊和稀泥的李優,無聊的搖了搖頭。
他瞪著肖然一眼,然后便收回了視線,從旁邊拿了一張報紙,默默的看了起來。
眼不見為凈,他不看總行了吧?
丁歲婉見自家老爸不再說話,這才重重的松了口氣,然后乖乖的坐在肖然身邊。
丁歲婉坐在沙發上。
忍不住朝著肖然的手瞟了一眼。
肖然的手長得很漂亮。
白皙修長。
而且很有骨感。
丁歲婉看著看著,便不自覺的把自己的小手放在了肖然的手掌之上。
肖然回握了過來,李優猛然抬頭,小臉紅撲撲的。
肖然的手好溫暖。
他的手不大不小,正好可以把自己的手包裹在其中。
李優在旁邊看著兩人互動的樣子,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
她不反對肖然和丁歲婉在一起。
肖然長得又好看,有很有能力。
最重要的是對方的學習成績還不差。
和自己的女兒簡直是般配到了極點。
她對自己的這個準女婿滿意的,不能再滿意了。
總比她隔壁那戶人家的女兒,找了一個黃毛小子好多了吧。
她昨天還砰到了那個黃毛。
穿的流里流氣的。
看到她也不知道打個招呼。
就是那種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人。
一點禮貌都沒有。
哪里像肖然這么和善?
最重要的是,肖然對自己女兒也很好,這樣的準女婿還能去哪里找?
“你們先坐著,阿姨去給你倒杯水!”
李優很有眼力勁的把二人空間留給了肖然和丁歲婉。
她看了一眼杵在旁邊沙發上的丁洪。
然后走過去把人拽了一下。
“你和我進來一下,我跟你說一下我娘家的事情!”
丁洪抬眸。
一眼便看穿了自家老婆的小心思。
他掃了一眼正如膠似漆的年輕人,無奈的嘆了口氣。
只能把自己手中的報紙放在了一邊,默默的跟著自家老婆進入到房間之中。
客廳中。
丁歲婉看著自家老爸和老媽進入到臥房后,立刻朝著肖然的方向挪動了一下,然后把身子靠在肖然的肩膀上。
看著丁歲婉靠在自己身上,肖然立刻將她環在了自己懷中,伸出一只手,輕輕的在她后背身上拍著。
輕柔的拍動,就如同哄嬰兒一樣。
丁歲婉靠在肖然的身上,嗅著肖然身上的味道,小腦袋忽然就變得沉重了起來。
感覺自己要睡著。
丁歲婉猛然睜開了眼睛。
然后刷了一下,把腦袋遠離了肖然的肩膀。
怎么能這樣呢?
肖然好不容易來家里一趟,她怎么能讓自己睡著?
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端起旁邊的茶水猛地灌了一口。
等困意消失之后,丁歲婉這才羞澀的看了看肖然。
肖然此刻正一臉寵溺的看著丁歲婉。
自家丫頭真是怎么看都看不膩。
丁歲婉怎么長得這么可愛呢?
肌膚如雪,臉蛋微微泛紅,看著更是別有一番風味。
一天不見的想念,瞬間襲上了肖然的心頭。
他猛然起身,直接對著丁歲婉的額頭親了下去。
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
丁歲婉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肖然聽著丁歲婉的心跳聲,忍不住笑出了聲。
丁歲婉每次靠近他的時候,都會心跳如雷。
他每次牽丁歲婉的手時,丁歲婉就如同第一次談戀愛一樣,十分的嬌羞。
這種體驗感在他每次靠近丁歲婉的時候都會重現一次。
搞得他好像一直在和一個人第一次談戀愛。
這種感覺真是讓人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丁歲婉的眼眸瞪得大大的,直愣愣的看著近在咫尺的肖然。
肖然的皮膚很好。
雖然時常鍛煉,但皮膚十分的細膩白皙。
現在靠自己這么近,丁歲婉直愣愣的看著肖然的脖頸。
看著那忽上忽下的小骨頭。
丁歲婉一個沒忍住,直接上前親了上去。
“嗡——”
肖然只覺得大腦沖血,整個人直接僵在了原地,不敢置信的看著丁歲婉。
這丫頭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肖然的渾身僵硬,讓丁歲婉緩緩回神。
察覺到自己做了什么后,丁歲婉的一張臉瞬間變得通紅。
她猛的后退了一步,然后穩穩當當的坐在沙發上,連看都不敢看肖然一眼。
她剛剛做了什么?
她怎么這么大膽?
“怎么后退了?”
肖然看著丁歲婉,突然往前湊了一下,調侃的說了一句。
丁歲婉的臉紅的不成樣子,她看了看肖然那張英俊的臉。
忙不迭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落荒而逃。
“我去看看阿姨的飯做的怎么樣了!”
丁歲婉有點慌不擇路,差點走到洗手間。
看著丁歲婉著急忙慌的樣子,肖然下意識的揚起了嘴角。
丁洪和李優的房間內。
兩人現在正八卦的貼在門上!
他們努力的想聽到外面的動靜。
只是……
站的他們腳都快酸了,外面卻沒有任何動靜傳來。
丁洪有些興致缺缺。
“你想聽就自己聽吧,我看會兒報紙,什么時候出去叫我一聲!”
丁洪沖著李優擺了擺手,走到旁邊的書桌前,拿著一份報紙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李優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丁洪一眼。
“咱們女兒的事情,你是一點都不上心!”
“他們萬一擦槍走火了怎么辦?”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
“怎么這么久都沒動靜?”
李優一邊說,一邊打開了房門,風風火火的走了出去。
房間之中的丁洪搖了搖頭。
現在他在這個家里是一點地位都沒了。
無論他做什么都能遭到別人的嫌棄。
他剛剛就是因為這件事情好好的訓誡了丁歲婉一番,可就被李優罵了一通。
可如今,李優比他還要著急。
這都什么跟什么?
“阿姨!”
肖然看著李優出來,起身叫了一聲。
李優看著肖然一人待在沙發上,眼中浮現出一抹疑惑,然后左右看了一下。
“小婉呢?”
肖然笑盈盈地指了指廚房:“小婉說去廚房看看阿姨的飯做的怎么樣了!”
李優愣了一下。
然后反應了過來。
之后在心中暗罵了一聲自己女兒不爭氣。
這也太害羞了吧,怎么還躲到廚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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