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尹飛也神情淡漠的看向李博陽，極少有點表情中，似乎也有那么一點點的好奇。
隊長羅尼弗萊斯倒是沒什么興趣，依舊坐在草地上，閉目養神。
李博陽沒想和布拉德爭，所以他只能聳聳肩，什么話也沒說。
布拉德這個時候已經回過神來，用手撓了撓臉，似乎也覺得有些尷尬，扭頭看向一邊，小胖臉漲的通紅。
“不過，我確實挺好奇，你是為什么來的。”布拉德沒問，西芙利茲卻忍不住問了。
李博陽攤手，“誰都有苦處，我也一樣。”
“所以沒什么好說的。”
訓練的時間一直持續到下午才結束。
芎茜茜帶隊的那一隊，表現要比羅尼弗萊斯這邊要好上一些。
倒不是因為羅尼弗萊斯這一隊弱，純粹是合作沒默契。
羅尼弗萊斯對此一點都不意外，芎茜茜那一隊都混了大半年了，他這隊除了他與西芙利茲，其余全部都是新人。
兩個老手帶三名新手，懟上五名老手，輸也正常。
何況他與西芙利茲之間已經有了些許間隙，想要往常那般默契，已是不可能了。
藍須草地的邊緣。
草地得到水道的滋潤，長得特別旺盛。
赫紋種本就小巧，往草叢中一蹲，那當真是什么也看不見。
西芙利茲與尹飛，就坐在草叢里。
這片地方被他們硬生生壓出一個凹口，還撒了驅蟲石粉。
“今天還不回去？”尹飛坐在陰影中，微微低頭，看不清他的臉。
西芙利茲倒是坐在凹口的正中，抬頭看著天際的云霧，面無表情的輕嘆了一口氣，“回去？回去干嘛？去找堵嗎？我說得再說羅尼弗萊斯也不信……他純粹是被錢糊住了眼，順便把我也給賣了，”
“倒是聽不出你有多生氣。”尹飛語氣依舊冷冽，沒什么起伏。
“生氣？我為什么要生氣？他是我什么？我又是他什么？”西芙利茲嗤笑。
“就算有好感，但被他賣的時候，就已經沒了。”
“其實我沒奢望過，我斷尾，多少也算是個殘疾……所以我沒想著和他怎么樣。”
“但終歸是一起戰斗過的隊友啊……現在倒好，好感折騰沒了，就只剩下這幾分交情了。”
“你知道他為什么要那么多錢嗎？”尹飛靜靜的聽著，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西芙利茲沉默了，沒再說話，只是狠狠的瞪了尹飛一眼。
“他和我說，他想去天山云海的萬山島……”尹飛就像是沒看見西芙利茲在瞪自己，幽幽說道。
“切……”西芙利茲嗤笑一聲，“我還會說，我想去黑流海的寒凍原呢。”
頓了一下，突然又了一句，“夠假。”
尹飛嘿嘿笑了兩聲，他這笑聲平鋪直敘，聽著滲人。
西芙利茲抖了一下，看了尹飛一眼，“你別笑，再笑我可就走了……你這聲音，誰能受得了你。”
尹飛慢慢的將頭伸出陰影處，“所以單身好啊……時間久了，就什么都能忘了。”
“……”
西芙利茲再次嘆氣，揮了揮手。
“算了，你高興怎么就怎么吧，我還在找男人混日子，你卻什么都不找了……你這樣的狀態太不對了。”
尹飛沒說話，又縮回進陰影中，徹底沉默。
下午五點半。
李博陽在食堂吃晚餐的時候，還是沒有看到西芙利茲與尹飛。
倒是看到了大胡子摩西爾。
大胡子來的時候，身后跟著兩名赫紋種，正拿著幾個或大或小的包裹。
而大胡子自己，正在與管理員說著什么、爭執著什么。
最終，還是他說服了管理員。
于是他在前面帶路，后兩位拎著包。
三名赫紋種，出了食堂，又拐了一個彎，直上二樓。
李博陽迅速的吃完，不緊不慢的跟在后面。
他住的地方在三樓，所以不管摩西爾怎么走，他都有正當理由回應別人。
上了二樓，在二樓的的正中有一個空蕩蕩的武器架。
兩名拎包的，到了地方，放下包就走。
唯獨，剩下摩西爾在武器架邊上沒動。
他開始拆包，并慢吞吞的將拆出來的武器，小心翼翼的放入武器架。
此時時間還在飯點。
加之住這里的赫紋種本就不多。
這就造成了二樓武器架這邊，空蕩蕩的。
李博陽咳嗽一聲，裝作對武器感興趣的樣子，走了過去。
武器的保養大都用的是油脂。
李博陽還沒有走近，就聞到了那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
混合著身上衣物散發的幽香，氣息漸漸迷離。
李博陽捏了捏手，摩擦了一下指尖，又在鼻下嗅嗅。
