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黎笙強撐著笑了一下，借著寶珠的攙扶緩緩起身，囑咐道，“別喊。”
“可是你......”寶珠眼眶都紅了，又急又氣不知所措。
黎笙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見，只能靠在客廳沙發上，然后轉過頭迎著寶珠的方向，吩咐道，“珠珠，去把門和窗全部鎖上。”
“......好！”
寶珠跺跺腳，飛快跑過去關門，順帶將落地窗的窗簾一同拉緊。
遮住了外面所有陽光的別墅里一片昏暗，寶珠將燈打開，問道，“好了吱吱，然后呢，還需要我做什么？”
“去樓上把我的針包拿來。”
“好！”
寶珠跑得飛快，一刻都不敢耽擱。
“拿來了拿來了！”寶珠將針包遞到黎笙面前，黎笙伸手去接，但她不知道針包已經攤開，手一伸就碰到了一排排細長的銀針。
“嘶。”
黎笙被扎了一下，鮮血立刻從指尖冒了出來。
寶珠瞳孔放大，這種低級錯誤黎笙是絕對不可能犯的，除非......
寶珠伸手在黎笙眼前晃了晃，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吱吱，你的眼睛......”
看不見。
她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見。
黎笙額頭上覆著一層細密的汗珠，疼得沒力氣說話，只能依稀憑著感覺拿到了針包，然后取了根銀針消毒，自己給自己施針。
這毒素發作起來沒有解決克制的辦法，施針是徒勞，只能緩解幾分疼痛而已。
幾分鐘后，黎笙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她再次睜開眼睛，眼前的漆黑像是一塊幕布，幕布緩緩被揭開，光線再次進入眼簾。
黎笙看了看時間，心中了然。
她的眼睛還沒有完全失明。
但在每一次毒發時會讓她短暫失去視覺。上次失明的時間在一分半左右，這次是三分鐘。
時間越來越長。
這意味著每一次毒發后，她看不見的時間會越來越久，直到完全失明變成一個瞎子。
黎笙將銀針取下放回了針包里。
寶珠乖巧的蹲在一旁。
黎笙摸了摸寶珠的頭，說道，“別擔心，已經不疼了。”
寶珠撇撇嘴，小聲道，“可是下一次你還是會疼，而且你的眼睛已經應驗了詛咒。本就失去味覺了，現在眼睛也看不見了。那接下來又會是什么呢？”
可能是聽覺，可能是觸覺。
總之一個也逃不掉。
寶珠越想越難受，心里就像堵了團棉花似的，鼻尖一酸，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
黎笙哭笑不得。
其實她還挺慶幸的，至少這毒素帶來的效應有個過渡時間，至少沒有讓她一下就失明。
“好啦好啦別哭啦。”黎笙哄道，“我還指望著以后你做我的眼睛呢。”
寶珠一聽，吸吸鼻子用力點頭，“嗯嗯我不哭了，以后大不了我做你的眼睛，當你的耳朵！”
“好。”黎笙莞爾一笑。
寶珠胡亂抹了抹眼淚，在心底暗暗發誓——無論用什么辦法，她一定要解開黎笙身上的毒！
她不要當黎笙的眼睛，也不要當黎笙的耳朵。
她要黎笙自己親眼去看那山川河流，聽那鳥叫蟲鳴。
寶珠緩緩抬頭。
若能如愿，她愿意付出任何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