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重生之嫡長女帥炸了 > 第1229章 阿姐的心,怎么這么黑?!
  高夫人取出帕子,緩緩擦去面頰上的淚水。

  她哽著聲音:“我本以為,你在白府生不如死,為你牽腸掛肚,茶飯不思。”

  “你父親提議為你另尋人家,為娘只知為你歡喜,卻因相信‘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長遠’,而不曾打探婚配對象。”

  “適才我見他口歪眼斜,那也就罷了,我與我兒皆不是以貌取人之人。”

  “可他不僅相貌丑陋,智力低下,身子殘缺,便是那人品,也如野獸一般全然不懂禮儀廉恥。”

  “而他那母親,我本想著,商戶出生最多市儈一些,沒有多少見識,不料比我想的,有過之無不及。”

  “我兒若嫁這樣的人家,漫漫余生怕是要在痛苦中度過,為娘不怪你試探我心意,而是怪自己沒有早些站在你這邊。”

  高夫人一邊說,一邊低聲啜泣。

  可見是真的后悔了,傷心了。

  也心疼喪偶的女兒。

  畢竟那是她捧在手心的明珠,她的心肝她的肉。

  她怎會不盼著女兒好呢?

  高氏緊緊握住母親的手,兀自顫/著的手有著令人踏實的溫度。

  她解釋:“娘親,女兒也不曾知曉,婚配對象竟是這樣一人。女兒與娘親一樣,都頗覺震驚。”

  是的,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薛家的立場,以及一母同胞的弟弟惹了麻煩,被薛家拿到錯處。

  卻沒料到,那薛公子這般,這般的一言難盡。

  高夫人難以置信:“你不知原是這樣一個人?”

  高氏搖頭:“不知,只知父親母親希望女兒二嫁,卻不知父親中意的婚配對象是這樣一個人。”

  高夫人抹去眼角最后一點氤氳的淚水,她沉默了許久。

  過了半響,這才喃喃開口:

  “現在想想,白府理應不是為娘聽聞的那般不堪,否則依你的性子,怎會以身犯險,去那血火邊疆為亡夫拾骨?”

  “終究是母親偏聽偏信,以耳代目,這才磨銼了自己,也苦了我兒。”

  說到這里,她緩緩起身。

  瘦弱的她,此時仿佛涌現出無窮力量。

  “倘若對方是個清清白白的正經人,婚事也對高府有利,為娘必會勸你嫁。”

  “但為娘這個宗婦,肯為高家舍命,也不愿親手把自己的骨肉推進火坑。”

  “你與薛家的婚事,為娘一百個不同意!要是他們敢逼你嫁給這起子東西,為娘必定為你抗爭到底。”

  高氏聞言,心情極為復雜。

  她故意穿海棠裙到娘親面前,便是想捅破這層窗戶紙,讓母親看到父親逼嫁的真相。

  她沒料到婚配對象如此不堪,也沒料到娘親在見了薛公子之后,義無反顧地選擇支持她。

  她喜,喜的是娘親的疼愛從未改變。

  就算她嫁做人婦,也依舊是娘親心頭至寶。

  她悲,悲的是娘親身上枷鎖太多,想要掙脫何其容易?

  娘親信了父親大半輩子,便是對父親的許多心思有所察覺,也選擇欺騙自己。

  如今叫娘親直面父親這一面,潰爛流膿的傷口驟然放到陽光下暴曬,這種感受,必定痛徹心扉。

  她也想過,就這么瞞著娘親算了。

  然而正如娘親所言,要是她一聲不吭,嫁到那薛家去。

  娘親知道真相后,一定會痛不欲生。

  她不想傷害娘親。

  便是要了她的命她也不想。

  但權衡過后,她還是選擇這長痛不如短痛的方式。

  高夫人見女兒一言不發,她沒有多說,只是握緊女兒的手:“別怕,娘親在。”

  說完,她已換上一副神色:“走,去老爺書房。”

