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熾白的火焰燃燒。
失去理智的戰士們,瞬間從痛苦中醒來。
下一瞬,就被無盡的痛苦所淹沒。
慘叫聲、肢體扭曲的形態,不僅讓人聽著頭皮發麻,便是看上一眼都忍不住戰栗。
那種慘烈,絕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得住的。
但對于信仰小隊的諸人,這般慘狀,卻被他們通通無視。
神情淡漠到了極點,也就作為新人的羅德華略有點不忍,念起了經。
“主教大人,這是怎么回事?”羅德華沒有什么誠意的念了幾句經后,他就停下,轉而與紅衣主教問道。
紅衣主教皺了皺眉,“你沒嗅到嗎?那甘甜的血腥氣,分明是有魔降臨。”
羅德華這才不由變了變臉色,手指抵住鼻腔,用力的嗅了嗅。
一股淡淡的,帶著迷人芳香氣味的血腥氣,涌入他的鼻中。
很難形容的味道,明明是血腥氣,卻像是讓人食欲大開的美食,讓人不由垂涎三尺。
可就在這種食欲不斷上涌的時候,心中的某個角落,就像是被點著了火。
從垂涎三尺,一下就變得口干舌燥,雙眼也開始漸漸涌上紅色。
理智開始逐漸渙散,忍不住就想向著散發血腥氣味的地方去。
羅德華到底不是普通人。
在欲望上涌、雙目漸紅的瞬間。
一道熾白的光環,驟然浮現在他的腳下。
光環閃爍了一秒不到,就迅速消失。
差點失了智的羅德華,也徹底清醒過來。
“好可怕的吸引力,簡直可怖,惡魔都是這么恐怖的嗎?”
羅德華忍不住喃喃自語。
紅衣主教瞥了他一眼,然后環顧四周,“開車的死掉了……有誰會開車?”
這句話問過之后,場面略有些尷尬,沒有一個人吭聲。
紅衣主教十分不滿的嘆了一口氣,走向車門口。
羅德華這時反應倒是快了起來,慌忙上前,將堵住門口的尸體拉開。
有他帶頭,其他信徒也隨即跟上,十幾具尸體,很快就被清理到了一旁。
車門拉開,一股帶著溫暖氣息的風吹進車內。
這無比濃烈而又腥甜的血腥氣,讓眾人都不由側目。
為了保持理智,除了紅衣主教之外,諸信徒全部開始念經。
一層層的熾白光輝從信徒們的身上散逸開來,將濃烈的血腥氣驅散。
“怎么會這樣?這么濃烈的魔氣……未免也太不正常了。”
紅衣主教眺望著遠方那一點紅色,輕聲自語,“這不像是被召喚而來的惡魔,反倒是像誕生于此界的惡魔。”
“只是這種可能性,不是早就被否認掉了嗎?”
“東方那個魔國不出,世間是不可能誕生此界之魔才對。”
“可那個血繭……到底是這么回事?”
三輛裝甲車上的信徒,全都下了車。
大概其他信徒也察覺到了不對,通通都對失控的戰士下了死手。
只是信徒們終究比不上紅衣主教,在戰士們瘋狂反擊之下,依然死掉了一名信徒。
十二名教士、三名光明騎士、一名紅衣主教……教士損其一。
紅衣主教轉頭看向身后的三名光明騎士,略微有些不滿。
理論上,三輛裝甲車內,應該各有一名光明騎士才對。
可對于瘋狂的信徒來說,合理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的信仰。
所以三名光明騎士,全都跟在紅衣主教的身旁。
這才使得教士最終掛掉了一個。
紅衣主教不是不滿三名光明騎士跟在他身旁,而是不滿三名騎士居然都沒反應過來!
