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武把賣豬得的銀子都交到夫郎手里，顧青攥著銀子，眉眼彎彎高興的不行，肖武看著夫郎小財迷的模樣，覺得干勁兒十足。
自從大夫上次復診后，肖武就開始在村里打聽，找接生婆子，村里有一個會接生的，可沒接過雙胎，怕自己經驗不足，給肖武介紹了一個鎮上的接生婆子，說那人接生經驗豐富，而且接生的都是富貴人家的孩子。
肖武心里有了數，盤算等過陣子玉軒樓的伙計接他去鎮上買年貨的時候，順便在鎮上打聽打聽接生婆子。
今年的雪很大，斷斷續續三兩天就下一次，時大時小，家家戶戶門前清理出來的雪都快比人高了，顧青也不讓孩子出去亂跑了，這要是一腳踩空，雪能把孩子埋了。
兩個孩子也聽話，無聊了就戴好帽子和圍巾子去老屋喂兔子玩，或是和小黃在院子里瘋跑。
瘋玩一圈凍的小臉小手通紅，棉鞋也濕漉漉的。
倆人還在門前堆了個大雪人，偷偷把肖武的圍巾子系在雪人脖子上，肖武準備喂牲口的時候，找了好大一圈他的圍巾子，結果出門發現掛雪人脖子上呢，肖武又好氣又好笑。
距離小年還有十天的時候，玉軒樓的伙計趕著馬車來接肖武，今年雪大，怕再晚幾日，馬車也進不來，煙煙和小池也想去鎮上，顧青有點不放心，雪天路滑，不好走。
可看兩個孩子期待的小眼神又心軟了，這一冬天給兩個孩子憋壞了，不能去找虎子，又不能上山，活動范圍只剩院子和老屋。
如今有了可以出去放風的機會，可不是想跟著，顧青只能囑咐肖武看好兩個孩子。
兩個小家伙記事以來第一次坐馬車，一路上都興奮的喋喋不休，吵得肖武頭疼。
小池坐在馬車里，美滋滋的搖頭晃腦，小家伙一高興就給肖武畫大餅。
“爹爹，等我長大了，也給你買一輛馬車，買一個比這個還大的。”
說完還不沒忘記一旁的煙煙，小手抱住煙煙胳膊，對她說：“姐姐我給你也買一輛。”
又貼在煙煙耳邊小聲說：“給你買一輛最大的。”
馬車坐著可比驢車舒服多了，路上雪厚，走的慢，卻一點都不顛簸，顧青怕孩子冷，還特意把湯婆子灌滿滾燙的開水，讓肖武給他們帶著，冷的時候暖暖手。
到了鎮上，肖武和伙計說好，他們買完年貨后去玉軒樓找他，就不讓他跟著受累了，肖武還多給了他一百文作為謝禮，伙計高興的連聲應下，還直呼肖武太過客氣。
現在天氣冷，大雪封山，山里人出不來，鎮上也顯得冷冷清清，碼頭的集市現在也沒人擺攤，就連管市金的衙役都沒出來，肖武帶著孩子先去找了接生穩婆。
多處打聽，幾番周折終于找到了傳說中的周婆子，周婆子看起來年歲比虎子娘大些，體格健壯，一看就知道家里伙食不錯。
周婆子住在巷子里，幾戶人家的圍墻都連在一起，從門外看不大，內里卻別有洞天。
周圍人都說周婆子是個不好打交道的，為人傲的很，可不是你有銀子就能請的動，得合她眼緣，她若是看你不順眼，八抬大轎也接不走她。
肖武敲門時還有些不安，他嘴笨，這要是得罪了周婆子，可就不好辦了。
“誰啊？別敲了，我又沒聾，能聽見。”周婆子這會兒好像吃了火藥，語氣十分沖。
“吱”的一聲門從內打開，肖武恭恭敬敬作揖行禮，“您是周婆子嗎？想請您為我家夫郎接生。”
“婆婆好。”
兩個小家伙學著肖武模樣規規矩矩問好，然后作揖行禮。
周婆子聞聲低頭看了一眼兩個小崽子，剛剛到嘴邊拒絕的話也咽了下去。
“先進屋吧。”周婆子沒好氣的讓出路。
肖武有些激動，能進門就說話有戲。
周婆子沒理肖武，在柜子里翻翻找找，掏出一小包糖，攤在桌上笑盈盈的看著兩個孩子，示意讓他倆吃。
煙煙非常矜持只拿了一顆，然后乖巧的和周婆子說了句“謝謝婆婆。”小姑娘聲音奶里奶氣十分惹人疼。
對比下小池就顯得十分沒深沉，抓了一大把糖，樂呵呵的往嘴里塞，圓圓的眼睛滿足的瞇成一條縫。
肖武怕小池行為惹周婆子不快，輕咳了一聲，用眼色提醒小池注意場合。
偏偏爺倆一點默契也沒有，小池看著他爹擠眉弄眼的模樣，傻乎乎的問：“爹爹，你眼睛怎么抽筋了？”
肖武扶額，突然又想起了那句“一山還比一山低，山雀也敢啄山雞。”他此刻有些后悔帶小池出來了。
沒成想周婆子卻一改方才的臭臉，樂呵呵的把小池抱在腿上，輕扯了一下他的圓臉蛋子。
小池坐在她懷里不哭不鬧，還伸手夠糖喂給她吃，這給周婆子稀罕的，樂的嘴丫子都快咧到耳后。
她今日能讓肖武進門，完全是因為這兩個孩子，一來兩個孩子長的討人喜，二來是乖巧可人。
周婆子為別人接生一輩子，自己卻無所出，膝下無子女，所以格外喜愛孩子，家里的糖塊也常年備著，專門留給來做客的孩子吃。
等周婆子稀罕夠兩個孩子，才緩緩開口問：“你家夫郎幾月生？”
“二月，是雙胎，村里婆子都不敢接生。”肖武連忙回到。
“雙胎？你可真是個有福氣的，成！這活兒老婆子我接了，等到一月下旬，你就來接我去你家。”
肖武連連點點頭，他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如此順利，還好帶著孩子來了，今天可得好好犒勞一下他倆。
“你家若是有余富銀兩，就去醫館買幾片人參。”
“若是小哥不好生，把參片壓于舌底，也好吊命。”
“沒有銀子你就全當我沒說，這生孩子本就是鬼門關走一遭。”
人參價高，她瞧肖武穿著也不是富貴人家打扮，想來是買不起，但該說的還是要說，若是有人參，孕夫生產也能少受些苦頭。
于肖武而言，別說是人參，只要對夫郎有益，就是千年靈芝他也得想法子試試。
臨走時，兩個孩子還抱著周婆子黏黏糊糊不舍得離去，給周婆子稀罕的，恨不能將孩子搶來，由她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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