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對，小江走，今天晚上老爺子給你找個睡的地兒。”
“老爺子，您要去哪里？”
江陽還來不及反應，老爺子抓著他就走。
出了站，看著外面黑漆漆的路，老爺子顯然也有點兒傻眼兒。
帶著江陽在小巷子里左走右走，最后倆人站在荒郊野外迷路了。
江陽連火車站都找不回去。
主要這年頭兒路燈本來就少，江陽也是外地人，省會他也沒來過。
就算是后世他來過，可是后世開發建設和現在區別大著呢。
老爺子和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以至于他們爺兒倆就這樣，好端端的被老爺子給帶迷路了。
兩人現在應該是在郊區。
江陽分辨結果就是這應該是一個荒廢的工地。
周圍倒是沒看見人，也沒燈。
黑燈瞎火，然后周圍全是半人高的荒草。
堆著的全是一些建筑材料，不過顯然沒人來這兒偷，因為這些建筑材料搬不走，比如說這大水泥管子，誰能扛得動啊？
老爺子靠在江陽的肩膀上，整個人累的呼哧呼哧直喘氣。
“小江啊。老頭子，我連累你了，我咋不記路了呢？”
江陽拍拍老爺子安撫他。
這會兒也不認識路，倆人再這么走下去，老爺子估計累的夠嗆，自己也累的夠嗆。
二話沒說，指了指水泥管子，
“老爺子啥也甭說，要不然咱倆今天在這里湊合一宿。”
倆人兒其實都已經凍得透心兒涼，現在還不知道啥時候才能走出去。
老爺子看了看水泥管子，立刻點點頭，
“行吧，咱爺兒倆就在這里湊合一宿，就是對不住小伙子，是我連累你，我這腦子咋忘性這么大呢？”
老爺子一邊走路一邊有些無奈的拍拍自己的腦袋，一副懊惱的模樣。
江陽扶著老爺子卻猛然想起來后世老人們會得的一種阿爾茲海默癥，好像和老爺子現在的狀況有點兒像。
同時他有點兒懷疑老爺子跟自己說的，孩子們對他不孝順，他被氣的離家出走會是真的還是假的？
萬一老爺子是幻想出來的，然后自個兒生悶氣，給走迷路了。
這種可能性大概遠大于老爺子口中說的那些。
“老爺子您家在哪住啊？把地址告訴我，趕明兒等咱們爺倆分開，有時間我一定上門去看您。”
江陽試探。
如果老爺子沒問題，肯定能把住址說出來，如果老爺子本身記憶力已經出現問題，恐怕第一個不記得就是自家的地址。
扶著老爺子走到最底下的水泥管子里。
管子兩頭都通風，在這個地方坐著其實也是透心兒涼，不過好歹能擋住一點風，總比站在荒郊野外比強。
扶著老爺子坐下，老爺子靠著水泥地坐了下來。
“那可說好了，以后你可得來我們家看我，尤其是再給我做那么好吃的牛肉面。”
老爺子聽了這話特別得意。
江陽一看老爺子根本就沒提他家住哪兒的話題，又追問了一句，
“老爺子，那您家住在哪里呀？”
老爺子愣住了，用手摸了摸腦袋，疑惑的撓了撓頭發。
“我家住在？我家住在家屬大院兒。”
“哪個家屬大院兒啊？”
“哪個家屬大院兒？
你讓我想想哪個家屬大院兒來著，哎呀，就是那個家屬大院兒。”
“老爺子，那您兒子叫什么呀？”
江陽初步確定老爺子的情況應該屬于一定程度的阿爾茲海默癥。
“我兒子……我兒子叫……不對呀，我兒子叫什么來著？
我記得我有三個兒子。
我這三個兒子叫什么來著？”
看著老爺子焦躁的模樣，江陽急忙說。
“老爺子沒關系，想不起來，咱們慢慢兒想，今天晚上太累了，你也累了，我也累了，所以才會想不起來。
您今天晚上睡一覺，明天早上就能想起來，我也經常這樣老忘東西。”
老爺子聽了這話立刻點點頭，
“嗯，我累了，不過我這會兒真的累了。
我想睡，又累又困，可是這里好冷啊。”
江陽嘆了一口氣，老爺子這顛三倒四，忘性這么大的樣子，和剛才在車站看到的那個古靈精怪的老人顯然完全不同。
二話沒說從別墅里翻出來個帳篷。
老爺子記性不好，今天晚上就算搭帳篷，他倆睡了，明天起來，老爺子搞不好就全忘了。
也算是因禍得福，不然的話，他也不敢隨隨便便拿東西出來。
反正水泥管子里搭一個帳篷的話，也沒人看得出來。
不至于有人深更半夜的跑到這荒郊野外來關注有沒有人睡在水泥管子里。
簡單的搭了一個帳篷，又給老人鋪上了睡袋，老爺子脫了外套，舒舒服服的躺在睡袋里。
沒有兩秒鐘就睡著了，江陽在1一旁看著老爺子睡著，不由的搖搖頭。
得！
他還真的跟著老爺子沾光，要不是在荒郊野外，他也不敢這么干，這總比火車站的木頭椅子強。
帳篷拉好，自己也躺進睡袋里。
這些裝備那可都是高山攀登的野外裝備，這睡袋的御寒能力難以想象。
雖然外面的溫度很冷，但是帳篷里面溫度還保持的可以，兩人都睡著了。
江陽自然惦記著民間報道的事情。
早早的醒了過來，起身走到外面天色還漆黑。
弄了個野外的酒精爐，燒著水洗臉刷牙，又順道著坐了熱乎乎的飯菜。
本來睡得迷迷糊糊的老爺子聞到香味兒早就睜開了眼。
顧不上刷牙洗臉，就直接坐到了跟前。
“這是啥好吃的呀？真香。”
江陽先支持著老爺子去洗了把臉漱了漱口，然后給老爺子盛了一大碗瘦肉粥。
老爺子胃口很好，不光吃了兩大碗瘦肉粥，居然還吃了四個雞蛋灌餅。
最后是被江陽硬生生的阻止，不然的話，他真怕把老爺子給撐壞了。
帳篷和睡袋全部都收了，昨夜的一切仿佛就是一場夢一樣，顯然老爺子完全就不記得昨天晚上干啥了。
可是江陽有點兒放心不下老爺子，總不能自己去上班兒，把老爺子一個人扔在外面。
還是得把老爺子送回家，但是憑自己肯定不知道老爺子家住哪里。
江陽迎著晨光把老爺子送到了就近的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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