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博陽的問話，瘦猴一愣。
不可置信的看向李博陽道，“你不知道？”
見到李博陽再次皺眉，瘦猴不敢隱瞞，慌忙接著說道，“是殺人指標。”
“只要是在明世成為馭者，而后再進入暗面，不超過三十歲的年輕人，都將擁有殺人指標。”
“我們之所以擠在這里，是以為你是一個新來的菜鳥。”
“但你剛剛散發的威壓，分明只有馭者以上才能達到。”
“咳，說得直接一點，凡是在這里等你的，全都調查過你的資料。”
“雖然大多數資料受于權限的限制，我們根本無法查閱。”
“可看你是不是第一次來暗面，還是很容易的。”
李博陽聽得一怔。
殺人指標？！
但旋即就明白了對方話里的意思。
腕表記錄了他來到暗面的時間，以及來到暗面的次數。
既然他是第一次來到暗面，并且散發出馭者威，那么顯而易見，他在明世就已經是馭者了。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推論。
既然他在明世就已經是馭者，年齡甚至還不滿二十，自然也就會擁有殺人指標。
瘦猴等人不是怕區區一名馭者，而是怕一名有著殺人指標的馭者。
萬一被對方一怒之下給劈了，找誰說理都不行，真就白死了。
這事換成誰，誰都怕。
不怕反而不正常。
更重要的是，這個所謂的【殺人指標】，實際上就是一個天才中的天才的標簽。
傳說中在明世突破到馭者的難度，與在暗面突破到血宗的難度相差無幾。
換句話說，站在瘦猴等人面前的李博陽，是有著極大概率突破到血宗的絕世天驕！
面對這樣的天才人物，就算沒有【殺人指標】，瘦猴等人八成還是會腿軟。
想清楚其中緣由，李博陽不由微微點頭，“原來如此。”
然后又看向瘦猴，“既然這樣，那我的寵物你還想要嗎？”
瘦猴向后連退數步，連連搖頭道，“不知先生是這樣的人物，我們哪敢得罪，莫要笑話我們了。”
“還請放過，我們也只是傳聲筒罷了，先生的寵物可不是我等可以覬覦的。”
邊說邊鞠躬認錯，語氣異常誠懇。
廢話，對方有著殺人指標，能不誠懇嗎？
李博陽當然明白，這里來的都是小人物。
也沒打算和他們糾纏不休。
但如果就這么讓他們平平安安的走了，那也沒可能。
他站在vip通道的邊上，輕輕笑了笑，“要走？也可以，轉賬一萬，你就可以走了。”
給那些大人物充當拉皮/條的捐客，要說他們連一萬塊都拿不出來，李博陽那是半點不信。
瘦猴肉痛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先生……給了錢真的放我們走？”
“你們又不是幕后人，我死盯著你們干什么？”
“我又懶得和你們身后的幕后人扯拜，所以干脆讓你們花錢保平安。”
“錢不夠？找你們身后人要啊，這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李博陽表情淡淡，語氣平和，聽不出半點喜怒。
說完他點了一下腕表，下一秒，腕表上就投出來一個二維碼。
瘦猴打了一個哆嗦。
不敢說話，默默的掃碼付錢。
那些錢不夠的，慌不擇地的給自家幕后老板打電話。
前前后后也就十來分鐘，所有人付款完畢。
李博陽沒細數，但怎么著也有十幾二十萬。
稍有些不順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
轉身就往vip通道內走去。
一邊走，一邊在腕表上查詢所謂【殺人指標】。
唔，回頭得買一部手機，腕表雖然能用，但這屏幕也太小了。
如李博陽之前猜測的那樣，這【殺人指標】其實就是天驕的標簽。
年齡越小，能夠享受到的指標待遇就越高。
當然，這并不是說有了這個指標，就可以在塢城內肆無忌憚的殺人。
【殺人指標】是有前提的——
前提一，必須得是對方先得罪了自己，反擊殺人不必負責；
前提二，如果對方本身就已經犯下死罪，殺人也不必負責；
前提三，在對暗面獸、暗能生物的戰斗中，無法避免的波及，不必負責。
簡單一句話，不能無緣無故的殺人。
李博陽掃視了幾眼后，就沒管了。
他很清楚，自己在明世突破到馭者的事情，經過今天這件事之后，八成會鬧得整個塢城上層全都知曉。
到那時候恐怕不會有誰，再來找他的麻煩。
所以這【殺人指標】，從某種角度上來看，和空頭支票也沒什么差別。
嚇嚇人可以，真用起來，對方全都是老狐貍，多半派不上用場。
十分鐘后。
李博陽拿著一把鑰匙，順著另一條通道走了出去。
剛出門，就看到一輛輛整整齊齊放在門口的電動車。
車沒鎖，本來就是給人用的。
李博陽隨便挑了一輛，騎著往內飛馳而去。
坐騎管理處的場地委實太大，步行實在是有些為難人，所以才在內部備用了這些電動車。
其實這電動車的速度還沒有李博陽自己跑得快，但自己跑和坐車終究不一樣。
騎著電動車，沿著小道，直達c5722號場地。
