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玉山縣的天氣已經暖和到早晚只用穿單衣的程度。
衛宴正在縣衙處理案件,就見王捕頭快步走了進來,“大人,剛才下面人來稟告,說是夫人已經到了玉山縣,如今正在……”
還沒等王捕頭把話說完,衛宴已經站了起來,“他們在哪,快帶我去!”
沈秀抱著五個多月的二郎,剛從轎子里出來,就看到了迎接他們的衛宴。
兩個多月沒見,沈秀明顯發現衛宴瘦了許多,看來玉山縣的縣令不是那么好當的。
當著眾人的面,沈秀沒有多問,只是把十幾斤重的二郎抱給了衛宴。
衛宴很自然的就接了過去,完全沒有遵循那種抱孫不抱子的傳統。
馮媽媽看著二郎躺在衛宴懷里,不僅沒有認生,反而還朝親爹笑了笑,不由感嘆,果然是父子天性。那些想要勸說的話,就咽了下去。
沈秀把兒子交給了衛宴,注意力就放在了縣衙上。
她在槐安縣的時候,經常進出縣衙后院,對縣衙后院的規格大體有所了解,只是沒想到玉山縣的縣衙后院還沒有槐安縣的一半大。
衛宴抱著二郎解釋道:“玉山縣這邊多山,因此房子都建得窄仄。你要是覺得這里太小,我們可以在外面另找住處。”
沈秀道:“外面的宅子,一時半會兒應該找不到合適的。還是先安頓下來再說吧!”
后院雖然不夠大,但是房屋還是有幾間的。
沈秀帶來的人不多,剛好能夠勉強住下。
等行李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時間也到了晌午。
沈娘子來的時候,當然把廚娘和陳娘子帶來了。
不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兩個人從廚房出來后,便跟沈秀說,廚房里只有一袋粳米,除此以外什么食材都沒有。
衛宴還有正事要做,這時候已經去了縣衙,沈秀便把王捕頭叫來問了問,“我沒來的這些天,你們都不開火嗎?”
王捕頭道:“大人不想讓我們浪費時間煮飯,一日三餐就讓我去街上買點包子,配著白粥吃。我們已經連吃了兩個多月的素包子和素粥了。”
沈秀看著王捕頭那無奈的樣子,差點就要笑出來,這的確是衛宴的作風,對吃什么從來都不上心,一日三餐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
她忍著笑道:“好了,我知道了。以后不會再讓你們喝粥吃包子了。不過兩個廚娘剛來玉山縣,還不熟悉這邊的環境,我給你十兩銀子,你去采買些肉類和蔬菜回來。”
王捕頭道:“不用十兩銀子,五兩銀子就用不完。這里的物價比京城和槐安縣那邊都低,一百文錢就能買好幾斤肉了。”
沈秀吃了一驚,沒想到這邊的物價這么低,等王捕頭去后,她便把留孩叫了過來,“你去縣城里打聽一下,問問這里的物價和民情,再幫我找個大一點的宅院。”
留孩跟著沈秀,早就做慣了這種事情,從縣衙出去就想找個茶館打聽一下。
不過他剛走幾步,就遇到了馬鵬。
馬鵬雖然走起路來仍是一瘸一拐的,可是臉上卻一掃之前的頹廢,整個人比在京城時要精神許多。
留孩便站住腳,跟他打了個招呼。
馬鵬剛從外面回來,還不知道沈秀一行人來的消息,不過看到留孩,他馬上就猜到了。
“夫人是不是來了?”
留孩笑道:“讀書人就是聰明,馬相公一看到我就知道夫人來了。沒錯,我們今天上午剛到。夫人正派我出去打聽合適的宅院呢!”
馬鵬道:“縣衙的后院確實不夠大,不過夫人帶來了多少人?”
留孩道:“除了夫人和二少爺,還有大姑娘二姑娘,再加上我和阿壯沈大郎,底下又有馮媽媽知月寶桃,還有兩個粗使丫鬟。
這還不包括大姑娘二姑娘身邊跟著的人,還有秦娘子和碧蓮。再有胡先生過幾天也要來,差不多也有十六個人。”
本來曲桓準備和沈秀一起走的,不過他的生意上出了點事情,沈秀就先走了。
胡先生畢竟是外男,為了避嫌,便說留下來和曲桓一起走。
因此沈秀他們一行人先到,曲桓和胡舉人過幾天才會趕來。
馬鵬道:“這一大家子擠在那么小的地方,確實是有些不寬敞。不過你不必去打聽合適的宅院了。正好我也有事跟夫人說,我們一起過去吧!”
留孩才去了沒多久,就和馬鵬一起回來了,而且還說有事跟她商量。
沈秀便讓馮媽媽抱著二郎出去玩一會兒,然后讓知月去倒茶。
知月出去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留孩一眼,正好留孩也在看她,兩人的目光對在一起,臉上都有些微紅。
沈秀正想著馬鵬要跟自己商量什么事,壓根沒注意到留孩與知月的異常。
等知月離開后,沈秀便問道:“你們有什么事要跟我商量?”
馬鵬道:“我聽說夫人要留孩找一個宅院。”
沈秀道:“是有這回事。再過幾天,胡先生就要來了。可后院這里確實沒有第二間空房了。”
就是有空房,胡舉人也不能和他們住在一起,畢竟還有女眷呢!
馬鵬道:“夫人來之前,我就想到了這個問題。這縣衙后院雖不大,不過可以擴建。我已經打聽過了,縣衙后院有個宅院,已經荒廢很長時間了。只要把那宅院買過來,擴建一番,地方就寬敞多了。”
沈秀覺得這辦法可行,若是在外面買宅院,還得考慮離縣衙近,不然衛宴辦公不方便,若是把縣衙后院擴建一番,那就沒有這個問題了。
“不過那宅院的主人肯賣嗎?”沈秀問道。
馬鵬道:“只要夫人出面,他一定會賣給您的。不瞞夫人說,那宅院的主人是縣吏孫康的祖產。
這孫康原來是上一任縣令跟前的紅人,大人不喜他的為人,對他很是冷淡。
如果夫人這個時候買他的祖產,他肯定是愿意的。”
沈秀明白了,馬鵬跟她說擴建后院只是個由頭,原來真正要說的是這個縣吏孫康。
“這個孫康什么來歷?”沈秀道:“以相公的性情,如果不喜他的為人,該把他辭退才對。”
馬鵬道:“原來大人也是這么想的。可是這縣衙的縣吏都是父傳子,子傳孫,一代代傳下去,就和京城那些世襲的爵位一樣。”
“這些縣吏雖然平時仗勢欺人,可他們因為世代都干這個,所以手里都有一本冊子,縣里有多少人家,每家都多少人口,他們都一清二楚。有些事情,還真離不開他們。所以辭退是辭退不了的,只能加以籠絡。”
“不過大人的性情有些剛直,他寧可親力親為,也不想籠絡這些人。”
沈秀道:“我知道了。那你跟這個孫康說一聲,就說我要擴建縣衙后院,只要他肯把這塊祖產賣給我,我一定虧待不了他。”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