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漆黑的瞳孔，望著林皇曦，瞳孔內有裂痕，像是被湮滅，甚至有血在溢出。
“林皇曦，你為何而戰！？”
他開口了，其音，宛如雷鳴，體內三萬九千界，在秦軒的丹田內陡然間亮起了無盡光輝，仿佛將秦軒的丹田都照耀的透徹。
可見，在秦軒的丹田內，黑暗寶相不在，黑暗世界不在，只有那一方本源，通體燦金，盤坐在三萬九千界之中，主宰這三萬九千界。
“我秦長青向死而戰，你我皆在同境，蜉蝣不可撼樹，可蜉蝣為何不可殺蜉蝣！？”
“我秦長青，為何殺不得你！？”
一句話，秦軒身后墨發如狂，白衣烈烈。
一雙眸子雖在溢血，裂痕觸目驚心，卻不減半分狂意。
破碎的萬古劍柄上，秦軒體內三萬九千界盡數歸一，滾滾祖力，在這劍柄上蔓延，衍化成了劍身。
林皇曦望著秦軒的舉動，她的身軀輕輕一顫，像是心境受到了什么波瀾。
甚至，連那雙宛如虛無的眸子內都似乎看到了一些雜亂的霧氣滋生。
身遭的極法之力，都開始有些渙散。
外界，萬物古帝淡淡道：“神道至上，不敬神道者，當誅！”
他的話語，飄然傳入到了戰場之內。
一旁，仙桃古帝等人皆是皺眉，瑯天和徐山更是臉色變得難看，暗罵一聲無恥。
戰場中，林皇曦身上的波瀾平靜了，她望著秦軒，聲音微冷，“神道育我成長，教我凌云，我師待我如親生！”
“秦長青，你向死而戰，我林皇曦何曾懼之！？”
她只是在那一瞬，受到了秦軒的話語影響，不過此刻的林皇曦，心中卻有些惱怒，將秦軒視為卑鄙之人。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仁慈，眼前這個秦長青非但不知進退，反而口出狂言，攪亂她心境。
林皇曦在這一刻，終于舍去了所有仁念，她身上散發出了一縷縷殺機。
她不再留手，虛之極法，體內本源世界，更是運轉到了極致。
不僅如此，更有十天古帝秘施展，一方巨輪浮現在其上。
之前拓印的旗山、牧神、咒令古帝秘盡數浮現，不僅如此，這些古帝秘之上還纏繞著灰黑色的極法之力。
這已經不能說是以假為真，而是青出于藍，這三大古帝秘，甚至勝過了秦軒施展的古帝秘。
將虛之極法與十天古帝秘合一，達到了這等恐怖的地步。
林皇曦冷冷的望著握著萬古劍的秦軒，她向前便踏出一步。
一步，林皇曦便出現在了秦軒的面前。
她一手宛如這斬滅一切祖境的刀，向秦軒的喉嚨探去。
就在這時，一把劍，卻浮現在了林皇曦的面前。
轟！
那是祖力凝聚而成的萬古劍，頃刻間，虛之極法之力便侵入到祖力之中，使得萬古劍都要崩解。
林皇曦那雙虛無之眸看不見半點情緒，便要動力，將秦軒徹底斬殺。
仿佛像是輕吟，又仿佛凝聚大意，在這天地間徐徐而起。
“我心如明鏡，映得狂骨行，
生有鴻毛重，死亦有皇陵，
天地不眷我，照身化孤影，
一瞥若驚鴻，再看似游龍，
白衣僅八尺，萬道皆不從，
眾生盡圖謀 生盡圖謀，世仍有長青。”
每一字，都仿佛像是烙印在這天地中，每一道音節，都如若引動這天地共鳴。
那本在虛之極法下，近乎要破滅的萬古劍，忽然間凝聚了。
林皇曦只感覺，自己的手掌間，那本欲破碎的變得無比牢固。
不僅如此，林皇曦的體內，陡然騰起一種危機。
下一瞬，只見這一方天地裂開，這東荒古帝所布下的世界之上，宛如崩解了。
何止如此，在秦軒的話語，響徹在這天地中時，東荒帝宮之上，忽然間變得昏暗，整個古神天都宛如變得天地無光。
在這等異象之中，林皇曦猛然便要后退，然而秦軒手中一劍，卻仿佛不由自主的斬出。
這一劍劃過了她的手掌，更劃過了她身上虛之極法之力。
在林皇曦滿是難以置信的表情中，她身上灰黑色在流轉的極法之力，在玄墨的劍身下，竟然被斬斷了。
不對，更像是她的極法之力，主動的散開。
“這是！”
東荒帝宮之上，十七大古帝猛然站起，所有的古帝都望向了天穹。
他們的臉色變了，望著一瞬間便化作黑夜的天穹。
古帝之力！？
不對，這是上蒼之力！
“是誰從上蒼歸來！？”五辰古帝開口，聲音隆隆作響，如震九星。
他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了敬畏。
“不是有人從上蒼歸來，而是有人，驚動了上蒼！”九極古帝忽然開口，他肩膀的冰神荒龍的眸子卻落在那一片崩塌的世界，林皇曦與秦軒從那一片崩塌的世界歸入到古神天內，真正的東皇帝宮中。
只見，林皇曦的手掌之上有一道劍痕，她的手掌留下了一滴滴鮮紅之血，落在了東荒帝宮的地面上。
秦軒握劍，他的眼眸此刻仿佛渙散，不見這世間之力。
林皇曦的臉色滿是難以置信，萬物古帝，同樣滿是難以置信。
怎么可能！？
這秦長青，竟然斬斷了極法！？
這絕對不可能，這秦長青也掌握了極法！？
何止是萬物古帝，九極古帝，在場所有望向秦軒的目光，都像是看到了一件極不可思議的事情。
徐山、瑯天更是震驚到了極致，他們面面相覷，分別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難以置信。
“我難不成，真一語成箴！？”
“這家伙到底做了什么，竟然引動了上蒼之力！”
徐山失聲喃喃，他望著那破碎的白衣，忽然間，九極古帝肩膀上的冰神荒龍吐出一口寒氣。
這一縷寒氣如流，飄向秦軒。
仙桃古帝的臉色變了，“九極，你這是徹底不要臉面了么？”
他便要動手，可九極古帝卻是抬手，淡淡道：“稍安勿躁，我只是求證，不是殺他！”
仙桃古帝身軀一凝，他看向那一縷寒流落在秦軒附近，臨近七寸內，陡然間，寒流消失了，像是徹底湮滅，不曾有半點痕跡。
十七位古帝看到這一幕，臉上已經徹底化作了震驚。
不止于此，在這古神天內，一名雍容的女子牽著少女走來。
她望著失色的天地，淡淡道：“看來，這世間真是無奇不有。”
女子收回目光，望向前方那九顆東荒星辰。
“蜉蝣之志，也能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