一股怪異酸臭的氣味直沖腦門，精神立刻清醒不少。
酸石果然是提升醒腦的神物，就是這味兒太怪異了點，簡直堪比豆汁。
也虧大胡子見多識廣，能想出這樣的法子。
一邊想著怎么暗算自己，一邊又想著怎么毫無痕跡的將自己給救下，也是夠累的。
其實李博陽覺得，大胡子摩西爾純粹是想多了，這事雖然與三長老一系有關，但絕對與三長老無關。
商客為了利益鋌而走險的時候，膽子比誰都大。
可一旦牽扯到政權，立馬就慫了。
沒辦法，權比錢大，任誰換到摩西爾的位置，恐怕都得多想。
走近了，摩西爾的演技果然精湛，將初次遇見的情形表現得淋漓盡致。
與李博陽大談特談，大有相逢恨晚的意思。
不僅僅給了武器建議，甚至還親手將一根戴著彎鉤頭的鞭子遞給了李博陽。
鞭子倒不是做戲，昨天談話中，李博陽就已經定了這把武器。
這算是摩西爾給的補償，用料用工絕對比旁邊的幾把大眾貨要好得多。
李博陽對此欣然接受，其實他沒告訴摩西爾，就在摩西爾幫助自己，從老街那里順利的買下那件事物之后。
他對摩西爾的態度，就已經從稍許的敵意變成了友善。
等拿到了鞭子，摩西爾又笑瞇瞇的遞給他一包水果，李博陽假惺惺的與他客氣了一下，然后就收了。
然后李博陽就與大胡子告別，直接上樓，去自己房間了。
李博陽一走，摩西爾這邊放武器的速度驟然加快，沒一會兒的功夫，他就開始下樓了。
在經過樓下食堂的時候，大胡子故意大聲的咳嗽了兩聲，引得食堂內的不少赫紋種皺眉而視。
而大胡子自己卻裝作什么事都沒有發生的樣子，直接走人。
天知道他此時的心跳得有多快，反正該做的事情他都做了，后面發生任何情況都與他無關了。
只希望一切順利，他可以從坑中脫出。
進了房間，李博陽瞅了瞅摩西爾送的水果。
長得有點像是葡萄，但顏色卻是白色的……這個就有一點……
感覺有毒的同時，又讓李博陽好奇這是什么味道。
但他沒有直接吃，而是先從儲物柜中拿出一包磨得細碎的粉末。
這就是摩西爾讓他事先準備的東西，提神沖劑加苦苦草粉末。
相當于現世的咖啡加紅牛？
反正這樣的配方，普通赫紋種是碰也不會碰的，這效果太強，起碼得兩天睡不著。
不過要是被迷藥迷住了，這倒是非常好的解藥。
李博陽倒了一杯水，直接將粉末攪拌混入，然后閉著眼睛捏硬著頭皮喝下。
這味道實在是太苦，苦得簡直堪比苦丁茶，還是特濃的那種。
李博陽吐吐舌頭，直接拽了一顆白色果子放入口中。
水果的味道出乎他的意料，咬開之后只有一股直沖腦門的果香，水果的甜味卻非常的淡。
嘴巴里還是苦得不行。
李博陽不由在心中罵罵咧咧，早知道就找大胡子再要點東西了，感覺自己有點虧了。
然后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吃水果。
隨著吃的水果越來越多，一種沁人心脾的甜香漸漸的從胃部散開。
李博陽不由覺得全身發軟，似乎有點失去力氣。
他不由打了一個嗝，卻發現口中噴吐出來的氣息果香撲鼻。
然后身體就越來越軟，李博陽干脆躺上-床，假裝睡覺。
此時李博陽的狀態其實有點奇怪。
他的身體很放松，放松到似乎閉眼就能睡著的程度，但精神卻很飽滿，仿佛可以嗨個三天三夜。
這種放松與清醒相互混合的情況，李博陽其實不是沒有經歷過。
每當他成功的進行了一次深沉度的冥想，在某個時間段，他就會有這樣的體驗。
所以李博陽不由自主的，開始冥想。
然后他不由一驚，這樣的冥想效果未免也太好了。
【虛光血絡】仿佛受到了某種刺激，在觀想層面中越來越明晰。
就像是一顆幼苗的影子，從亮光中投射過來。
接著周圍所有的能量粒子，猶如乳燕歸巢，迅速的沒入到幼苗之中，并以極高的速度凝聚、壓縮、浸染、轉化……最終c成為【虛光血絡】的養分，化為虛光之力。
觀想層面瞬間暗淡了下來。
只剩下幼苗微搖，點點微光環繞在苗芽的邊上，緩慢而又持續的注入其中。
隨著【虛光血絡】的成長。
就在李博陽的身后，一道銀白色的細紋，慢慢的從尾部月牙形的印記中蔓延而出。
緩緩而又堅定的爬上了他的脊背。
同一時間，他背后的四道黑紋，卻在不斷的暗淡收縮，越來越細、越來越不明晰。
這種古怪的情況，導致李博陽的身邊的空間，泛起層層疊疊的波浪狀曲翹。
像是勾連了某種莫可名狀的存在，曲翹的空間中，某個存在輕咦了一聲，似乎對此十分驚訝。
