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下了樓,正見馬守常夫婦帶著他的孩子馬國強,坐在客廳沙發。

  陸天正要跟馬守常打招呼,馬守常先開了口:「陸天,咱們去書房,我有事找你。」

  看到馬守常急沖沖的樣子,陸天能看出來,馬守常一定是有事找他。忙說:「馬叔,我們走。」

  兩人進到一樓書房,后進來陸天把門關好。讓馬守常坐在書房藤椅,陸天搬了把凳子坐在馬守常身前,問道:「馬叔,什么事?」

  馬守常身體微微前傾,目光中充滿著神采,「陸天,你在京城的時候,我跟軍隊高層取得了聯系。高層對蘇方這兩艘軍艦十分重視,通過特別渠道給我下了命令,讓我想辦法,一定要把軍艦買回國。

  購買軍艦的三千萬盧布的外匯已經備好,你跟庫市外貿公司對接上,我們就可以動身了。」

  去京城之前,陸天和馬守常有了分工。陸天負責跟庫市貿易公司、也就是奧利亞聯系。而馬守常則與軍隊和政府高層溝通,解決購買軍艦外匯問題。

  本以為動用這么多外匯儲備,時間會很長,陸天沒想到軍隊那邊這么快就有了回復。

  去京城這一個星期,陸天每天都往商業公司打電話,詢問有沒有奧利亞的來信。

  得到的結果,都是沒有。

  也難怪,這個年代國際信件,即便最快的國際航空件,也要差不多十天時間才能到,加上回寄的時間,至少二十天。

  現在剛剛過去半個月,想收到奧利亞的回信,基本不可能。

  想到這里,陸天說:「馬叔,我現在正在等庫市的消息,一有消息,我們馬上動身。這種事不能太急,太急了,對方會有懷疑的。」

  馬守常點了點頭,「是啊,不能讓蘇方覺得我們是奔著軍艦艦體去的,否則是不會賣給我們的。」

  陸天見馬守常這么講,繼續說道:「馬叔,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怎么才能讓蘇方不懷疑。我想到了一個采購方式,你聽聽行不行?」

