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生通知鑒定結果的時候，張亞和莊婭都愣住了。
“你說什么？”萬興珂瞪圓了雙眼：“是不是哪里搞錯了？”
“不會的，我們根據送來的血樣采取了最精密的鑒定。”醫生搖了搖頭：“不會出錯的。”
“會不會是……會不會是拿錯了？一定是拿錯了！電視里面常演的，抱錯孩子什么的……”萬興珂搖著頭：“不會的，一定是哪里出錯了。再鑒定一次！再鑒定一次！”
“這……”醫生有些為難。
“再鑒定一次。”程家主母開口說道，事關程家血脈，必須嚴謹一些。
想當年，她還因為疏忽被欺騙過。
“再鑒定一次。”萬家主也覺得事關重大，嚴謹一點比較好。
“好吧。”醫生應了一次便再度帶著張亞和莊婭去往鑒定。
結果依然如此。
“怎么會這樣。”萬興珂腿一軟險些跌坐在地上，這種事情，她要怎么告訴萬興昊。
張亞面色死灰，究竟是怎么回事？
難道她真的是萬家人，那她跟萬興昊……張亞覺得自己腦子里嗡地一聲，她的瞬間世界支離破碎。
這種事情怎么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萬家主看向張亞，眼角有些許濕潤，這么多年了，他等了這么多年終于找到自己的女兒了。
伸出手，萬家主看向張亞聲音有些抖：“丫頭，過來讓我，讓我好好看看你。”
張亞看向萬家主表情麻木一步步走過去，這是她的爸爸，萬興昊的爺爺？
萬家主將張亞的模樣映入眼中，刻進了心里，上一次見到她，她還只有那么一點點大，穿著粉色的公主裙，甜甜的笑著，那笑容似乎要把人甜化了。
現在，他的女兒長大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如果……”張亞看著萬家主無意識似得呢喃著：“你從沒出現過，該有多好……”
“……”萬家主聽著張亞的話好似挨了現實的一記悶拳，想要去碰觸張亞的手僵持在了半空中。
重逢的喜悅像是被一桶冰水從頭淋到了腳。
“……”對上萬家主那雙受傷的眼睛，張亞也緩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么之后，張亞猛地捂住了嘴：“對……對不起……”
“沒事。”萬家主看著張亞，目光憐愛：“丫頭，我找了你好久……”
“對不起。”張亞再度道歉過后便猛地沖出了鑒定科。
“……“莊婭看著張亞離去的身影，倒是有些同情她了。
情侶變姑侄……也真是夠狗血的了。
“我，我去看看她！”萬興珂語音一落也跟著沖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后沖出鑒定科，絲毫沒有注意到鑒定科的門口處，一個女孩正背靠著鑒定科的墻壁，嘴角一抹淺笑嫣然。
親眼見證木已成舟，女孩一邊往遠處走著，一邊將事情的經過已經結果報告給電話另一側的人。
“荊棘，你做的很好。”神秘人的聲音有些低沉但壓制不住那股子欣賞與欣喜。
“應該的。”方憐輕聲應道。
“繼續盯緊程家。”神秘人說道。
“是。”方憐應了一聲。
“媛媛跟肖波的婚事，我同意了。”神秘人說道：“不過……你當真舍得？”
“……”方憐的腳步微微停頓，張了張嘴，眼中出現一抹決絕：“舍得。肖波是主人看好的人，媛媛嫁給他更能籠絡他，讓他一心一意為主人賣力。”
“很好。”神秘人說道：“難為你有心了，你準備一下，十二月跟我一起去歐洲一趟。”
“是參加殺手聯盟大會么？”方憐問道。
“對。”神秘人說道：“媛媛跟肖波的婚禮在十二月之前舉辦吧。”
“好。”方憐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用力，指節泛白。
“荊棘，接下來的兩批貨物都涉及巨大金額，不允許出任何差池。”神秘人話鋒一轉說道。
“明白。”方憐應了一聲。
“這兩批貨物運送成功之后就可以廢掉棋子了，做得干凈利落一點。”神秘人說道。
“好。”方憐眼中閃過一抹陰霾，這一刻她等很久了。
“接下來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吧。”神秘人又說了幾句慰問似得話便掛斷了電話。
方憐將手機收起來漸漸往遠處走去，直至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另一邊，張亞一路低頭沖到急診區的最里頭，一把拉開簾子卻無法再往前邁一步。
萬興昊原本正在閉眼休息，在聽到聲音之后便醒了過來，他看向張亞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張亞看著萬興昊，千言萬語哽在喉嚨里卻說不出來。
倫理的溝壑橫在兩人面前，深千丈縱萬尺，她無論如何也逾越不過去。
原以為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原以為終于可以跟他在一起了，原以為縱然這陌生的世界再過艱險她也能坦然面對。
但是事實上呢？
在她邁進來的第一步，就已經踏入了萬丈深淵。
“嫂……”萬興珂站在張亞的身側咬了咬下唇，又看向萬興昊。
萬興昊看著張亞和萬興珂的神情不對，隱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看向萬興珂用目光詢問著。
萬興珂對上萬興昊的目光便立即移開。
那樣的話，要她怎么說出口？
張亞看著萬興昊搖著頭往后退了一步，松開手，那簾子垂下，隔絕了他們兩個人的世界。
“小姑姑……”萬興珂想要安慰張亞，卻實在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小姑姑】三個字穿過簾子入了萬興昊的耳中，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猛然扎進他的心臟。
疼的想死，卻又吊著他一口氣，只管顧著讓他疼的死去活來。
多么殘忍。
不想再看他，不能再看他。
張亞的腦子亂的發脹，發疼。
“小姑姑。”萬興珂看著張亞：“你……”
“別跟過來。”張亞說完這句話便再度沖了出去。
“小姑姑！”萬興珂駐足原地看著張亞跑遠的身影卻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跟過去，咬了咬下唇，萬興珂撩起簾子走了進去見到了一個似乎已經沒有靈魂的空殼。
可憐又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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