卻也沒有漏過，直接將一根手指通過這一層層的曲翹空間伸了過來。
手指細膩、白皙，如果于星空世界沉睡的李博陽分身能夠睜眼看見，絕對會覺得異常熟悉。
嗯，自己看見“自己”的手指，能不熟悉嗎？
并百分之百可以肯定，這手指八成就是自己的另一道化身——【神通龍靈】所化。
【神通龍靈】算是李博陽的一個軀殼，也是李博陽用來保護重要分身的一個手段。
雖然對李博陽來說，所有的分身其本質都是一回事，都統割于唯我真靈之下，并不存在所謂的分身之說。
分身就是主體，主體也是分身。
但真正實施起來，李博陽依然要對諸多“我”的個體，進行劃分與區別。
不然“我”太多，別說統一了，能不精神分裂就算是好事了。
所以依然要給諸多分“我”，掛上分身的標簽。
并按照重要的程度，進行細致的劃分。
唯有非常重要的分身，才能被主體加以重視，并會在世界之外布下后手——也就是【神通龍靈】。
作為完美降臨軀殼的【神通龍靈】，雖然不能隨著分身降臨世界，卻能作為保護重要分身的最后一張底牌。
穿越諸世的李博陽分身，從一開始就很重要，因為他被賦予了極為重要的【人性】！
或者說得更直白一點，這道分身，從一開始就被李博陽加了很重的籌碼。
以虛空星界的體系來看，此時的李博陽真身真靈的情況是【神性】泛濫、【人性】低靡、【自我】不穩。
錯非【唯我】始終未曾動搖分毫，以李博陽降臨虛空星界的重傷虛弱狀態，八成早就【人性】泯滅、【自我】粉碎、【唯我】不存，僅剩下【神性】占據全部。
真要那樣的話，李博陽其實就等于已經掛了，后來的祂，不過是從名為李博陽的遺骸上誕生的、同樣名為李博陽的虛空神祇罷了。
所以此時的李博陽，第一要素，就是控制【神性】、提升【人性】、穩住【自我】、恒定【唯我】。
真以為他分化分身投向虛空星界的諸多世界，是為了玩的不成？
都是為了提升【人性】、穩定【自我】。
三千分身，大半分身其實都是作為普通人草草而過。
待到這些身為普通人的分身或是無疾而終、或是意外身亡、或是死于災難、又或是被人算計至死……所有分身的一切，都將跨越無盡遙遠的時空，自然而然的回歸李博陽主體之內。
如此，才積累了勉強夠量的【自我】、【人性】。
其實李博陽挺想繼續茍下去的，畢竟他跌落得實在太多。
奈何風輪世界被魔淵盯上，甚至還有大君的目光遙遙而視。
他想茍，可魔淵浸染的層層遞進，讓他沒法茍。
倒不是說李博陽干不過魔淵大君。
純粹是，作為魔淵化身的七大君，壓根就殺不死。
滅了，也會在魔淵重新復活。
魔淵不滅，七大君永存。
與七大君懟，就等于和魔淵懟。
從混元諸天降臨而來的李博陽，真要與魔淵懟……一是客場作戰、二是重傷作戰、三是會被以多欺少。
直面懟過去，是李博陽所不想的。
但問題是，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就可以的。
李博陽要想在虛空星界度過這堪稱大落的【大羅劫】，以虛空星界為資糧，一步而入大羅。
與魔淵相懟，這是遲早的事。
避不開，躲不過。
所以最終，李博陽還是決定賭一把。
他集中大部分【自我】、【人性】，華為一道分身，被他投入虛空星界。
甚至為了這道分身的安全，起先還封印了記憶，給了名為【系統】的外掛。
好在分身很爭氣。
這才幾個世界，就鼓搗出來【虛光血絡】，這潛力無限的體系出來。
【虛光血絡】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體系能與最最隱秘的律——【奇跡】有所關聯，才很重要。
對此李博陽很滿意，畢竟分身就是他，他也是分身，分身的成就自然就是他的成就。
從這一點來看，與其說李博陽是在賭，還不如說他無比自信。
自信到了接近于狂妄。
自信是一回事。
該給自己好處的時候，仍然不會漏過半點空隙，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在這根手指出現的同時，外界的天色瞬間暗下，一道黑色的雷霆，從昏暗的天空中狠狠劈下。
十三號城，只要這時候抬頭看的赫紋種。
都能看到天空劈下的黑色閃電。
但奇怪的是，沒有誰能說得清，那閃電究竟劈向了何方？
