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丑丫修真記 > 第九百八十三章 琴損
  隨后,這個小廝卻是告訴他們,說是在那天字一號亭里的,乃是鹽幫幫主歐陽明的獨子歐陽杰。

  “鹽幫?”

  這倒是讓陳安晏有些意外。

  對于這鹽幫的由來,陳安晏倒是也聽說過一些。

  其實,自古歷朝歷代,幾乎都是鹽鐵官營,如今的大梁也是如此。

  因此,這鹽從開采到販賣,都是由朝廷控制。

  因為對于百姓來說,鹽是不可或缺之物。

  只要能控制住了鹽,便能控制住治下的百姓,這也是為何歷朝歷代的朝廷都會將鹽控制在官府手中的原因。

  而且,朝廷也明令禁止百姓私自販鹽,而對于除了朝廷所出的官鹽之外,其他一律都是私鹽。

  歷朝歷代以來,販賣私鹽都是重罪。

  不過,時至今日,朝廷倒是也開了口子,允許一些商戶販賣食鹽。

  只是,這可不是隨便什么商戶都能做的買賣,而是經過朝廷的特許。

  大梁幅員遼闊,從京城至各地得十數日甚至是數月。

  就拿陳安晏這次奉旨為秦王爺賀壽來說,他從京城到廣西可是走了足足兩個月。

  這還是因為陳安晏是欽差大臣,一路上各地都大開方便之門,所乘舟車所用馬匹也都是上乘之物。

  若是換做了普通人,恐怕至少得走三個月。

  因此,若是各地發生了一些突發情況,有時候朝廷很難立刻支援。

  例如突發的兵事或是一些天災,在消息傳回京城,朝廷做出決斷,很多時候便已經耽誤了先機。

  而各省庫房備用的銀子也只能應付一些尋常的突發之事,對于兵事或者嚴重的天災,那他們庫房里的銀子就是杯水車薪了。

  這時候,若是地方的鄉紳富戶愿伸出援手,拿出糧草銀子,為當地解決了燃眉之急,朝廷為表彰其功績,會對其有相應的封賞,而這販賣食鹽的權利也在這封賞之列。

  這可是一個大買賣,因此,各地每年都有不少鄉紳富戶為了這個權利而捐銀捐糧。

  一般來說,每個府也就只有一個名額。

  浙江有十一個府,那就是除了官府之外,還有十一個商戶在販賣食鹽。

  這十一個商戶聯合起來,便是浙江的鹽幫。

  按照陳安晏的了解,在每個省,都有一個這樣的鹽幫。

  而鹽幫的存在,雖然對于官府售賣私鹽有一定的影響,但各地的官府對于鹽幫卻是一直都十分親近。

  其實,這也不難理解。

  因為在過去沒有鹽幫的時候,官府每賣出一袋鹽,便要交一袋鹽的稅。

  就算是超額完成了鹽稅的目標,朝廷最多也就是表彰一番而已,上到那些官員,下到那些小吏,都沒有實在的好處。

  可有了鹽幫之后,他們便能從鹽幫的手里分到一部分利潤。

  畢竟,想要繼續享有販賣食鹽的資格,可是要當地官府上奏朝廷才行。

  若是這些商戶不懂事,恐怕朝廷很快就會收回他們販賣食鹽的資格。

  因此,這鹽幫也不得不巴結當地的官府。

  而對于那些商戶來說,他們之所以會這般看重販賣食鹽的資格,并不單單是為了販賣朝廷的官鹽,而是因為一旦有了這個資格,他們便能將私鹽當成官鹽售賣,以此牟取暴利。

  因為若只是單單售賣官鹽,要很長時間才能讓他們前期的付出回本。

  更何況,他們為了保住這樣的資格,還要將大部分利潤獻給當地的官府。

  所以,他們自然把主意打到了私鹽上。

  私鹽的價格低廉,只要官私混賣,這銀子便能像潮水而來。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沒有販賣食鹽資格之人,專門販賣私鹽,衙門稱其為鹽梟。

  對于衙門來說,他們自然是要打擊鹽梟。

  因為若是買私鹽的多了,那買官鹽的自然就少了。

  可對于鹽幫來說,他們卻是想要保住這些鹽梟,因為他們大部分的利潤是來自私鹽。

  時至今日,在它們之間已經達成了一種默契。

  若是朝廷抓得緊,那他們便讓鹽梟交出幾個人來定罪。

  到時候這幾個人還是會被關押在當地的大牢,可實際上,大部分時候衙門也只是將他們關上數日便又偷偷放他們回去。

  如此一來,既能應付朝廷,又能有大把的銀子。

  其實,朝廷對此也很清楚,但是也很難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

  陳安晏也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到鹽幫的人。

  不過,他對于得罪這位鹽幫少幫主倒是并不擔心。

  且先不說自己背后可是有著皇上撐腰,光是一個萬通鏢局,估計就能將這浙江的鹽幫連根拔起。

  因此,盡管陳安晏有些意外,但他也只是冷笑了兩聲,便直接轉身回到了觀潮亭。

  在他看來,若是這位歐陽公子識相也就罷了,可若是此人還要來找他們的麻煩,那自己也就要出手教訓了。

  回去之后,李琳似乎還是有些生氣,看起來一臉不悅。

  顯然,在她看來,罪魁禍首還是那位公子!

