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很煩。
自從回學校以后，她已經很久沒有夢見大姐大了。
她明明在像以前一樣睡覺，周末也一覺睡到自然醒，可她的夢卻越做越少，大姐大也很少出現了。
可即便如此，沈玥也依舊沒有懷疑過自己的結局，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有這樣的一種感覺。
沈玥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很好，今天也是早飯和午飯一起吃。
下了樓，就看到四哥和大哥已經在餐桌旁等著了，沈玥熟練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等沈玥到了，另外兩個人也才開始吃。
沈玥之前也問過這兩個人為什么不先吃，反而一定要等她到了才吃，大哥的回答是，如果不等她，讓她一個人吃飯，又會吃一半就不吃了。
沈玥不置可否，反正她自己是沒有覺得自己的飯量有任何變化。
三個人安靜地吃著飯，突然沈季澤的湯匙碰到了碗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沈季澤愣了愣，下意識地去捂眼睛，順便找紙，可等他找到了紙才發現自己今天居然沒有流眼淚。
一轉身，是沈玥一邊啃玉米一邊盯著他。
還有沈逸塵帶著笑意的表情。
沈季澤默默地把紙放回去，當做無事發生，回到座位坐好。
沈玥此時已經咽下了口中的東西，張嘴問沈季澤，“四哥不回學校嗎？”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她的四哥應該還沒有畢業。
記憶里的四哥也一直在學校做研究項目，很少回家。
沒想到這次居然一待就是一個多月。
沈季澤擦了擦嘴，才小聲說著，“我把要修習的內容提前學完了，有好幾個教授都邀請我去他們的團隊，我拿不定主意，就想回來問問大哥。”
沈玥此時好奇的并不是大哥最后怎么說，而是……
“四哥你一定要加入團隊嗎？為什么不能在家躺著。”
正要參與話題的沈逸塵：……
似乎有些頓悟的沈季澤：……
聽到沈玥的話，沈季澤張了張嘴，轉頭想對沈逸塵說什么，卻被沈逸塵打斷了。
“老四，別學你妹妹。”沈逸塵原本也就是隨便一說，畢竟沈玥這個德行，家里有一個就夠了。
有一個還能拖著走走，人多了絕對不行。
可沒想到一向聽他話的沈季澤在聽到他這話后居然反駁了他，盡管反駁的很小聲。
“妹妹挺好的。”
妹妹會幫他擦眼淚，不會嘲笑他，不會用異樣的眼神看他，還會……帶著他玩，給他介紹自己的同學（？）
總之，妹妹很好。
沈逸塵看了看兩人，嘆了一口氣，“你們倆……”
一時間沈逸塵也不知道說什么，但他覺得，兩人這樣也不錯。
沈玥又問，“所以四哥什么時候回去，不能一直在家嗎？”
沈玥問出的這句話還沒等沈季澤再次進行思考，餐廳的門就突然被打開，隨即傳來了一聲沒什么情緒的聲音，“原來你們都在這里，四哥你不在學校怎么不跟我說一聲。”
沈玥注意到，原本還處在放松狀態的沈季澤在聽到這個聲音后，身體瞬間緊繃了起來。
沈玥轉身，就看到了一個沒有表情的少年站在不遠處，手上還拿著一把手術刀，上面甚至還掛著新鮮的血液，正在不停地往下滴。
顯然，這就是她的五哥，沈悟。
和她一樣的因為父母懶得想名字所以只隨便取了一個字作為名字的倒霉蛋。
不過沈玥轉念一想，五哥應該是比她更倒霉一點的，畢竟她的玥字好歹還有美輪美奐、光彩照人、珍貴華美之義。
沈悟的悟字卻不得不讓人懷疑這就是隨便找了一個和五的同音字。
沈逸塵皺了皺眉，走到沈悟身邊，拿走了他手上的手術刀，不厭其煩地叮囑，“不要把手術刀帶出解剖室以外的地方，你又忘了。”
沈悟沒有絲毫歉意，理所當然的回答，“忘了。還有我的刀有名字，叫九遇子。”
沈玥看著沈悟這副模樣，莫名覺得這位五哥的性子很眼熟。
然后她恍然大悟，這不就是她嗎！就說怎么看起來這么眼熟。
沈悟把手術刀遞給了沈逸塵后，繼續剛才的話題，他繞過沈逸塵，直接用眼神逼問沈季澤，“四哥，我在問你，你怎么回家不跟我說一聲。”
沈季澤這才一邊揉著衣角一邊小聲地回答，“我在群里說了。”
沈悟依舊面無表情，說出的話卻帶著莫名的壓迫感，“你知道我不看群。”
“好了小悟，老四回來是有正事，而且你從不帶手機進解剖室，他也聯系不上你。”
“他聯系不上我跟我有什么關系？只要我能聯系上他就行。”
沈逸塵明白沈悟的性子，他天生不能明白一些事情對于別人的傷害，要想讓他理解別人的情緒，需要花費比常人多很多的時間。
現在的沈悟，已經比以前好上太多了。
沈季澤也是知道的，按照沈悟的性子，現在跟他說話的態度其實還算是溫和，可不知道為什么，他看著坐在一旁的妹妹突然就委屈了起來。
剛才沒有掉下來的眼淚，也啪嗒啪嗒地開始掉。
沈玥將自己手邊還沒有喝過的牛奶推到了沈悟邊上，又到一旁拿來了紙給沈季澤擦眼淚。
也是這時，沈悟的視線才第一次落到了沈玥身上。
他張了張嘴，對沈玥說出了第一句話，“沈季澤是我的實驗品，你不要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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