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葉盡歡直接掛斷了電話，沒有再和他們有更多的解釋。
這樣的行為，令在場很多人不滿。
“太不像話了，這都講的什么玩意就掛電話，不負責任！”
“就是，解釋了跟沒解釋有什么區別，糊弄人呢這是。”
“我看啊，他是根本解釋不出來，想糊弄都沒這本事！”
下面鬧哄哄的，幾個副手看向李曉華，保持著沉默，等待這位負責人的最終決定。
李曉華心里也很糾結，葉盡歡所說的話，意思很明確。
你們根本看不清楚世界的形勢，自認為做的很好，其實都是在白費功夫，跟你們這群傻子解釋不通。
按照我說的去做，保你們賺大錢，不按我說的去做，你們死定了。
這并非沒有解釋，只不過他解釋的意思，和別人想象中的不一樣罷了。
李曉華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如果只是為了驗證數據結果，等幾天就行了，可是工作的改變，卻不是那么容易的。
這需要把整個部門所有的工作近乎全部推翻，然后重頭開始。
以前的那些人力，財力，等于全扔水里了。
要做出這樣的決定，需要極大的魄力，李曉華自認是個有魄力的人，但此時此刻，他還真不敢隨便做決定。
他只能轉頭看向幾名副手，問道：“你們覺得，我們應該怎么做？說實話，我很為難。這件事做好了，我們金融部門的地位會更高，但如果做不好，很多人都要承擔相應的責任。當然了，我肯定要負最大的責任。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希望各位能各抒己見，我們共同拿出一個更適合目前情況的方案。不管最終的結果怎么樣，成功了，是我們所有人共同的榮譽！”
幾個副手都在低頭盤算著，底下的吵鬧聲，也弱了許多。
李曉華這話的意思是，你們別一個個在那要么不吭聲，要么光吵吵。
這件事不是我李曉華的家務事，是整個部門的事情。
不管做出什么樣的決定，你們一個都別想跑，成了，挨個分功勞。
失敗了，挨個受處分。
想置身事外，絕對不可能！
李曉華自然是因為看出這些人都不想承擔責任，怕受到懲罰，但自己也不可能獨自做決定。
要受苦，那得大家一塊受。
他沒有把話講的太直白，但在場的都不是新入職的菜鳥，又怎么會聽不懂。
老大已經這樣說了，是功是過，都得一起承擔了。
盡管有些人心中不忿，覺得自己又沒有做決定的權力，最后怎么做，不還是你們這些上層說了算，憑什么讓我們也承擔責任啊。
可世上的事情，沒有那么多憑什么。
當你坐在這個位置，拿著這份錢的時候，很多責任就已經自然生成了。
“我覺得穩妥起見，還是不要輕易改變工作計劃。”一名副手開口道：“過去這些年，我們付出了很多，許多領域的投資都已經初見成效。可那份計劃書中，卻把這些成果都給推翻了。倘若按他說的做，就算之后我們可以獲利，之前的損失，也不是個小數字。”
這話算是拋磚引玉，其實沒什么營養。
所有人都知道推翻了工作計劃，會讓以前的努力付諸東流，你說了和沒說有什么區別。
不過有一個人開口，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
另一名副手緊跟著附和道：“老徐說的沒有錯，老話說的好，一動不如一靜。改變固然可能帶來新的收益，但同時也帶來了新的風險，而且個人覺得，這種風險遠大于收益，所以我也不是很贊成改變工作計劃。”
底下有很多人都在附和著，這時候，又有一名副手開口道：“大家安靜一下，聽我說幾句。”
這個人是李曉華的心腹，也是最得力的副手，很多時候，他說話做事，幾乎就代表了李曉華的意思，所以在金融部門的權力和地位都非同一般。
他開口，其他人立刻閉上了嘴。
這位名叫劉光榮的男人道：“我能理解大家的糾結，我自己也在糾結。變，還是不變，永遠是最讓人糾結的事情。但就個人而言，我覺得改變并不是壞事。就算失敗了，起碼我們有用于面對變化的決心和勇氣。其實我知道，很多人不贊成改變，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先前做了那么多工作，已經熟悉了，適應了。現在突然改變，等于一切從頭來過，得重新適應。”
劉光榮的聲音頓了頓，又接著道：“我也是從底層一步步走上來的，知道變化意味著風險，也意味著工作壓力的增加，工作強度的增加。我們中有很多人，家里的事情已經夠煩心的了，工作上如果還不順心，那真是沒法過。可是同志們啊，你們要記住，自己是在做什么工作。我們負責的，是整個國家的金融工作。國家和人民把錢交到我們手里，是相信我們的專業能力。如果因為害怕改變帶來的不適應，就拒絕這種改變，我們對得起國家和人民的信任嗎？”
最后一名副手緊跟著道：“說的好！我也一直覺得，金融部門的工作，就不應該按部就班，一成不變。國際形勢多變，可能前一年的計劃，到了下一年就完全不適用了。這樣的例子，屢見不鮮，我們也吃過不少虧。但我們總說，船大難調頭，用這樣那樣的理由拒絕改變。是真的難調頭嗎？還是說，我們不愿意調頭？”
四名部門副手，兩個贊成改變，兩個不贊成。
他們都沒有說具體的原因，而是拿一些已知的表面做文章。
但他們的態度，也算代表了部門中的意思，這也是矛盾最大的地方。
最終的問題，還是落在了李曉華身上。
他是部門負責人，現在二對二，他的意見，會影響整個部門的走向。
看著下面那些翹首以盼的屬下，李曉華知道，該自己說話了。
在四名副手講話的這段時間里，他考慮了很多事情，現在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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