在場地通道的門口，李博陽剛準備下車，就聽到六足豹那熟悉的咆哮聲。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咆哮的聲音聽起來總是有些委屈。
從口袋中拿出鑰匙，李博陽正打算開門進入通道，去見見自己的大貓。
扭頭卻發現通道的邊上，不知何時突然站著一名中年人。
這人皮膚很白，棕色的眼睛，頭發稀疏，穿著黑色的大衣，看著有些奇怪。
塢城地下一層的溫度，常年維持在二十六度左右，在正常情況下，人穿的都是輕薄長衫。
哪怕是地下二層的溫度，也只低了六度，維持在二十左右，說不上寒冷。
可這人穿著的黑色大衣……李博陽嘴角抽了抽，有必要穿成這樣嗎？
察覺到了李博陽那稍顯怪異的眼神，那名穿著黑色大衣的中年男子，沖著李博陽微微點頭，“你好，李博陽先生，我是寧先生派來的，我想你一定有很多疑問，我就是來解決這些疑問的。”
李博陽審視的神情頓時消失，他盯著眼前的中年男子，然后環顧了一下四周，“就在這？”
中年男子笑笑，“這里是坐騎管理處，存放坐騎的地方，正常來說，稍有些身份的人，都不會來到這里。”
“再加上這邊外部沒有監視設備，毫無疑問，這里是我們交流的最佳地點。”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我本來是打算到酒店去找您的，可后來我查到了您寵物的存在，我覺得將交流的地點換成在這里，是更好的選擇，起碼那些家伙永遠不會意識到，我居然會在這與您相見，就如同您也沒意識到，居然有人會在這里等您一樣。”
李博陽從電動車上下來，將車停好。
“在你之前，可有一群人在那邊等我呢。”默默的吐槽了一句。
中年男子聳聳肩，“您不覺得那些人是很不錯的掩飾嗎？”
“對，你說得沒錯。”李博陽看向他，話鋒一轉，“可你有什么證據能夠證明，你是寧無休那邊的人？”
中年男子對李博陽的咄咄逼人的態度不以為意，他僅僅伸出了右手。
右手的手腕上，與李博陽一模一樣的腕表，映入李博陽的眼簾。
“這腕表是寧家定制的。”中年男子平靜的說了一句。
李博陽輕吐了一口氣，“所以……寧無休為什么沒來？”
“進入暗面真的是隨機傳送？”
“你能解釋一下嗎？”
中年男子依然笑瞇瞇的，“寧先生沒有來，當然是有事情。”
“具體是什么事情，我現在還不能說。”
“不過對于進入暗面隨機傳送這個，我倒是可以解釋一下。”
李博陽向后退了幾步，又坐回到了電動車座位上。
擺出一副你說我聽的架勢。
“進入暗面會被隨機傳送，這是真的。”
“在明世血脈等級越低，被傳送的距離就越短。”
“通過一些必要的手段，完全可以將這種傳送控制在一定范圍之內。”
“可若達到明世頂點馭者，那么任何手段都會失效。”
中年男子十分認真的說道。
“那按照你所說的話，我進入暗面被隨機傳送，這不是寧無休安排好的？為什么我聽起來就覺得有些不太信呢？”
李博陽思索了一會，慢吞吞的說道。
中年男子嘆氣，“要說您這件事，是寧先生安排的，對也不對。”
“首先，進入暗面會被隨機傳送，只會發生在第一次。”
“按照科學的說法就是明世的能量與暗面的能量相互沖突，最終造成了不可逆的隨機傳送。”
“要是通過各種手段的話，確實可以將這種隨機傳送，框在某個大致的范圍之內。”
“但這對于個人潛力而言，卻是一件不怎么好的選擇。”
選擇？
李博陽一愣。
立刻明白過來，自言自語道，“所以寧無休沒算計我，只是幫我做出了選擇？”
“可是為什么他不提前跟我說呢？如果他和我提前說的話，我想，我也會做出這種選擇。”
中年男子搖搖頭，“李先生，暗面與明世不同，更傾向于心靈認知干涉現實。”
“如果你提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么很有可能，你被傳送的地方就會發生改變。”
“這對您的潛力而言，是壞事，而非好事，說不定就會少了一個大大的機緣。”
“非要說的話，這算是沒有辦法的選擇吧。”
李博陽聽到中年男子這么說，他不由一怔，心靈認知會干涉現實？
突然就想起暗能與虛海能量結合后誕生的【半生死滅魔光】。
假如他提前知道了真相，假如真的存在心靈認知干涉現實，那么他十有八九不會被隨機傳送進入【靜謐區】。
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不能擁有【半生死滅魔光】，說不定就得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中年男子還真沒說錯，這確實是個大大的機緣。
寧無休不與李博陽道明真相，還真的是在為他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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