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毓慶宮里無處發泄的太子再一次踏上了去京郊別院的馬車,而這一次與往常不一樣的是,從毓慶宮到京郊別院的每一處幾乎都有喬裝打扮過的人看著馬車從自己面前快速駛過。
京郊別院。
胤礽直接走向挽心閣,紅玉聽到何柱高聲念唱的聲音,嬌嫩的臉上瞬間浮上驚喜的神色,如同一只歡快的蝴蝶翩翩行禮:“見過殿下!”
胤礽隨軍前往科布多這幾個月的時間,紅玉日日都在窗邊望著科布多的方向,一天一天的盼著胤礽歸來。如今終于盼到了,紅玉眼神從胤礽身上掃過,待確認了胤礽并未受傷后長舒了一口氣,“殿下平安歸來就好。”
這句話不知哪里觸到了胤礽敏感的神經,胤礽聽到后目光一滯,臉色也變得有些陰沉,一把抱住紅玉便往內室走去。
“殿下,這是......白天......”紅玉俏臉通紅,又急又有些不知所措。
而胤礽聞言手上的動作倏然停下,嘴角還有些若有若無的涼意,“若你不想,本宮便回去了。”
紅玉一聽下意識的抓住了胤礽的手,胤礽無言的嗤笑了一聲,絲毫沒有顧忌的覆身而上......
......
兩個時辰后,紅玉呆呆地靠在床上,一旁的珊兒試圖扶紅玉去沐浴。
紅玉無力的擺了擺手,“珊兒,你說我現在算什么?見不得光的外室?殿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意兒?”
“小姐!”珊兒一聽紅玉的話便紅了眼眶,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小姐莫要輕賤自己。”
“輕賤......”紅玉目光呆滯的來回呢喃著,手指關節因握的太緊而泛白......
......
另一邊,走出挽心閣的胤礽仍覺得心中一團邪火憋得難受,便轉而朝著別院所謂的“禁地”走去。
無人得知,這個著實稱不上大的京郊莊子下面,掩藏的是驚天的齷齪。
何柱跟在胤礽身后目不斜視的走著,對面前的人間煉獄司空見慣。
該如何形容這里呢?瞧起來頗為華麗的院子,里面卻關著將近十個女子,這些女子被統一關進偏院里,明明這個宅院的主人有潑天的富貴,卻偏偏叫她們衣不蔽體的活著。
胤礽走進正院,一個管事模樣的人便諂媚的將刻著幾位女子名字的牌子遞到胤礽的面前,竟是與皇帝召嬪妃侍寢的流程分毫不差。
胤礽的手輕輕從一個個牌子上劃過,最終在一個牌子上頓住,管事見狀連忙彎腰退下,不一會兒,一位衣不蔽體的女子,被人強硬的拉進了正院里......
哭聲、慘叫聲漸漸響起,何柱依舊如同門神一般站在房門口,管事見狀連忙端著熱茶上前,“何公公,喝點水。”
何柱斜睨了那管事一眼,“有話快說。”邊說邊接過了熱茶,輕輕一嗅,好茶!
“何公公,殿下的心情是不是不佳啊?”管事小心翼翼的問著,偏生今日殿下點的是個烈性兒的,若一會兒惹了殿下不虞,這一個院子的人都得遭殃。
何柱一聽便知管事的潛在意思,皮笑肉不笑道:“這些事情就不是我們能揣度的了。”
......
偏院的女子們聽著正院里傳來的不絕于耳的慘叫,都顫抖著緊緊環著自己的身子,盡可能的將自己縮在角落里,女子們一個個生的花容月貌,仔細看去,竟或多或少都與已經嫁于有頭有臉之輩的女子有六七分相似。
而她們也會根據自己相像之人的身份而獲得一個恥辱的名字,譬如現下正在正院里忍受折磨的,就叫似涵。
......
胤礽一直在這里呆了傍晚才施施然的回到了毓慶宮,而在胤礽走后,管事招呼著兩個下人抬著一具女尸躡手躡腳的仍在了距離莊子有些距離的后山。
待管事和兩個下人走后,一張美的雌雄莫辨的臉從陰暗的角落里緩緩出現,“將那女子的臉擦干凈。”
蓬頭垢面,淚水混著血水粘在女子的臉上,叫人根本看不清女子本來的容貌。
下人們迅速的將女子臉上的污垢擦干凈,一張與完顏蘊涵有七分相似的臉露了出來。
“九......九爺......”下人們見到女子的容貌后嚇得往后踉蹌了幾步,語氣都摻著濃厚的顫意。
“將她好好葬了吧。”冰冷的不帶有一絲感情的聲音響起,合著冷調的月光叫人遍體生寒。
......
九阿哥府,歸堂院。
完顏蘊涵正靠著窗捧著一本書看,胤禟大步的走了進來,一把將完顏蘊涵拽進懷里。
完顏蘊涵聞著胤禟身上味道察覺有異,但也并未開口去問,而是回抱住了胤禟,一如既往的溫柔聲音響起:“爺回來了。”
胤禟點了點頭,半晌突然蹦出一句:“你放心,爺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
次日,胤禟一踏出歸堂院,溫和的表情瞬間變得陰沉,直愣愣的朝著四貝勒府走去。
“四哥。”胤禟看著面前得知自己有要事特地告了假的胤禛,一時間竟覺得有些眼熱。
“怎么了?”胤禛看著處處都透著不對勁的胤禟,揮手屏退了一干下人。
“四哥,太子私德有虧,不堪為儲君。”胤禟一字一句的,將內心深處喧囂了好多年的渴望說了出口。
胤禛驚的從椅子上站起,“九弟,不可胡言亂語!”
胤禟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將自己盯了胤礽將近兩三年的時間發現京郊莊子的存在的事情說了出來。
胤禛使勁動了動嘴唇,卻不知該說些什么,如此荒謬的事情,胤禛都覺得無法想象。
“你放心,會的。”幾番糾結后,胤禛還是抬起頭輕輕的拍在了胤禟的后背上。
“四哥。”胤禟突然開始失聲痛哭,“四哥,他和董鄂氏勾結,當時蘊涵已經有孕四個月了,生生被下了藥落了胎,四哥,我是被逼不得已的......”
“會的,會的。”未來的雍正帝眼神倏然變得凌厲,如有實質的目光似是透過空氣,直直的刺向毓慶宮里的大清皇太子。
第一次,胤禟支持胤禛奪嫡的心照不宣被胤禟親自攤開在了明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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