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大明北京。
朱厚照終于回來了。
這一去南方小三年，進宮之后，次子朱載壕都會說話了，但看到朱厚照的時候，總是怯生生的。
看不到一丁點蒙古人的氣息，純純漢人打扮。
“陛下。”貴妃阿娜日，包云嬪（琪琪格）一起來見他，阿娜日有點幽怨看著皇帝。
這家伙一去好幾年，將她丟在宮內，又因為皇后不在，于是她成天要去見婆婆張太后那里請安。
每次都被橫挑鼻子豎挑眼，還不能反抗，一說不對，張太后就讓嬤嬤折騰她，教她規矩，還有時候牽連琪琪格，還把皇次子帶在身邊撫養，經常不讓她們接觸。
總是說他們是蒙人，不懂得養漢家孩子，所以她代勞了。
張太后只要不牽扯自家兄弟的事情，那智商絕對立刻占領高地。
朱載壕和皇長女朱毓姻，就十分乖巧，雖然對皇帝還很陌生，但還是能規規矩矩的行禮，叫爹爹。
“好好。”朱厚照安撫了一下兩個孩子，也安撫了兩個妃嬪，“都好了，朕這段時間安歇在豹房，不必太過擔心。”
“嗯”兩女這才稍稍松了一點怨氣。
當然，除了她倆，朱厚照去了寧氏、沈氏這邊，她倆都生兒子。
皇三子叫朱載埯，皇四子叫朱載堣。
年歲也跟朱載壕差不多大，一手一個抱起來，但他倆一直搖晃腦袋找娘親，不喜歡被陌生的朱厚照抱。
“好了好了，回去找娘親，回頭朕再陪你們玩。”
看他倆快哭了，朱厚照趕緊交還孩子，然后再去生女兒的妃嬪那邊。
劉美人也是生了個女兒，長得確實很像劉美人，很漂亮。
朱厚照看了一眼就道：“孩子叫朱毓媚。”
“謝陛下賜名。”劉美人微笑，對于女兒名字，也是十分滿意。
接著，朱厚照又給其她兩個取名，分別是朱毓嫄和朱毓姝。
這樣一來，朱厚照這一脈，就有了兒子：載堭、載壕、載埯、載堣。
女兒：毓姻、毓媚、毓嫄、毓姝。
陪孩子們玩了一會兒之后，朱厚照就去仁壽宮見太后去了。
陪同而去的還有夏皇后、皇長子朱載堭。
“兒見過母后，媳見過母后，孫兒見過母后。”
張太后一聽皇帝帶著長孫來了，也沒做午課的心思，匆匆出來，直接越過了兒子和媳婦，本著謙謙有禮的朱載堭就去了。
“來來來！讓奶奶看看。”張太后牽著孩子。
奶奶這個詞，從宋代開始使用，到了遼朝成了北方特指祖母，明代徹底成了民間和皇室私底下說話的通用代詞，專門指祖母。
張太后仔仔細細看了個前后，發現全須全尾才松了一口氣，“聽說你種了牛痘？所以沒有得天花？”
“孫兒確實種了牛痘。”朱載堭緩緩的說。
“這……”似乎聽得了孩子的語氣，張太后看向皇帝，“怎么感覺我這大孫兒語氣……”
“他呀，就這樣。遇到第一次件的事情和人，會趕到緊張，于是都會擺這架子，等到熟絡了，語氣也就會緩和。”
朱厚照對大兒子的老底，毫不猶豫拆了。
小孩子有點氣惱，語氣生硬：“爹說錯了，孫兒絕對不會緊張！”
“好好好，奶奶知道堭兒不緊張。走，跟奶奶去吃蜜餞。”
“嗯。”小孩還是很好忽悠的。
不過朱厚照看了一眼說：“母后要是有空，幫朕和皇后多照顧一下這孩子。等回頭他五歲了，就要開始送他出去讀書了。”
“這……”張太后一聽，“去哪里讀書？”
“皇城小學。”朱厚照語氣嚴肅的說，“必須讓這孩子從小與外邊的孩童一起接受相同的教育，熟悉民間疾苦。”
“難道不能讓師傅們進來教授？”