  「你說,我聽。」馬守常身子向前探了探。

  「為了讓這次采購更據商業性,讓蘇方覺得我們是為了掙錢采購的,我想拉振邦集團一起來做這件事。」

  「振邦集團?怎么采購?」馬守常瞪大眼睛。

  「馬叔,要是能收到奧利亞再次邀請我去庫市的信,那我們就辦理去庫市的手續。

  除了你我之外,我覺得可以帶上振邦集團人一起去,以他們的名義購買,我們只不過是牽線帶橋。

  等到軍艦到了香港,再轉關到到內地。」陸天把他的想法說給了馬守常。

  馬守常聽后,「嗯」了一聲,「陸天,你的辦法很好,我明天就把你的建議跟高層溝通。不過有一點,你不能讓振邦集團知道我們采購軍艦的真實目的。」

  「馬叔,這一點,你放心。即便振邦集團參與,所有的事都我來定。」陸天正色道。

  馬守常聽了呵呵一笑,拍了拍陸天的肩膀,「陸天,換成別人說這話,我會覺得在說天書。

  你說這話,我信。你和周蓉離婚后,這是我和你曲阿姨第一次來你家。

  本以為你家會雞飛狗跳,沒想到過得這么融洽,我不佩服你都不行了。對了陸天,你去庫市也要有個很好理由,別讓蘇方覺察到,你的目標只是為了軍艦,那樣就不好談了。」

  陸天身子直了直,「馬叔我已經想好了理由。第一個理由是收購軍艦幫振邦集團掙錢。蘇方已經知道我跟鄭娟的關系,這個理由是站得住腳的。

  第二個理由,是對奧利亞的愛慕,想再見見她。奧利亞很漂亮,還給我寫了一封有些曖昧的信,我想見她是人之常情。」

  「()陸天,你這是準備勾搭蘇聯姑娘了?」馬守常臉色一寒問。

  陸天見馬守常會錯了意,忙說:「馬叔,不是勾搭,是這個借口拉近關系。這個借口,再好不過了。」

  馬守常嘆了口氣,「你說的對,這個理由確實經得起推敲。不過,我要提醒你。去那邊不是國內,蘇聯姑娘也不會像你想象的那么單純。真要是亂來,小心,回不來了。」

  「馬叔,我心里有譜。不會亂來的。」陸天應聲說。

  ……

  入夜,白俄別墅二樓大床。

  大床上,陸天和鄭娟緊抱在一起。周蓉并沒有跟鄭娟一起睡,陪著孩子,睡在邊上屋。

  回家之后,幾個小時的高質量睡眠,本來疲憊不堪的陸天,已經滿血復活。

  一個多星期不在一起,鄭娟也很期待陸天的歸來。兩人在床上相擁了很久,努力享受著彼此。

  折騰到午夜,方才停下來。

  陸天揉了揉窩在他懷里鄭娟的長發,「娟兒,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

  「說吧,什么事。」身心得到極大滿足的鄭娟微微仰起頭,臉色微紅柔聲說。

  陸天松了松緊抱鄭娟的手臂,「娟兒,馬叔跟我說,采購庫市軍艦三千萬盧布已經準備好了,我想讓振邦做中間人,促成這項業務。」

  「陸天,這一次在商言商,振邦就算愛國,也是要有收益的。說吧,能給我幾個點?」鄭娟一雙美目望著陸天。

  「三個點,行么?」陸天揉了揉鄭娟的頭發說。

  「三千萬盧布,三個點,才一百萬,都不夠費事的。太少了!最少五個點。」鄭娟說。

  「娟兒,你開口了,五個點就五個點。」陸天爽快答應了。

  鄭娟見陸天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咬了咬嘴唇說:「看來,我又是上你的當了,這么大的貨值,還是從蘇方進口,最少應該要你十個點的。」

  「娟兒,就當支持我工作了。」說完,陸天緊了緊抱著鄭娟的手臂,嘴唇在鄭娟臉頰不停輕吻起來。

  鄭娟享受完陸天的擁吻,手臂支起,微微將他推開,「陸天,說吧,這兩艘軍艦是不是有特別意義,才拉上振邦的?」

  「你……怎么知道有特別意義的?」陸天看著鄭娟。

  鄭娟伸出手指,在陸天臉上劃了起來,「那還用問。如果沒有特別意義,你商業公司直接采購不就完了,何必帶上我們。那樣的話,這五個點也省了。」

  「娟兒,你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蟲,我現在心里想什么,你心知肚明的。」陸天輕揉著鄭娟的頭發。

  「你的花花腸子,不用想都能看出來。我猜,買這兩艘軍艦,絕不僅僅是看上軍艦上的鋼材了吧?」鄭娟一雙美目看著陸天。

  陸天微微點點頭,「娟兒,你說的沒錯。這兩艘軍艦雖然服役期滿,可對于我國海軍造船來說,還是有很多借鑒意義的。

  蘇方對我***事一直有防備,如果以政府或軍隊的名義去購買,蘇方不一定會賣的。即便以我的省商業公司名義購買,也可能會有障礙。以振邦集團名義購買,一個香港公司,在商言商,就好很多。」

  聽完陸天的話,鄭娟微微笑道:「你這么一說,我就懂了。到時候,我派人跟你一起去庫市。」

  「你不去?」陸天問。

  「我要是去了,你還怎么好找那個奧利亞約會啊。」想到奧利亞,鄭娟心里有氣,狠狠咬了陸天一口。

  這一口有些狠,陸天禁不住「啊」了一聲,揉了揉痛處,「蓉兒,奧利亞是庫市外貿公司副經理,有政府和軍方背景。不找她,好多事兒不好辦。你放心,我不會和她有什么瓜葛,去庫市就是為了買軍艦。」()陸天保證道。

