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重生嫁給前夫他兄長,讓他火葬場 > 第27章 香囊被偷,到嘴的鴨子飛了
  沈青檀攥緊手里的繡帕,某種程度上來說,大夫人的預感沒有錯。

  趙玨妒忌趙頤母族的權勢,前世籌集到糧食,他負責運送到北境,刻意拖延了時間,導致糧草耗盡軍心潰散,戚老將軍與兩個兒子戰死在沙場。

  大夫人大受打擊,交出府里的掌家權,由二夫人執掌中饋,自此避世不出。

  戚老將軍是大周的忠臣良將,因為小人的妒忌心而慘死,屬實不值得。

  撇開個人的恩怨,沈青檀也不愿意秦老板將糧食賣給趙玨。

  “母親,吉人自有天相。”沈青檀柔聲寬慰道:“外祖父英勇神武,兩個舅舅亦是雄才大略,驍勇善戰,一定會凱旋。”

  前線一日沒有傳來喜報,大夫人便一日不能心安。

  “吉人自有天相……”大夫人神色憔悴,苦笑一聲:“不可賭天意,天意難測。不可猜人心,善惡難辨。”

  “母親,雖然人心難猜,但是俗話說得好‘人心換人心,八兩換半斤’,不是所有人都是壞的,總有一些人知恩圖報,會在我們需要的時候伸出援手。不到最后一刻,您別往壞處想。”沈青檀見大夫人按著太陽穴,大約是因為頭疼的緣故,她的眉心緊蹙著。

  沈青檀繞到大夫人身后,為她按著額頭:“那日我在敬德堂無意間聽到您與夫君的談話,他新婚告假在家,沒有公務在身。這兩日有事要忙,應是忙著籌集軍糧,說不定很快會有好消息。”

  “希望如此。”額頭上的力度輕重有度,大夫人頭疼的癥狀稍稍緩解,身體放松地靠在椅背,不由得感嘆道:“你是剛過門的新婦,我身為長輩應該事事照應你,如今倒是反過來,讓你為我的事兒操心。”

  “母親,您說這話便是見外了。”沈青檀嫁進國公府四日,短短幾日相處,她感受到大夫人對待她的那顆真心:“我們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沒有誰可以獨善其身,理應要齊心協力。”

  大夫人心中一動,沈青檀溫良賢德,卻也明慧通透。

  “你這孩子還未用早膳,先擺飯,不說這些個糟心事。”大夫人握住沈青檀的手,吩咐婢女傳膳。

  大房有自己的小廚房,灶上早已備好早膳,婢女很快將膳食擺上桌。

  婆媳二人沉默的用早膳,大約是心里壓著事,大夫人食不知味,只潦草地吃了兩口,便放下了筷子。

  沈青檀也沒有吃幾口,跟著放下筷子。

  大夫人見狀,語氣和藹道:“檀兒,我聽聞頤兒的身體不適,這一段時間你多多費心照顧,不必來我這兒請安。”

  她愁的似火燒心,睡不安,吃不下,實在是不愿自己這份情緒影響到沈青檀。

  新婦就該沒有憂愁,煩惱盡除,安然舒心的過日子。

  大夫人知道沈青檀是個孝順的,怕她多心,扯著唇角笑道:“你每日早早來請安,連帶著我一塊早起,睡不了一個懶覺。”

  沈青檀驚詫地看向大夫人,旋即想到大夫人有晨起練五禽戲的習慣,便知這是胡謅的借口罷了,只是在體貼她。

  她心里涌出一股暖流,生出一種極大的滿足。

  前世她期盼著公婆和善慈愛,夫君溫柔體貼,可惜下場凄慘,不得善終。

  重活一世,她對婚姻不抱任何期望,卻意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姻緣。

  ——

  回到蘭雪苑,流月神神秘秘地又將昨日的箱籠搬回屋子,放置在沈青檀的腳邊。

  “二少夫人,昨日二爺來了,奴婢將箱籠抱走,來不及與您商量,暫且沒有將東西拿去燒了。”流月打開箱籠的蓋子,從袖子里掏出一張單子:“您送給三爺的物件全都對數了,只少了一個駿馬踏祥云的香囊。”

