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阮月塵照舊去了薄御時病房同他說話。
今天她問了醫生,醫生說,薄御時有可能聽得見她說話。
自從她來過之后,薄御時的情況有好轉,腦電波開始有了意識。
醫生還說,偶爾在他耳邊說話,有利于喚醒病人。
阮月塵坐在他身邊,看到了一絲希望。
但是一想到薄御時能聽見她說話,話還沒說,她的臉就紅了。
“御時,我們的寶寶已經有五個多月了,有時候寶寶還會動,我都能感覺得到。”
她握住他的手,嘗試著將溫度傳遞給他,湊近,來到他耳畔,聲音又細又輕。
怕打擾到他,又希望他能醒過來。
“你知道我是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你的嗎?有一次,薄奕軒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那天,我在賽車場看到了你,也就是那一次,看到你穿賽車服的樣子,我就被你吸引了......”
她還記得,他摘下頭盔的那一瞬,眉眼桀驁,黑色的眼眸深邃,迷人,他逆著光,渾身上下散發著琉璃般光彩,那個少年驚艷了她好久好久。
阮月塵說完,她感覺薄御時的手指動了動。
不知道是哪句話讓他有了反應。
她詫異了片刻,隨即眼底閃過一抹驚喜。
他真的聽見了!
她眼眶里涌上一層薄霧,繼續平靜的說,“其實你那天沒有看到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玩賽車,但我早就見過你賽車的樣子。”
還知道他車技很好。
下一瞬,阮月塵的嘴角驀地抿成一條直線。
只是后來,他再也沒有碰過車,尤其是薄奕軒出事之后,她想過是因為薄奕軒的原因,因為薄奕軒就是發生車禍去世了。
所以,薄御時那天為什么要碰車?他當時到底是怎樣的心態?
見薄御時毫無反應,阮月塵擰了擰眉,忽然威脅道:“你要是還不醒,我就親你了!”
她的聲音軟軟的,夾雜著氣泡鼻音,像是委屈的沒了辦法。
薄御時沒有一點回應。
阮月塵緩緩低下頭,湊到他唇邊,在他嘴角邊輕輕吻了一下。
一邊親,一邊看他。
一瞬間她白凈的眼眶就紅了,莫名有種想哭的感覺。
薄御時沒醒。
阮月塵在這里陪了他一會兒,直到醫生來,她才離開重癥室。
今天薄家的人也來了。
重癥室外,老爺子和老太太臉色凝重,老太太更是顫巍巍的,一直被傭人攙扶著,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還有謝蕓也來了,眼圈始終紅著,頭發白了一些,再也沒有往日里的精致,一看就是傷心過度。
雖說薄家的長輩更偏愛薄奕軒,但是當薄御時出事的時候,所有人還是會難過。
血緣關系割舍不掉,大家的心里都是惦記著他的,只是這些薄御時都不知道。
薄奕軒已經不在了,如果薄御時再出事,她不敢想象,兩個老人家會多難過。
老太太喉嚨哽咽,“月月......”
阮月塵握住老太太的手,輕聲安慰道:“奶奶,他會沒事的。”
老太太點點頭,默默垂下頭落淚。
阮月塵拿出一塊帕子給老太太擦,其他安慰的話她也說不出來,因為現在她的心里一樣焦急而不安。
過了一會兒,老太太又說,“月月,我打算去廟里給御時祈福,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阮月塵怔了一下。
這時老爺子說道:“去廟里祈福,還不如在這里等著,相信醫生。”
老太太說,“我們半天就回來了,反正留在這里我也幫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