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六部,起源于朱棣為了北遷,也為了說明他繼承大統是正確的,于是開辟的兩京六部制度,后來伴隨著時代發展,南京六部成為了大明朝官員養老的地方。

  實權并不高。

  但,他們還是有一定權利的。

  同時,南京六部之中,有很多政治斗爭失敗,被迫流落的人。

  所以,朱厚照要詔南京六部并入鎮國府,就意味著鎮國府可以伸手南方。

  而且是直接越過北京六部。

  他們再廢,也是六部臣子,只要朱厚照愿意,一句話,就能將江南所有奏疏接入鎮國府內處置。

  一個國家,兩套班子,就會造成內部的分裂。

  但對于開始想要集權的朱厚照來說,這反而是一條捷徑。

  南京六部的老倌們,也會興奮的追隨朱厚照,來煥發政治生涯的第二春。

  誰愿意一輩子呆在江南養老啊?

  “走,不能呆了!立刻去通州!”蔣冕驚了,要拉著楊廷和去找朱厚照。

  楊廷和沒動,只是苦笑的搖頭:“南京六部就算啟用了,真正會造成風險的,并不是我們,反而是江南籍的士大夫。你一個廣西人,激動什么?”

  “這……”蔣冕被這話說得,沉默了下來。

  確實,南京六部,本來就有留后屬性,也有監督南直隸、江西、浙江、福建、湖廣、廣東這幾個布政司的權責。

  如果南京六部啟用,那么想要重新煥發第二春的失敗者,一定會大規模的對江南進行徹查,就算查不出多少,也能從江南撈到大量的銀錢,這對本地士紳而言,是沒辦法接受的。

  本來大明朝就一直吸南方的血。

  之后朱棣遷都,江南的日子開始越發舒服起來。

  現在南京六部一啟用,他們日子還過不過了?

  綜上,真正著急的,是江南人,而不是他們這些邊緣地帶的家伙。

  楊廷和祖籍雖然是吉安,可他畢竟早就居住在四川了,未來歸家,也是回四川,也絕對不可能去江南。

  所以楊廷和不著急,蔣冕也不急。

  “可是……不去的話,北京六部的官員們,只怕會有怨言。”蔣冕想到了這個理由。

  “可若是去了,陛下以一句不曾議過搪塞當如何?終究是王守仁的一面之詞。”楊廷和很謹慎。

  他去了,就意味著內閣對皇帝妥協。

  朱厚照的險惡用心就在這里。

  他親自去通州,那肯定離不開了。

  到時候傳出去會變成什么?

  楊廷和媚上,親往通州,百里迎帝入京!

  往后他就是帝黨、媚上的標簽,想洗都洗不掉。

  “給禮部,讓他們發了今科的榜,然后內閣聯名,給陛下去信,請盡快還京。不然今年大祭可就要誤了吉時,唯恐天帝不滿,降災于民。”

  楊廷和按住了禮科的封駁,讓禮部強行公布金榜。

  至于禮部和禮科之后的分裂,已經不重要了,首先要讓朱厚照回京,他呆在通州時間越久,就越危險。

  五軍都督府的調令,他也看了,朱厚照的調令,更多是服務于皇權。

  年輕的皇帝,南巡回來,就開始對文官集團出手了,他作為首輔不能跪,不然就算在政斗之中勝了,也難逃民間士紳們的口水。

  所以楊廷和有了決斷,蔣冕也就不反對了。

  金榜還是發了。

  但禮科封駁的事,還是讓通州的新科進士們氣得牙癢癢:“這群給事中!結黨營私!破壞朝政!!!”

  人群內不少人痛斥禮科。

  朱厚照這邊,正在自己的營中看書:“既然禮部準備好了,那就按禮部的要求走。”

  “謝陛下。”來傳信的禮部郎中松了一口氣,然后退下。

  ……

  “陛下倒是答應得干脆了呢。”

  帳后,一道嬌俏的身影進來。

  朱厚照聽到這娘們的聲音,有點頭疼。

  劉良女,明武宗后半輩子最喜歡的女人。

  絕對沒有之一。

  不僅人美,還很會說話,哄得明武宗很開心,同時她說的話,明武宗也會聽從部分。

  也就是說,她勸諫的話,明武宗基本上都從善如流。

  不過現在,明武宗變成了穿越來的朱厚照后,朱厚照一直在思考集權的事情,已經接連回絕了這個女人數次暗示,像是刺激到了她,一有空就來找朱厚照。

  想要再看朱厚照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這就弄得朱厚照很煩。

  尤其是融合了明武宗的記憶和情感,但朱厚照自詡理智,可面對劉良女的時候,總是會露出心中柔軟的一面。

  這對于穿越過來沒有多少安全感的朱厚照來說,每次回想起來就很不爽。

  一種無法把控的不爽。

  “陛下。”劉良女看著朱厚照又露出不耐煩的神情,心中帶著一絲無奈和不安,“是妾惹到你了嗎?”

  “沒有沒有。是朕生自己的氣。”

  朱厚照看到她委屈的表情,不受控制的說出來這話,等反應過來之后,又不由得苦笑起來。

  “陛下,你最近很奇怪呢。”劉良女上來,坐在榻邊,拉著朱厚照的手,“是因為妾說不見簪非信,不敢赴而生氣嗎?”

  朱厚照聞言愣了一下。

  這才算是想起來明武宗和劉良女的小情趣,要結伴游潞州,但因為朱厚照穿越過來,導致事情前后出了問題。

  清江浦的時候,劉美人就先回潞河等他,兩人還約定要一起伴游,還必須見信物簪子才算見信。

  但接下來明武宗落水,劉良女得知消息從潞河一路南下,在臨清州與船隊匯合,朱厚照則從鳳陽抵達臨清州,這女人就一直在耳邊嗡嗡。

  弄得朱厚照都忘了還有這件事情。

  之前朱厚照想著打發她別在身邊嗡嗡響,處理完國事都晚上了。

  然后她隔著門跟自己討要簪子,朱厚照哪里還記得這茬,又被明武宗情緒左右,想著進去說兩句,結果劉良女就說了不見簪非信,不敢赴。

  然后朱厚照理智重新壓住沖動,轉身就走了。

  一直到通州,都沒有找劉良女,她也沒來,朱厚照以為耳根子清凈了。

  劉良女則害怕自己是不是惹到了朱厚照,這都多久沒來找她了,難道是有新歡了?

  不過好在問了張永他們,都說朱厚照在忙國事,她又以為國家出了大問題,也擔心朱厚照累著,就每天來給他噓寒問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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