  「你這種保證,在我面前說過一百回了,卻從來沒改過。

  連玥玥都說,奧利亞很漂亮,肯定差不了。你這種人,異國他鄉,有機會不會錯過的。」鄭娟白了陸天一眼。

  「不會,真的不會。

  娟兒,最好還是你去,換成別人我不放心,畢竟不想讓蘇方知道購買軍艦的真實目的。」陸天清楚,這個話題說不清楚的,還是回到了正題。

  還好,鄭娟沒再追說下去,「陸天,我是振邦影視董事長,不可能去國外一個月。你說的也對,振邦集團代表,無論是你還是我都要很放心才行,不是自己人,有可能會搞砸。」

  「是啊,這個人不僅你我放心,還不會輕易被蘇方腐蝕。」陸天微微點點頭。

  「據我所知,蘇方的外貿公司大多都是間諜組織建的,被讓蘇方知道真實的目的,這單生意就泡湯了。陸天,我想到一個人,跟你一起去再合適不過了。」鄭娟想到了什么說道。

  「誰?」陸天問。

  「曾姍。」

  「曾姍?」陸天脫口而出。

  「對,讓她去再合適不過了。曾姍不會背叛你,也不會背叛我,她還是振邦集團京城辦事處的負責人。跟你一起去采購軍艦,明正言順。」鄭娟解釋說。

  陸天點了點頭,「娟兒,還是你想的周全。之前我想到了駱士賓,可總覺得不踏實。曾姍去,再合適不過了。」

  「讓曾姍跟你去,還有個目的。」鄭娟的手指,又在陸天身上劃了起來。

  「什么目的?」陸天輕輕握住鄭娟的手指。

  「有曾姍在,不僅能解你異國他鄉的孤獨,也能看著你,別和奧利亞亂搞。」說完,鄭娟在陸天軟肋狠狠掐了一把。

  ……

  省商業公司,陸天辦公室。

  離開公司一個星期,很多事要處理。這個上午,陸天哪也沒去,一直呆在辦公室,處理手頭工作。

  快到中午,簽完了最后幾份文件后,陸天把張欣喊了進來。

  張欣肚里的孩子差不多已經七個月,走路也笨拙起來。不過,臉色倒是不錯,經歷了那么多的爛事,找了一個愛她還能接受她肚子里孩子的男人,心情好,也是正常。

  「陸總,你找我什么事?」張欣走到陸天辦公桌前,問。

  「張欣,這兩天有沒有庫市的航空信件寄來?」陸天抬抬頭問。

  「沒有。」張欣說。

  「有沒有去郵局問?」

  「陸總,我每天都會給郵局去電話,郵局的回復都是沒有庫市來的信件。」張欣回答道。

  陸天稍稍有些失望,對張欣說:「下午,你跟同慶去一趟郵政局,再打聽一下,這封信,很重要。」

  「好的陸總,下午我跟同慶就去郵局。」張欣點頭說。

  這時,陸天辦公室電話鈴聲響了起來,陸天接起后,對面傳來徐曉秋的聲音,「是姐夫么?」

  「曉秋,是我,出什么事了?」聽到徐曉秋語氣有些急促,陸天忙問。

  「姐夫,有個叫郎健,帶了一群人來拍攝地鬧,糾察要控制不住了。」

  「郎健來鬧?因為什么事?」陸天問。

  「郎健說,她女朋友李晶跟唐棟導演上床了,要么帶走李晶,要么廢了唐棟。」

  「曉秋,別急,你們現在在哪?」

  「在制片廠小樹林。」

  「好,我馬上就去。記著,我去之前不要與郎健的人發生直接沖突,有糾察在,他們不敢亂來的。」

  說完,陸天放下手中電話。

  看著還沒()出辦公室的張欣說,「你跟肖同慶說,馬上跟我去制片廠。」

  「好,我現在就跟他說。」張欣應聲道。

  ……

  吉春電影制片廠,外景區。

  吉春電影制片廠這片小樹林是制片廠最大的外景區,也是合拍電影主演取景地。之前,郎健與李晶私會常來這里,郎健沒少占李晶便宜。

  自從蔡曉光跟郎健有意無意說起,李晶常去唐棟房間后,郎健就坐不住了。

  李晶是周玥之后,郎健最上心的女人。周玥現在他不敢惦記了,李晶是志在必得。

  本以為幫著李晶搞定了角色,拿下李晶十拿九穩了。沒想到,香港導演捷足先登,把李晶拱了。

  這口氣,他怎么能咽得下去。

  可偷情這種事得要證據,也就是老話說的捉女干捉雙。

  要是沒有證據,去劇組質問的話,維持紀律的糾察不能讓,陸天也不能饒了他。

  對于陸天,郎健已經極度恐怖,再也不敢招惹了。

  再說,蔡曉光說的有沒有譜也不知道,這件事不查清楚,是不敢去劇組找李晶質問的。

  于是,郎健又找到他二叔郎二平。

  按現在的話講,郎二平就是二流子。有親哥照顧,有郎健親爸給錢,日子混得很不錯。盡管沒有結婚,卻從不缺女人。

  當然,他最頭疼的就是郎健來找他,只要郎健一來找,絕對沒有好事。

  聽完郎健跟他訴苦,郎二平拍了拍他的大腦殼子,「小健啊,要我說,這事就算了。你們兩個也沒結婚,你也沒領李晶你爸媽,不見家長就不是正式對象。

  就算李晶讓香港導演睡了,也和你沒關系?」

  「二叔,我是咽不下這口氣。李晶跟我說過,只要給她爭取到角色,就跟我上炕。現在角色有了,我還沒舒服著,就讓港島導演睡了,我什么時候吃過這虧。」郎健罵罵咧咧。

  「小健啊,你現在已經把孫敏和張欣都給甩了,單身一人,還是干部子弟,想睡什么樣的你睡不著?

