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您怎么能這么說我，都是小漁說想爺爺奶奶了，所以讓我帶他過來。”
小漁正扒拉著小哥倆的積木玩具，一聽他媽喊他，立馬揭短道：“才不是呢，是我媽說，奶奶家里有好吃的，還能吃飽肚子，所以才帶著我一塊過來。”
小漁把積木一摔，小霸王似的不耐煩跺腳，“奶奶，什么時候才吃飯啊？我這肚子都餓得叫了大半天，奶奶，我想吃炒雞蛋，要一大盤那種。”
邊說邊伸手比量了一個大大的盤子。
“孫紅蓮！你就是這么在家照顧孩子的？老三給的生活費難道不夠用嗎？要不我親自問問他！連老婆孩子都養不起，我們譚家沒這樣的孬種兒子。”
老太太的眼神太犀利，孫紅蓮冷得打個哆嗦。
她有點害怕。
譚耀祖一個月給她二十塊錢生活費，小漁的學費他交，其他雜七雜八的也都是他付錢，二十塊錢只是他們娘倆的生活足夠。
可她每個月都要省錢給不省心的弟弟，她要是敢說不夠，明天譚耀祖就敢一分錢不給甚至把她轟回孫家。
“小漁，小漁就是跟您開玩笑，我哪兒能不讓他吃飽飯，我可是他親媽，真是想您二老特意帶他回來看看你們，呵呵。”
孫紅蓮也不敢再貪心那些東西了，一臉肉疼地看著被吳秋月提走。
孫紅蓮把小漁給提溜回家，剛要訓斥，小漁一溜煙就跑路。
他才不傻，等著他媽來訓斥呢。
“叩叩！”一陣敲門聲。
孫紅蓮煩躁得不行，“大晚上的，誰這么缺德，敲什么敲……”
嘴上嘟嘟囔囔，還是過去打開院門。
一個黑乎乎的人影躥進來，把孫紅蓮嚇的尖叫，彎腰脫鞋朝著男人就打，一氣呵成。
“啊！啊！姐，姐，是我，是我，別打，別打了……”
“孫洪濤怎么是你？你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孫紅蓮看著縮著腦袋，正嘿呦個不停的弟弟，心里有一瞬間的心虛。
她剛才打得不輕，怕是把人打疼了。
“姐，你干嘛下這么重的死手，你要是把我打死就不怕媽過來找你算賬！”孫洪濤疼得齜牙咧嘴，捂著腦袋找個地方坐下來。
不光腦袋疼，渾身都疼得要命。
孫紅蓮尷尬地笑笑，“你剛剛也不說話，我哪兒知道是你，這么晚了吃飯沒有？來我這邊做什么？”
姐弟兩個進屋，孫洪濤跟大爺一樣翹著二郎腿，目光躲閃，“姐，我，我這不是想我大外甥了嘛，過來看看你們！”
一看他這心虛的表情，孫紅蓮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上前一把薅住對方的衣襟，“說，你是不是又出去賭錢了？這次又要填多少窟窿？”
次日孫紅蓮之所以把剛分到手里的錢拿回孫家，也是因為孫洪濤在外頭欠了一萬多塊錢賭債。
是真的沒辦法了，家里能拿出來的錢都拿了，連她媽一直藏的老本都給掏空才把那次的窟窿給堵上。
當時孫洪濤賭咒發誓以后不碰賭，這才安分幾天，竟然又……
想起來這段時間自己過的日子，孫紅蓮就照著孫洪濤又抽了兩鞋底。
“你怎么就這么不爭氣呢！家里短你吃還是短你喝了，你非得去碰這個賭，你是真想賠上命才甘心是吧？”
孫紅蓮想起上次跟她媽去交贖金的場景，半夜里都還做噩夢。
“沒，沒賭，沒有賭，姐，姐你聽我說。”
孫紅蓮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停下不打，“行，你說，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說出什么花來！”
孫洪濤縮了縮脖子，聶聶地開口道：“姐，我，我現在沒地方去，能在你家里多住兩天嗎？”
“怎么就沒地方去了？家里又不是沒你的位置，你少在我面前瞎扯，趕緊說實話，不說看我不打斷你的腿。”孫紅蓮冷冷地質問道。
孫洪濤也知道，家里沒人能幫他，他想還錢就只能求眼前的人，所以……
孫洪濤道：“姐，我，我真沒賭，這次是真被那幫孫子給坑了。”
“坑了？怎么就坑了？都跟你說多少次了，不要跟那幫下三爛臭流氓攪和，你怎么就是不聽呢！”孫紅蓮恨恨得又錘了她兩拳。
“姐！我也不知道他們這么坑人啊，而且還跟賭場的人給我設套，姐，你幫幫我吧，那些人都說了，要是不還錢，他們就要打斷我的腿，我不想死。”
“你……你都這么大了怎么就這么不懂事，行你說這次又欠了多少？”孫紅蓮恨鐵不成鋼，就因為這個弟弟她在譚家都快沒活路了，可他倒好，還敢跟賭場的混在一起。
她這是造什么孽，怎么就這么個弟弟。
“沒，沒多少。”孫洪濤縮了縮眼神，不敢直視她。
孫紅蓮：“說！”
“就是，就是……”沖著孫紅蓮伸出一個二的手指頭。
“兩……兩千？”孫紅蓮真是大著膽子往高了猜。
“不是，姐你再大膽一點。”
“兩，兩萬！”孫紅蓮眼前一黑，她真想撅過去算了，就當是一場夢，可她身體素質太好沒暈成。
沒暈的結果就是她又想錘孫洪濤了。
聲淚俱下地哭起來，邊打邊哭，“你個不爭氣的東西，怎么就手癢忍不住呢，賭是那么好沾的嘛，你看看把家里都折騰成啥樣了？咱爸媽都快把棺材板都掏給你，你還去賭，上次是一萬三，這次又兩萬，你，你是想要全家人去死啊！你怎么就不能爭點氣，我，我打死你算了！”
原本孫洪濤還在忍，可忍的結果就是孫紅蓮的鞋拔子。
他可是孫家的寶貝疙瘩，哪兒被人這么打過，忍不住就反抗，直接一把將人推開。
“行了姐，我讓你打幾下出出氣你還沒完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這不是被那群癟犢子設套了嘛，我以后肯定不會犯傻，姐你快找姐夫拿錢救救我，不然，我被他們抓回來，肯定會沒命。”
在看不到的角落撇撇嘴，他可是太清楚了，上次那一萬多塊錢里，有大半是這些年她姐拿回家的錢，至于剩下那些，也就是他媽小金庫里的一半。
什么沒錢，也就騙他姐這個傻子。
她媽精著呢！
能花譚家的錢填窟窿，他媽絕對不會動手里的小金庫。
這次也是他媽故意把他趕出來的，不慘點怎么哄騙他姐。
孫紅蓮被他甩了一個趔趄，直接倒在地上，嗚嗚地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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