  高氏憂心她的身體,想要勸說她稍安勿躁:“娘親……”

  但她卻打斷了女兒的話:“別擔心,娘親會為你保重自身。你先回去,且等著娘親消息便是。”

  說完,她甚至不用老嬤嬤攙扶,快步離開花廳。

  高氏望著娘親匆匆離去的背影,久久不發一語。

  春雨很是欣慰:“小姐,那薛家的公子,委實有些磕磣,并非什么良配。”

  “現有夫人站在小姐這邊,小姐就不用屈身嫁給那種人,奴婢為小姐高興。”

  高氏嘆息一聲:“父親早已下定決定,事情怕是不會那么輕易結束。”

  春雨聽了,忽而又變得一臉憂愁:“小姐,可要告訴六姑娘和風軍師?”

  高氏搖頭:“暫且不用,等我確定不會嫁去薛家后,再告知他們。”

  春雨不解:“小姐,您這說的什么話,什么叫確定之后?薛家那夫人,那公子,是那樣的人,還需猶豫么?當然不能嫁!”

  高氏唇邊泛起苦澀:

  “娘親為我這般,我亦不愿娘親為難。倘若我的不嫁,需要娘親付出一切換取,那么我寧愿嫁了,便罷了。”

  “左右,在阿瓊先一步走了的時候,我的心也跟著死了,薛家想要一個沒有心的‘死人’,給他們便是!”

  春雨勸慰她:“未到最后一步,誰都不知道事情會如何發展,小姐,您是最不該放棄的人,千萬別放棄。”

  “那只是最壞的情況。”高氏點點頭,主仆倆一同回后宅。

  剛到花園,便有一道影子竄出來。

  看清過后,原來是一母同胞的弟弟。

  少年意氣風發,面如冠玉,像書中描寫的如玉公子。

  可少年的臉上,是怒氣,也有戾氣。

  是不會隱藏情緒的沖動。

  而這份沖動被放大,無限放大。

  他怒氣沖沖:“阿姐!你怎么回事?”

  面對親弟弟的質問,高氏很是平靜:“阿弟,發生什么事了?”

  高瀚疾言厲色:“你是怎么當姐姐的?你明知那薛家拿了我的錯處,只要高家嫁了女兒過去才肯罷休!”

  “你一個克夫的寡婦何必眼高于頂?挑挑剔剔?你老實嫁過去便是,為何要橫生這些枝節?還把母親牽扯進來!”

  “那薛家母子負氣離開,回去后必然咽不下這口氣,要是他們因此用錯處讓我就范,那都是你的錯!”

  “要是母親因此和父親鬧不和,那也是你的錯!你當真是一點姐弟情分都不念!怎么能這么沒良心,要把我置于死地?”

  他說著,整張臉都紅了。

  那怒氣是真的。

  話語之中的指責和逃避,也是真的。

  明明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姐弟,如今卻像生死仇人一般。

  高氏失望地看著眼前的弟弟,猛然想起白府的小傳義。

  明明都是男兒,那小小的家伙,卻說著要給家中女子遮風擋雨的話。

  而自己這正直年少的弟弟,在她受辱受委屈時,卻還只關心她能不能解決麻煩。

  高瀚見高氏不說話,頓時勃然大怒:“你什么意思?難道我說的有半個字不對嗎?!”

  “父親母親養你這么大,供你吃供你穿,不就是為了將來能給我鋪條路么?”

  “可你自己怎么做的?把自己的夫君克死,叫我半點好處都得不到不說,現在還想斷我生路!”

  “你的心怎么這么黑?竟想著眼睜睜地看我去受罰,出嫁幾年,當真把你都養野了!野成這高家的白眼狼了!”

  說完,他還氣不過。

  伸手就是狠狠一推。

  兩人原在回廊站著,回廊就建在水池子之上。

  高氏被他這么一推,猝不及防之下,直直栽向池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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