因為黑色的雷霆根本沒有劈落——而是在半空中的時候，就擊中了某個點。
頓時，無形的波紋以那個點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轟然而去。
天上的云氣，被波紋推開，硬是造成了十三號城的上空，一個空空蕩蕩的圓。
假如能精確計算的話，這個圓的中心點，就處于李博陽所在的地方。
不過這種異狀，李博陽不知道，還在食堂中的幾位也不知道。
倒是坐在草叢中的西芙利茲與尹飛，從頭到尾，看了個清清楚楚。
西芙利茲不由搓了搓胳膊，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剛剛黃昏，還沒有完全黑呢，怎么一下子就全黑了？還劈下黑色的閃電？
閃電劈下，天又一下子亮了，甚至還亮出來一個規規整整的大圓，就離譜。
這是什么鬼情況！
尹飛依舊抬頭看著天空，圓形的天空云層開始漸漸的翻涌恢復，他瞇起眼睛，低低的自語，“神罰？”
“喂！你別開玩笑啊！這種事情不能瞎說的。”西芙利茲慌忙說道。
但尹飛卻緩緩的搖了搖頭，又堅定的點了點頭。
沒瞎說……是真的。
尹飛沒說話，但西芙利茲卻讀懂了他的意思，不由捂住額頭呻吟。
“天……這下糟了……這該怎么辦？”
赫紋種的歷史神話故事很多。
但所有的故事，都是從一千年前才開始的。
就好像有一雙無形的手，將赫紋種之前的歷史與神話，給抹除了。
所以對這種奇怪的情況，赫紋種們就提出了三種類別的假設。
一科技末日向、二是外來入侵向、三……就是神罰向！
前二者不必去說，因為猜測太多，很難定性。
而關于神罰卻很一致。
因為不管神罰的猜測是什么樣的，歸根結底仍然是神罰。
這就導致，對宗教與神祗并不熱衷的赫紋種，對神罰卻有種難以言述的恐懼感。
進而導致赫紋族將大多數超過現有力量的極限現象，無法用現有技術進行解釋的事情，可能會導致成災難性的后果的事物，一股腦的都被歸納為神罰。
而發生這種詭異事件的地方，都會被赫紋種們遠離。
這不是嫌棄，而是出于本能的恐懼。
隨著時間的推移，赫紋種的科技漸漸發達，但這種對神罰的恐懼，卻像是映射在骨髓中一樣，很難消除。
雖然赫紋種并不會像過去那樣，對神罰之地充滿了無解的恐懼，紛紛離開。
但也可以肯定，發生神罰的地點，如果沒事的話，赫紋種絕對不會跑過去的。
西芙利茲的恐懼，并不只是她一名赫紋種的恐懼，整座十三號城，凡是看見神罰過程的赫紋種，統統都在恐懼。
唯獨尹飛無動于衷，反而莫名其妙的說了兩個字，“……空中。”
還有點魂不守舍的西芙利茲，不由一愣，接著拍了怕腦袋，“我還真沒反應過來，這神罰劈在半空中，可一分一毫都沒傷到十三號城呢。”
“所以可以肯定，十三號城絕對不會是神罰之地。”
“我還真會自己嚇自己。”
尹飛鄙視的看了她一眼，嘴巴動了動，卻沒把心中想的【你也真會自己安慰自己】說出來。
不過尹飛的想法，并不是唯一。
當冷靜下來之后，有聰明的赫紋種就反應了過來。
神罰劈下→十三號城安然無恙→神罰于半空中就消失了→所以十三號城不會是神罰之地→而是祝福之地！
嗯，不僅想法差不多，順便還裝飾了一下，擴展了思維。
雖然不知真假，但這種想法顯然很討好一般赫紋種的心理，所以泛濫得特別快。
幾天后，整座城都知道了。
導致這一切發生的李博陽，依然躺在床上。
他周圍的異狀已經徹底消失。
只是在距離床，約有一手距離的地面，多了一個焦黑的點，正散發著一股焦糊味。
不過在李博陽身上泛濫的果香氣，卻將這股異味，給壓了下去。
進了房間，能力不適宜，壓根就聞不到焦味。
只剩下果香撲鼻了。
此時的李博陽已經醒了，全身那種軟軟的感覺已經消失，卻又非常的疲憊。
仿佛跑了一次超級馬拉松。
就連精神，也不如一開始飽滿，簡直是閉眼就能睡著。
唯獨體內的【虛光血絡】暴漲，已經達到此時身體可以容納的極限。
李博陽甚至能隱隱約約的察覺到，晉升的那道無形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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