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也能理解李洋剛才為什么不說,因為他太了解二哥。
二哥能瞞過所有人,不跟任何人提起,就說明他不希望有人知道這件事,尤其是阮月塵。
......
病房里,阮月塵坐在薄御時身邊,靜靜的看著他。
他躺在床上,幾天過去,雖然有營養液維持,但他的臉明顯都消瘦了,五官輪廓比以前更清晰。
下巴上生出了淡淡的胡茬,阮月塵不覺得難看,反而覺得多了點成熟的男人味。
薄御時身上的傷已經好了,醫生說可以碰水。
于是,阮月塵就準備了一條熱毛巾給他擦身子。
她知道薄御時有潔癖,愛干凈,他每天都要洗澡,刮胡子,但凡有一點不干凈他都會難受。
他是個很注意形象的人,對自己的形象要求也很高。
可是這一次他躺了這么久,他要是醒來,看到自己臟兮兮,一定會很難受。
阮月塵給他擦拭著臉,脖子,然后手指......
她忽然想起了上一次薄御時生病的時候,將護士趕走,執意讓她給他擦身子。
沒忍住有些觸景生情。
似乎以前想不通的問題都有了答案。
那時候,薄御時別別扭扭的樣子,還有他的那些舉動,好像都在告訴她。
他是在意她的。
他的心里是有她的。
擦著擦著,阮月塵突然就咬住唇邊,嗚咽了起來。
她看向薄御時,“御時,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我真的好笨,現在才知道......”
說好的不哭,眼淚又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
她伸手抹掉,“你快點醒來好不好?這些天,我真的好難過,也很擔心,我總是在想,萬一你醒不過來,我該怎么辦?”
“我自以為很堅強,其實我的承受能力很差,你提出離婚的那天,我哭了一晚上,我把自己關在酒店,一直哭......”
“我根本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堅強,我承認我很脆弱,而且這一次,我比離婚的那次還要難過,甚至是難過一萬倍。”
阮月塵坐到他身邊,抓起他的手,“我現在才明白,沒有什么比你的性命更重要,我想要一個健健康康的薄御時,想要你醒來跟我說話......”
阮月塵一次性將所有想說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御時,我累了......”
她將臉輕輕趴在薄御時的胸口,任由淚水往下淌,“我真的好累,如果你再不醒,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雖然一直以來我裝作很堅強,但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不會醒,我想我已經堅持不下去了......”
“如果你不在了,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阮月塵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薄御時的眼皮動了動。
只可惜,阮月塵沉浸在自說自話里,并沒有看到這一幕。
不知道過了多久。
阮月塵躺在薄御時的身上睡著了。
也許是這么多天來太累了,一直沒睡好,現在躺在薄御時身邊,反而覺得安心。
所以一閉上眼,就陷入了酣睡。
這一次,哪怕醫生說不能打擾病人,阮月塵也沒有走。
她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待在薄御時的身邊,守著他。
她的手握著他的,始終都沒有松開。
第二天,等阮月塵睜開眼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躺在冰冷的床板上。
床上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薄御時呢?
阮月塵恍惚了好久,猛地站起身,才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薄御時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