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李文棟和李義都沉默不語,陳安晏笑著說道:“王爺,李總管,你們不必擔心,之前是因為沒有防備。如今有王府的侍衛保護,相信他們也不敢對在下輕舉妄動。”
李文棟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他嘆了口氣說道:“本王本以為在這京城之中,有馬飛他們四人保護,應該足夠了,說到底還是本王疏忽了。”
李義連忙說道:“其實王爺對陳大人的安全十分在意,這次是在下安排的不夠妥當,還請陳大人不要怪王爺!”
陳安晏連到不敢,起身再次對著李文棟行了一禮說道:“臣在王爺府上叨擾已經擾了王爺的清凈。如今還要王爺費神擔心我這啊,無用之人。萬望王爺和李總管日后莫要再說這自罪之詞,臣實在愧不敢當!”
李文棟緩緩的點了點頭。
不過,他心里也清楚,楊雄沒有第一時間將那此刻抓住,就如陳安晏所說,如今再想要將此人找出來,就如大海撈針一般!
若是不將此人找出來,不論是對于李文棟還是對于陳安晏來說,都如芒在背!
李文棟也知道,光憑順天府以及五城兵馬司的人手,恐怕根本無濟于事。
所以他想讓李義帶些人在京城以及周邊一帶查看。
不過,這個提議還是被陳安晏拒絕了。
李義是王府總管,他若是不在,李文棟做起事來總是不太方便。
而且王府的守衛同樣不能松懈。
他們見陳安晏如此堅持,也只能暫時作罷。
如今他們能做的,只能是加強對陳安晏的保護。
既然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那也只能暫時如此。
陳安晏突然想起,自己來找李文棟的“正事”還沒辦,只見他仔細聽了聽附近的動靜,確定除了他們三人之外,數丈之內沒有旁人后,才上前說道:“王爺,臣還有一件事想請王爺幫忙!”
李文棟點了點頭說道:“你但說無妨!”
陳安晏壓低了聲音說道:“臣想討個旨意,在下次審理單修之前,不許任何人探監,包括崔尚書他們!”
陳安晏頓了頓又接著說道:“不光是單修,就連另外那三人也都不許探監!”
雖然陳安晏已經讓大內侍衛以及王府的侍衛守在了順天府大牢的門口,但是這么做畢竟名不正言不順。
崔時敏身為刑部尚書,來大牢探查犯人也是他分內之事!
而且,那順天府尹那順天府尹唐大年顯然是沒有能力說服崔時敏他們的,所以只有李文棟下一道旨意,再加上有那些侍衛守著,這才不會讓崔時敏他們去見單修!
李文棟在聽了之后,覺得很奇怪,雖然他十分相信陳安晏,但還是忍不住問道:“為何要這么做?”
在他看來,崔時敏他們若是想要為單修設計口供,大可以利用之前的幾天時間。
這個時候再禁止他們探監,恐怕也不會有什么效果!
不過,再看陳安晏,卻似乎胸有成竹。
只是,他并沒有直接回答李文棟的話,而是微微一笑說道:“在臣來之前,想必那位崔尚書已經來過了吧?他必然已經將那三司會審的過程稟報了王爺!”
李文棟冷“哼”了一聲說道:“說倒是說了,只不過,想必跟實際情況相去甚遠!”
崔時敏他們在離開順天府之后,自然立刻趕到宮里,將這三司會審的結果呈報給李文棟。
之前,李文棟曾經說過,若是在七日之內無法將這幾件案子審理完結,就讓他們自己辭官。
雖說崔時敏他們其實心里也很清楚,就算他們真的沒有在七日之內將這幾件案子審理完結,到時候必定也會有朝中的大臣為他們求情,所以這官位無虞。
不過,李文棟畢竟是攝政王,按照齊太后和單文柏他們要求,在目前的情況下,能不跟李文棟他們發生沖突就不要發生沖突!
所以,崔時敏也只是給彼此一個臺階下而已。
只不過,在他呈報的奏折之中,自然有不少主觀臆測之詞,其中,大部分都是在為單修開脫。
因為在審案之時出現了意外,案件并沒有審完。
所以這份奏折是由崔時敏一人所寫,因此蕭子墨跟著崔時敏一起來見李文棟的時候,聽到了崔時敏呈上的這份奏折,心中也略有不滿!
只不過,在史蘇平的暗示下,并沒有發作!
而李文棟自然不會聽信崔時敏的這一面之詞。
不過,發生了這樣的意外,倒確實也不能怪罪崔時敏他們。
所以,李文棟在思量之后,又給了他們三日時間,接著審理!