“不了。師傅們的教授，會在他開始讀初中開始。小學的時候，該定好心性的時節，不能讓他脫節。就像我當初一樣，一登基，滿朝文武都不能用，逼得只能用太監，那就太說不過去了。提前給他養一批小伙伴，熟絡的同時，也提前體驗一下人間險惡。
不能保護得太好。
而他的弟弟們，也就比他小一歲，會晚一年去讀書。
小學讀完，中學就隱姓埋名去順天府四周的學校讀書，再結交認識一下友人，這樣就不用擔心困于勛貴、士紳的接觸面，能更好的接觸底層。”
朱厚照這話擺開了說，也是在告訴張太后，皇子的教育，他有計較，不要插手。
張太后微微皺眉，本來想著如果可能，接在身邊照料，多多引導，未來能庇護張家。
但現在來看，皇帝是真的有了決策。
如今可不是以前，張太后還是很清楚，自己這個兒子，是真的很難應付的。
內外四方，稱頌圣明。
“母后，我那兩個舅舅最近一段時間做得不錯。”朱厚照讓夏氏落座，自己也尋了個位置坐下，“不過也有點瑕疵，小舅最近在北山狩獵，不小心狩獵了一個部落的神熊，差點導致北山都司被襲擊崩潰。好在之前朕派出去的北山探查隊路過，幫了一把，這才鎮壓了這個部落。
這件事情不算大，不過北山的開發，也因此陷入了停滯。
所以，朕打算調他去蝦夷島，開建北海都司。
順道升官，任他做千島伯。
大舅的話，朕打算升他做熊津伯，任朝鮮都護，去一趟朝鮮。”
張太后微微一愣：“他倆最近來信，不都說日子過得不錯嗎？”
朱厚照聞言，撇了撇嘴。
他倆日子能過得很差？開什么玩笑！
大明邊區的勛貴，就他倆混得風生水起了。
朝鮮女人每年五六千的運到東北，倒賣貂皮、鹿皮，強占金礦、金河，建淘金礦場抽稅，開妓院抽稅，買木頭也要抽稅，跟刮地皮似的！
反正你能想到的東北開發項目，他倆都去做了。
一年下來，純利就有快十五萬元。
元啊！這可是純利啊！
可以說出去一趟，就跟打通任督二脈一樣，道德更低了，錢就賺得更多了。
要不是打不過大明，被他們壓迫的那群土著，還不得出兵干死你？
但現在壓榨得也快到極限了，是時候換稍微溫和的官員上線，開始梳理各個部落，然后準備西進了。
北山都司現在一直管到東西伯利亞的北冰洋沿岸，很多地方還是很粗放，讓自己這兩個舅舅去撈錢可以，但要他倆治理，得了吧。
所以還是調回來，順道再坑他倆一筆錢，放放血。
“北邊冷，北海都司和朝鮮都是暖和的地方。最近一段時間，朝鮮內部出現了不和諧的聲音，所以要安排人過去協助梳理。朝鮮還需要給大明提供糧食，不能亂。但大明不好直接出手，所以讓大舅走一趟，他在朝鮮交游廣闊，朕很需要他的幫助。”
朱厚照難得說了幫助。
更讓張太后眉開眼笑：“好好好，你那兩個舅舅能幫到你，就好！就好！那回頭我寫信給你那兩個舅舅，讓他倆配合你安排。”
“好。”朱厚照笑著，接著又說道：“哦對了，娘，上巳節的時候，承德會召開一場無遮大會，回頭三傳的活佛、大法師、禪師、上師到場，講經辯論，朕這段時間得忙國事，脫不開身，不如母后代朕去主持這件事？”
“這……合適嗎？”張太后很心動。
“這場無遮大會，凡俗信徒也能一并前往辯論，各抒己見，難得的機會，朕對佛事不怎么精通，還是母后去看著，朕更能安心。”
“這樣啊……那本宮就去吧。”張太后勉為其難。
之后又陪孫兒去了，也沒折騰朱厚照問皇長子的撫養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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