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內數名官員請辭,也讓趙福金大為驚訝。
還以為這幫大臣是想鬧什么幺蛾子,不料一查之下才知道,原來是他們那些不學無術的兒子惹怒了柳塵。
于是就沒再繼續追查下去,不過轉念一想,卻忽然又計上心來。
隨即傳旨召柳塵進宮。
才剛在家沒舒坦幾天的柳塵,當接到傳詔以后,也不得不放下手頭上的事情趕往皇宮。
到了御書房。
柳塵隨即問道:“突然詔我進宮,有什么事嗎?”
“你還問呢,之前突然有好幾個大臣集體請辭,此事與你有關吧。”
趙福金放下手中正在審閱的奏章,說道。
“是啊,怎么了?”柳塵直接認了下來,“這些大臣,明著好像滿腹經綸,但實際上,還是那句話,若自家都不齊,何以治國安天下?”
“留之無用,干脆棄之。”
對于這些話,趙福金是非常認同的,但臉上卻不能表露出來,因為她這次召柳塵進宮,本來就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是另有所圖。
“可是,這些大臣一走,朝中支柱懸空,很多事都會陷入停滯,你叫我如何是好?”趙福金悶悶的說道。
言外之意,這些保留下來的官職,很大一部分都是不可或缺的。
雖然這些官員昏是昏了點,可也能暫支一下朝堂。
如今被罷免幾個,那么原本分散的問題,自然就要全都積壓到她這邊了。
況且前幾天,趙福金才剛罷拙了一部分舊臣,就更讓朝堂顯得捉襟見肘了。
“你不是說手頭上還有一些待放官員嗎?”柳塵問道。
趙福金苦笑一聲,“恩科一共才放兩榜三試,把三試的前三甲全都加起來,也才九個人而已。”
“況且這些都是初出茅廬的書生,對于國家大事,也還只停留在紙上談兵上。”
“若不經調教就直接放入朝堂,委以重任,那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柳塵也知道她說的有道理,但卻明顯不想插手,于是甩手說道:“那我也沒辦法,我只管殺,不管埋。”
“再說你是皇帝,官員之事,該由你來解決。”
趙福金一聽,不由得眉梢一挑,“哦?是這樣嗎?真的是這樣嗎?”
說話間。
坐在御案前的她,就緩緩后移了些。
接著,玉手下移直至小腹,“聽聽你爹說的是人話嗎?他這個死沒良心兒的,是要不管咱們孤兒寡母,想活活累死你娘呢。”
看著她浮夸的表演,柳塵眼角抽搐了幾下,“才剛幾天,你都能知道自己有沒有?”
“對啊,你也說了,誰也不知道有沒有懷上,但萬一懷上了呢!”趙福金理直氣壯地說道。
之后,就又十分夸張的繼續低頭道:“唉,算了,誰叫娘命苦呢,嘿嗚嘿嗚嘿嗚~……”
看著她努力擠著根本不存在的眼淚,柳塵是徹底無奈了,“嘶,呼……好吧,你贏了,你到底想怎樣?”
“我要人!”趙福金立刻收斂演技,并開心的把目的說了出來。
“不可能。”柳塵想也不想的拒絕道。
趙福金一聽,復又低頭,“瞧,你爹又不管娘了,唉,娘的命好苦。”
“行行行,我答應了,但是先說好,我那邊六司的人你不能動。”柳塵擺手說道。
“那我找誰?”趙福金噘嘴問道。
“嗯……”柳塵思索片刻,隨后說道:“我那邊有個私塾,第一批學子已經學有所成,我原打算自己留用,不過現在可以先讓給你。”
而他口中所說的私塾,正是當年柳塵發展之初,就和易安一起創辦的柳家私塾。
從宣和五年,到如今太元初年,也就是從公元1123年,到女皇建立新宋的公元1127年。
已經過了整整四年時間。
除了一些絕密不傳授以外。
其余,不管是軍事、文化、禮法、算數,還是建筑、水利等等,都有各自針對的專業涉獵。
而且學的全都是柳塵親自編撰的先進教材。
雖不涉及機密,但應對日常民用所需的知識,絕對夠用。
“也是初出茅廬的人啊?”趙福金一臉懷疑的說道。
“我敢推薦給你,就表示這些學子并不一般,雖然閱歷尚淺,但只要交給李綱那樣的大臣稍加調教,就絕對夠用了。”
柳塵無奈說道。
“真的?”趙福金眼前一亮,問道。
柳塵拉著臉反問道:“我能騙我孩子的娘嗎?”
明顯是在用她剛才的話擠兌她。
“好吧,勉強信你。”趙福金點點頭,接著仿佛又想到什么似的說道:“對了,過陣子,可能還要再從你那里買些糧食應急。”
“怎么了?糧食這么快用完了?”柳塵有些意外的問道。
也不怪他驚訝,要知道,今年上半年的收成已經清點入庫,雖然之前因為戰亂毀掉不少糧食,但收集回來的,也足夠撐到下個糧季了才對。
而等到下個糧季的時候,因為有優質糧種和化肥做基礎,收成肯定不低,到那時候,就更不用擔心糧食問題了!
但如今忽然又說沒糧,就難免讓柳塵感到不能理解了。
“之前下詔,讓南遷居民返回故土耕作,響應者也有數十萬人了,他們沒吃沒喝,朝廷自然也要解決溫飽問題。”
趙福金無奈解釋道。
“但即便如此,庫糧也該夠用才對吧。”
柳塵依舊滿是不解。
“按說是足夠的,可這個夏季雨水較少,不少地方的河道都斷流了,種下去的糧食,恐怕也……唉。”
趙福金滿臉愁容的嘆氣道。
“河道沒水,那就打井取水啊。”柳塵說道。
“井里要能打出水的話,我還用愁嗎?”趙福金無奈道。
“民間普通的水井才多深,天一旱,水位自然跟著蒸發下降,但我說的是深水井,那里有足夠的干凈水源,而且不受天氣影響。”
柳塵解釋道。
“那需要很多這樣的深水井才夠吧,就算你們有很厲害的器械,等全部挖完以后,季節也早就過了吧。”趙福金糾結道。
“不用全部都挖,有很多地方,雖然不下雨,但不代表沒有云彩飄過,直接降點雨不就行了?”
柳塵隨口說道。
“直接降點雨?”趙福金表情古怪的看向柳塵,“你的意思是,讓我去祭天求雨?”
“什么亂七八糟的,祭天求雨要行的話,古往今來就沒有旱災了。”柳塵理所當然的說道。
“那你還說直接降雨?你當你是神仙啊。”趙福金好氣又好笑的說道。
“跟你講不明白,我回去一趟,過兩天再來。”
柳塵擺擺手說道。
之后,不等趙福金繼續詢問,便扭頭離開了皇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