  沈青檀睨向黑漆刻瓔珞紋飾的箱籠,神色平淡,內心毫無波瀾起伏。

  她自小便喜歡清貴無雙,芝蘭玉樹,超然脫俗的翩翩君子,并不喜歡舞刀弄槍,一身臭汗的武將。

  侯府為她定下趙玨時,流月打聽到他讀書不行,比不過府里的二爺,便棄文從武去了。

  她當時心里失望,到底是年紀小,每回趙玨來尋她說話,她都不愿搭理,又礙于禮教,不得不應付他。

  后來見他喜歡看書,滿腹經綸,博古通今,對書本的見解十分獨到,甚至一針見血,她漸漸對他改觀,很欣賞他的才學。

  沈夫人教導她:“檀兒,趙三郎待你好,你也不能冷落他。你們如今有婚約,將來是要共度一生的人。每逢節日,他都會給你備禮,你也該回贈禮物給他,咱們不能失了禮數。”

  每個女子對自己的婚后生活有期盼,尤其是趙玨文韜武略,對她又極好。

  她不知要送什么禮物給趙玨,便問沈夫人送什么禮物給承恩侯。她便依葫蘆畫瓢,繡了一只香囊給他。

  一來一往,近十年下來,便堆積了這么多。

  流月捏著單子,猶豫地問道:“二少夫人,咱們當真要告訴老夫人?”

  “一個香囊鬧到老夫人跟前,旁人只會嗤笑咱們小題大做,反而招惹得老夫人不喜。”沈青檀不會留下任何后患,她招一招手,示意流月附耳過來,交代了幾句。

  流月聽得一愣,隨即捂著嘴咯咯笑出聲,保證道:“奴婢會將此事辦妥了。”

  ——

  清幽雅靜的茶館內,秦老板坐在烏木鏤雕扶手椅,焦灼不安的等人。

  “叩叩!”

  敲門聲響起,下一刻,緊閉的門由外而內地推開。

  秦老板瞧見一位年近七十的老者進來,目光炯炯,精神矍鑠。

  他身穿方巾大袖,身形直挺,不失年輕時的風采。

  秦老板倏然起身,畢恭畢敬地向趙國公行禮:“大人,快快請坐。”

  趙國公端詳秦老板一番,見他熱情十足,卻不見諂媚之色,方才落了座,和顏悅色道:“你今日邀約老夫過來,為了軍糧一事?”

  “正是。”秦老板端著茶壺為趙國公斟茶,不敢直視他:“小的聽聞北境糧草短缺,恰好手里有十五萬石糧食,愿意盡綿薄之力,盡數捐給將士們。”

  趙國公目光銳利地看向秦老板,直看得秦老板脊背冒出虛汗,快要頂不住的時候,方才轉開視線,端著茶杯淺啜一口茶水。

  他語氣平和,悠悠地問道:“老夫將這一樁差事交給趙玨在辦,他應該聯系過你們這些糧商,你為何不捐給他,直接捐給老夫?”

  秦老板冷汗直淌,心知趙國公能官拜一品,官海沉浮幾十年,什么陰謀詭計,魑魅魍魎沒見過?

  “實不相瞞,您府上的二少夫人于我有恩情,曾經由二少夫人牽線,我與趙小將軍相識。

  原來二少夫人該嫁的人是趙小將軍,如今她成為趙小將軍的二嫂,趙小將軍娶了二少夫人的嫡親妹妹。

  我若是與趙小將軍有來往,一個銅板都不要的將糧食給他,那些知曉我與二少夫人關系的人,恐怕會誤會二少夫人與趙小將軍不清不楚。

  我心里琢磨著,糧草不論給誰,反正都是給北境的將士,便自作主張,擅自聯系上您。”

  秦老板不敢撒謊,但也不敢全說真話,七分真,三分假,方才能以假亂真。

  趙國公眼底閃過驚訝,未料到秦老板與沈青檀竟有一些淵源。

  他來之前查過秦老板,旱災蔓延,鬧糧荒,其他糧商聞風漲價,只有秦老板堅持原價,又有他從中周旋,其他糧商將糧價降下來,只比糧荒前高兩成。

  正是因為他的品行,趙國公才來見他一面。

  “你經商也不易,收來的糧食費了不少精力與人力。你雖然頗有家資,但是手下要養不少人。”趙國公放下茶杯,示意秦老板坐在對面:“你有這一份心意就好,糧食該多少錢,便給多少。”

  秦老板松一口氣,笑著說道:“您不必給我銀子,若是便利的話,給我兌換成鹽引?”