  這部電影是中港第一部合拍的電影,京城都重視,你要是惹出亂來,你親爸也保不了你。要我說,就算了吧。」郎二平寬慰道。

  聽到郎二平這么說,知道他是不想幫,于是說道:「二叔,我知道我親爸每個月給你不少錢,讓你照顧我,為我排憂解難。你要是這點力都不想出,明天我就去找我親爸,再不給你掏錢了,我的事,以后也不用你管。」

  說完,郎健起身要走。

  郎二平見郎健真的要走,知道不管不行了。一把把他拉住,「小健,你坐著,經歷這么多事,還沒個穩當勁兒。」

  郎健知道郎二平不能不管,又坐了下來,問:「二叔,你有辦法么?」

  郎二平撓了撓頭皮,說道:「要想知道李晶和那個港島導演有沒有睡在一起,得能進到政府招待所才行。現在劇組的演職人員都住在政府招待所,外面還有糾察守衛,我們進不去。進到政府招待所,不太容易。可不進去,沒有真憑實據,僅僅靠道聽途說,人家不承認,你就沒轍了。」

  「二叔,我也是這么想的。如果有了真憑實據,我就是去鬧,也沒人敢把我怎么樣。」郎健的小眼睛放出了逼賴賴的光。

  「這樣吧,明天我去那邊踩踩盤子,雖然政府招待所是封閉管理,可看門的、打掃衛生的還是吉春人,看一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人,確準一下這件事。不過,我也不敢保準,究竟能不能找到這樣的人。」郎二平道。

  「二叔,在吉春,就沒你辦不成的事,我回去等你消息。」郎二平甩了甩頭發說。

  ……

  一個多星期后,郎二平()叫郎健來他。

  一進屋,看到坐在炕沿郎二平嘚嘚瑟瑟的樣子,郎健知道,一定是有好消息帶給他了。

  搬了把椅子,坐在郎二平身前,「二叔,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郎二平仰著脖子道:「小健,李晶和那個導演的事,我查到了。李晶果然天天晚上去那個叫唐棟導演屋里,一呆就是一個小時。每次進去,屋里動靜都不小。」

  「艸,李晶這個***。」聽到郎二平的話,郎健破口大罵。

  「小健,這種***,你還搭理她干嘛,***一個。聽二叔好言相勸,離他遠點吧。」郎二平晃著腦袋說。

  「不行,這件事不能就這么完了。二叔,你說這些都口說無憑,有沒有什么證據?」郎健問。

  郎二平拍了拍郎健的肩膀,「小健啊,別說,還真有證據。」

  「什么證據。」郎健眼前一亮。

  郎二平雙手支在炕沿,挺了挺腰板,「小健,政府招待所的電工是以前社會混的,和我挺熟。

  因為招待所電壓不穩擔心停電,每天晚上他都要在招待所值班。他的值班室,就是那個唐棟導演樓下。我找到他,說李晶是我侄媳婦,讓他留意下有沒有和那個叫唐棟的導演搞破鞋。

  起先他不干,我給了他一百塊錢,他就收下了。第二天他就跟我說,李晶去找那個導演了。我問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說,二樓到一樓連著暖氣管,他用聽診器貼著暖氣管,樓上的動靜聽得清清楚楚,兩個人睡在一起了。」

  「那,有沒有證據?」郎健忙問。

  「你想到的,我也想到了,這種事口說無憑,一定要有證據。于是,我把你爸送我的小錄音機借給電工,讓他把李晶跟那個港島導演睡覺的聲音錄下來。

  那個電工確實有兩下子,連錄了好幾天。覺得差不多了,把磁帶和錄音機給我送來。我又給了他十張大團結。

  小健,這二百元,你可要給我啊。」郎二平吧嗒吧嗒嘴說。

  「二叔,二百塊你找我親爸要就行,磁帶在哪?我聽聽。」郎健急需知道真相。

  「在那呢。」郎二平指了指五斗櫥說。

  郎健連忙來到五斗櫥前,把磁帶放進錄音機里,很快錄音機的喇叭出來一男一女的聲音。

  雖然音質不是很清楚,細聽還是能聽出女的,就是李晶的聲音。

  聽了幾分鐘后,郎健關上錄音機,拳頭狠狠砸在桌子上,破口大罵道:「李晶,這個臭***,看我怎么收拾你!」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