可當血腥的甜味在他鼻尖繚繞,紅衣主教卻又不氣了。
惡魔造成的血腥氣味,不僅能讓人失控發狂,同樣還能在一定程度上屏蔽感知。
正因為感知受到了遮蔽,三名光明騎士才沒有察覺到邊上的不對。
況且,不說這三名光明騎士,便是紅衣主教本人,也沒有感知到邊上的變化。
“好像……起霧了。”羅德華瞇著眼睛盯著遠處的那個紅點看了一會,陡然覺得有些不對,脫口而出。
紅衣主教沉默不語,在胸前虛虛點了三點【∴】,接著一個三角形的輝光,就浮現在他的額頭。
“惡魔氣息在不斷變大,你們跟在我后面。”
然后,頂著輝光,將漸漸浮現的紅色霧氣排開,紅衣主教向著遠處的紅點走了過去。
諸多信徒也沒吭聲,老老實實的跟在其后。
唯有三名光明騎士的銀白盾牌,無聲無息中泛起了一層輝光護盾。
越是向著紅點的方向走,周圍泛起的紅霧就越來越大。
但在紅衣主教與三名光明騎士的抵抗下,紅霧并不能靠近信徒,盤旋其外,也不算濃烈。
一點也沒有那種濃霧之中,數米之外人畜不分的視線干擾。
羅德華開始還有些擔心。
畢竟這是他第一次走出梵迪根。
縱然他覺得自己對于神祇的信仰堅不可摧。
但多少還是有那么一點出門后的不安。
畢竟羅德華太年輕了。
二十歲都不到的年紀,到底還是心思最多的時候。
哪怕他覺得自己可以將一切獻給信仰,但年輕的本能,依然讓他有些活泛。
或許再過二十年,他就可以沉下心,能做到無視一切外物,平穩一切心緒波動。
現在的他,還差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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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建筑物頂。
看著遠處泛起的紅霧,賽特、阿布拉、菲尼斯一時間都有那么一瞬間的失神。
不是失控,而是一種難以言說的威壓,向著他們的心靈,直接壓了下來。
導致他們有種不受控制的跪拜念頭。
他們三人面面相覷,彼此都看到了彼此臉上的詫異。
其中菲尼斯的感受最深,畢竟三人當中她所受的血滴最多。
所以隱隱約約中,菲尼斯感受到了,這種詭異的威壓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來要誕生一名凌駕于我們之上的存在了。”菲尼斯冰冷的臉龐,露出一絲笑意,淡淡的說道。
“你似乎對此并不感到意外,也不生氣?”賽特有些意外的看向菲尼斯,問道。
菲尼斯聳聳肩,“作為‘滅惡眷族’,我們最大的優點與最大的缺點,不用我說,你們也應該清清楚楚。”
她微微抬頭,揚起的下巴指向遠處的紅霧,“那位新誕生的存在,應該能夠解決我們眷族的最大缺點。”
“要知道,眷族對我們來說就是最大的力量,阿特王國滅了,我們都不會滅,但如果眷族滅了,那我們肯定必死無疑。”
“既然如此,我為什么要生氣呢?”
說道這里菲尼斯頓了一下,而后又道,“況且在我的感知中,我們世界大概也支撐不起這新誕生的存在。”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這一位誕生后,恐怕也會像長生天朝、梵迪根的那幾位超凡一樣,經常性的陷入長眠。”
“唯有等到,我們世界可以承受他們的存在,他們才會真正的醒來。”
“換句話說,在這一位真正醒來之前,我們的位置依然最高。”
“在這種情況下,你們會認為新誕生的那一位,會對我們是什么樣的態度?”
阿布拉若有所思,“我想你說的是對的,就好像長生天朝的那一位超凡,不可能滅掉長生天朝的皇帝一樣,新誕生的那一位同樣需要我們的存在。”
“不,嚴格來說,我們所處的位置,要比長生天朝的皇帝還要高上幾分。”
“長生天朝的皇帝不是必須品,做得好自然需要,但如果做得差,換一個也行。”
“而我們,在極為漫長的時間內,不可替代。”
賽特有些意外的看向阿布拉,而后也點了點頭,“我也同意,就好像我可以失去阿特王國國王的位置,但我不能失去‘滅惡眷族’中的位置,失去前者我還可以重新再來,失去后者……我怕是離死不遠。”
“雖然我們的重要性,對新誕生的那位而言,還不至于有如此重要,但就如阿布拉所說,新誕生的那位需要我們,短時間內我們確實不可替代。”
“所以綜合來看,我們所要做得事情,就只有變強。”
“我們越強,我們的不可替代性才會越重……因而我建議,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不要擴張眷族,要保持足夠隱匿。”
“重點應該放到如何讓我們變強上來。”
菲尼斯點頭表示同意,阿布拉保持沉默,算是默認。
三人在極短的時間內就達成了一致。
菲尼斯看向遠處的紅霧,幽幽嘆氣道,“我現在倒是慶幸,由你們二位作為合作者。”
“雖然你們都看我不太順眼,但起碼你們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看來阿特王國的這場戰爭,不僅讓你們以極快的速度成長起來,也讓我明白了很多,彼此都有進步。”
賽特同樣看向遠方,忽而說道,“對我而言,我最大的幸運,就是那位陛下喜歡吞食惡人的靈魂。”
“雖然從你那邊得到的消息來看,陛下越來越看不上普通人的靈魂了。”
“不僅對催發的‘極惡之魂’毫無興趣,便連大數量的獻祭也都懶得回應。”
“倒是比較強大的,能力者的‘極惡之魂’,得到了很直接的反饋。”
“理論上來說,陛下不回應,我應該擔心才對。”
“可當我知道陛下只是嫌棄普通靈魂,嫌棄催發靈魂,對強者的‘極惡之魂’依然興趣滿滿。”
“說實話,我真的很高興。”
他說著,轉頭看向菲尼斯,卻沒發現阿布拉站到了他的身后,“或許對于陛下來說,這不過是祂的口味問題。”
“但對我而言,卻是我獲得新生的開始。”
菲尼斯轉而與其對視,然后看了一眼抿著嘴唇的阿布拉,用極低的聲音喃聲道,“我又何嘗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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