  趙國公調侃道:“你方才說一個銅板都不要,如今提要求倒是痛快,莫不是早便在這等著?”

  “大人,我是真心想捐糧食給將士們。”秦老板捻著袖子擦一擦額頭上的冷汗,訕訕地笑道:“我初來京城做生意,得罪了人,那時只認識二少夫人,她幫不了我的忙。我便尋思她與趙小將軍有婚約,托她請趙小將軍幫忙。若是趙小將軍出手幫忙,便是走您的路子,二少夫人當即便拒絕了。她說您清正廉潔,秉公辦事。越是在您這個位置,越是愛惜羽毛,不會以權壓人,更不會輕易欠旁人人情。”

  老國公微微皺眉,起初懷疑是沈青檀擔心趙玨表功,因此吩咐秦老板不與趙玨合作。

  念頭一起,便又被他給否定。

  若是沈青檀授意,完全可以讓秦老板將糧食賣給趙頤,將功勞記在趙頤頭上。

  如此一來,倒真是秦老板擅作主張。

  秦老板觀言察色道:“您既然要給銀子,我就算說破了嘴皮子,您也不會白白要了糧食。我倒不如爽快一些,您心里也痛快。”

  趙國公如何聽不出秦老板在恭維沈青檀,幫著沈青檀在他這里賣個好。

  俗話說商人重利,可這秦老板倒是個仁厚仗義之輩。

  趙國公樂得記他一個人情賬:“你若不想賣糧食,我們不能強逼你賣糧食。你卻主動要賣糧給我,算是賣了人情給我,今后有事便找我。”

  秦老板受寵若驚,擺擺手:“大人,這可使不得……”

  趙國公取笑道:“你這會子倒不爽快了?”

  “嘿嘿。”秦老板搓著手,不好意思地說:“那我正好有一件事求您。”

  趙國公:“……”

  “趙小將軍找我買糧,我告訴他手里有糧,昨日去國公府拜訪趙小將軍,約定何時運糧食,意外得知二少夫人嫁的是趙二爺。”秦老板唉聲嘆氣道:“我為了避嫌,做了一回小人,逾越了他,直接將糧食給您,算是言而無信,犯了商場的大忌。”

  趙國公八百個心眼子,如何不知道秦老板話里的意思?

  秦老板撕毀與趙玨的約定,打算讓他來兜底。

  即便趙玨為此記恨秦老板,他若知道了,不必秦老板求情,他也會出手回護,實在不值得秦老板拿這件事兌換一個人情。

  “你確定要這一個要求?”

  “我確定!”

  “……”

  趙國公第一次送不出一個人情,不由得腹誹,秦老板究竟是如何攢下這一筆家業?

  半點都不精明。

  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一個人情,究竟有多大的價值?

  想歸這么想,趙國公卻是明白,秦老板大抵是不愿意認領這個人情,便不由得多了一份欣賞。

  “我那孫媳婦倒是慧眼識人。”

  趙國公感嘆一句,算是默許了。

  ——

  趙玨臉色陰沉的從百香齋出來,原以為籌齊銀子,可以將糧食買下來,再去向趙國公表功。

  誰知秦老板說手里沒有糧食,逼問下才肯說清楚,有人妒忌他將糧食賣一個高價,便檢舉了他。

  北境缺糧,趙國公為此忙得焦頭爛額,一聽秦老板見北境軍糧短缺,便坐地起價,那還了得,當即親自出面,將糧食給運走了。

  隨從的臉色同樣難看:“三爺,咱們該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

  糧食被其他人買走,趙玨還能使手段搶回來。

  如今糧食在趙國公手里,難道他要去趙國公手里搶?

  別說是搶,即便是問,他也不敢去問。

  否則趙國公必定會說:“你太急功近利,才會被一個商賈拿捏,多出幾萬兩買糧食。這也就罷了,糧食沒買到手,還驚動了官府,簡直是辦事不力。”

  趙玨目光陰冷地看一眼百香齋,懷疑是沈青檀檢舉秦老板,可趙國公一個銅板都不給秦老板,直接損失十萬兩白銀。

  即便沈青檀是個蠢東西,也做不出這種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事兒。

  “回府。”

  趙玨裹挾著怒火回趙國公府,回明德堂的路上,瞧見三三兩兩的下人交頭接耳:“你們聽說了嗎?二少夫人丟了一只香囊,也不知被哪個賊人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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