  不過,這時候卻是又響起了絲竹之聲,看來那位公子還是知道進退,不再來強求李琳為他們撫琴了。

  可才又過了沒多久,外面卻是又吵了起來。

  陳安晏這次也動怒了。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外面很快就沒動靜了。

  陳安晏以為是外面的侍衛將人趕走了,便也沒有再去多管。

  而這時候,這大潮終于來了。

  雖然這是陳安晏第二次來看著錢塘江的大潮,但他心中還是十分震撼。

  見到下面的大堤上有不少人躲避不及,一個個都被淋成了落湯雞,李琳卻是“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她這時候倒是有些慶幸,自己聽了陳安晏的話,沒有去下面。

  否則的話,恐怕全身都要被淋濕了。

  等江面再次恢復平靜的時候,已經差不多過了午時。

  陳安晏他們倒是也沒有急著離開。

  因為從海寧縣到杭州城有八十里左右,趕路也得趕一整天。

  所以,陳安晏他們昨日便來到了海寧縣,今日看完漲潮之后,在海寧縣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回杭州城。

  不過,很快李琳便覺得無趣了。

  畢竟,到了這里之后,她就像是一只籠中鳥一般,一直都待在這觀潮亭里。

  盡管剛才的大潮讓她看得十分震撼,但大潮過后,她卻是覺得有些坐不住了。

  其實,要是換做幾個年紀相仿的玩伴,在這里打打馬吊,李琳必然也不會覺得無聊,但是此刻觀潮亭里的另外三個人,陳安晏和薛啟堂都在打著瞌睡,而馬飛則是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對于李琳來說,連個說話的都沒有。

  以她的性格來說,自然是有些坐不住了。

  陳安晏雖說閉著眼睛,但卻聽到了她一直“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對李琳的性格十分清楚,因此,他也知道李琳必然是坐不住了。

  于是,他便讓馬飛吩咐下去,準備回縣城里。

  按照陳安晏的想法,昨日他們來到海寧縣的時候,天色已晚,所以也沒能在城里逛逛,今日既然天色還早,而李琳又已經覺得這里無聊了,倒不如直接回縣城,也好讓薛啟堂好好休息。

  畢竟,在最近這大半年里,大部分時間薛啟堂都跟著自己在外面奔波。

  不管怎么樣,薛啟堂終究也已經年過半百。

  盡管看上去,他似乎還頗為硬朗,但陳安晏知道,薛啟堂這段時間一直勞心勞力,頭發也幾乎全白了。

  其實,對于陳安晏來說,讓薛啟堂跟著自己這般奔波,他也有些于心不忍。

  可是在如今這樣的朝局面前,自己也身不由己。

  一想到此,陳安晏卻又是微微一嘆。

  馬飛在跟外面兩個侍衛交代了幾句之后,又退了回來,準備將帶來的東西稍稍收拾。

  其實他們也沒有帶什么東西,除了薛啟堂一直隨身的一個小藥箱之外,便只有陳安晏的毯子以及李琳的一些小玩意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陳安晏卻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了幾個腳步聲。

  很快,馬飛也聽到了。

  而這幾個腳步聲聽起來正是朝著他們而來。

  很快,這幾個腳步聲已經來到了門口。

  一開始,馬飛和陳安晏的臉色還有些凝重,馬飛還示意陳安晏他們讓到一旁。

  因為就在剛才,他已經吩咐門口的兩個侍衛去通知其他人準備離開,所以這時候門外并沒有其他侍衛。

  不過,在這些腳步聲來到門口的時候,馬飛跟陳安晏的臉色卻是已經輕松不少。

  很快,這幾人沒有敲門,便直接闖了進來。

  陳安晏他們定睛一看,進來的一共有三人,兩個男子一個女子。

  這三個人看上去都是二三十歲左右。

  而那個女子的懷中還抱著一把琴。

  這三人進來之后見到陳安晏他們竟然已經“嚴陣以待”,都愣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意外。

  不過,他們倒是很快就回過神來,而那個女子卻是朝著陳安晏他們喝道:“剛才是你們借了這把琴?”

  陳安晏聽了,卻是先看了看馬飛,隨后又看了看李琳,剛才是馬飛出去借了琴,李琳又彈了琴,若所用的是此人手中的這把琴,那便恐怕只有他們兩人能認出來了。

  畢竟,剛才陳安晏并沒有細看。

  馬飛看了看之后,說道:“不錯,是這里的小廝借給我們的!”

  那個女子聽了卻是面色一喜,說道:“你們承認就好!”

  陳安晏聽了卻是有些不明所以,問道:“你們這是何意?”

  這時候,那個女子卻是退開了一些,其中一個男子上前說道:“這是我們的琴,我們上次來這里的時候落在了這里,今日來取,卻發現被弄壞了!”

  此人說到此處,稍稍頓了頓后又立刻接著說道:“我們問過了這里的小廝,這段時間里只有你們用過這把琴,所以這必然是你們弄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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