崔時敏他們領旨之后便離開了。
李文棟簡單了聽了一遍審理的經過后,也有些意外。
他沒想到單文柏他們會無恥到如此顛倒黑白!
不過,事實上,他也沒有指望能夠憑著這件案子就扳倒單文柏,否則,他必然會親自審理此案!
所以,他見無法給單修他們定下實質性的罪名,就想著早些結案。
可如今聽陳安晏的意思,似乎他還另有安排。
聽到李文棟出言諷刺,陳安晏笑著說道:“王爺跟他們同朝為官多年,自然早就知道他們的為官之道,又何必動怒呢?”
李文棟無奈的搖了搖頭,卻又馬上問道:“你還沒說,如此安排到底有什么用意?”
陳安晏訕訕一笑,輕聲說道:“王爺還容臣賣個關子,過幾日應該能上演一出好戲!”
他見李文棟還是皺著眉頭,又接著說道:“到時候還要請王爺稍稍配合才是!”
李文棟佯裝生氣,笑罵道:“你這既不告訴本王你的安排,又要讓本王配合,你當本王是神仙不成?”
陳安晏也佯裝請罪,說道:“王爺息怒,以王爺的才智,到時候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臣的把戲了!”
李文棟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也罷,就依你!”
隨后,李文棟按照陳安晏的意思,下了一道圣旨給順天府以及守在順天府大牢門口的那些侍衛,要求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大牢!
在這些事都做完之后,陳安晏突然覺得眼前一黑。
所幸李義反應極快,見到陳安晏似乎有些不對勁,便立刻將他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薛啟堂過來把過脈之后,看其神情似乎有些不悅。
李義見其神色有異,立刻問道:“陳大人沒事吧?”
薛啟堂卻是沒好氣的說道:“你們這些大人,竟然讓一個孩子累成這樣……”
只見他在陳安晏的胸口為他舒了幾口氣之后,又看了看李文棟,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不過最后還是沒有說出口。
見到陳安晏并無大礙之后,便直接離開了。
李文棟和李義面面相覷。
他們這時候才意識到,眼前的這位,畢竟只是一個患了重病的少年。
如今不論是李文棟,還是李彧,都在他的肩膀上壓了重重的擔子!
就在他想要說些什么,陳安晏一手托著額頭,強撐著說道:“王爺不要怪薛神醫,他也是擔心臣的病……”
其實,今日薛啟堂會如此大膽,連他也沒有想到。
不光是陳安晏,恐怕就連他那位曾在宮里當太醫的先祖都沒有想到,他的這位晚輩,竟然膽敢對當朝攝政王如此無禮!
見陳安晏替薛啟堂求情,李文棟朝著他擺了擺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在陳安晏稍稍休息了一會兒,總算是恢復了一些體力。
李文棟似乎對那位薛神醫產生了一絲好奇之心,他看著陳安晏問道:“那位薛神醫究竟何許人也?”
他在朝中多年,見過的國醫圣手也不在少數。
他們雖說個有本事,但在見到皇家的時候,卻難掩起畏懼的神色!
可這位薛啟堂竟然膽敢對他出言相斥,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李文棟問起,陳安晏自然不敢隱瞞。
于是他便將在觀潮亭跟薛啟堂結識的情形說了一遍。
李文棟聽了之后嘖嘖稱奇:“按照你的說法,這些年里你見過成百上千的大夫,都治不好你的病,這位薛神醫卻有辦法?”
其實,陳安晏原本不太想提及那個神秘人之事,因為當時就連丁堅似乎都對此人十分畏懼!
不過,他也知道。
就算自己現在不說,李文棟只要去問楊雄或是李彧,他們必然對這個神秘人有印象。
李文棟在聽說了這個神秘人之后,也沉默了片刻。
隨后他看了看李義,只見李義也微微的搖了搖頭。
顯然,按照陳安晏的描述,李義自認功夫應該不是此人的對手!
若是這番描述之詞是出自李彧或是其他同齡的少年,說不定李文棟還會有些懷疑。
不過陳安晏并非常人!
雖有重病在身,但眼界非常人所及!
陳安晏最擅長的是輕功,而那個神秘人展現出來的也是輕功。
所以,李文棟知道,陳安晏的描述必然是八九不離十!
不過,此人既然愿意出手救治陳安晏,想必應該也不是壞人!
李文棟如今也只能這么安慰自己!
而薛啟堂雖然無法用他的辦法為陳安晏治病,但其嘗百草,匯編成冊,倒也讓李文棟十分敬佩:“這薛啟堂,倒也當得神醫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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