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韻詩這句話讓何朝愣住。
關韻詩將叉子插入牛肉,再慢條斯理地將牛肉放入口中,輕輕嚼著。
發現何朝好一會兒都沒有動靜后,關韻詩又抬起頭來,認真地看著他,“你哥哥的事,難道你都忘了嗎?”
當然沒有!
何朝怎么可能忘!?
可他又知道孩子是新月的命。
兩年前她外婆去世后,她整個人就過的更個活死人一樣,全憑對孩子的念想撐過來的。
但是目前孩子的撫養權還在喻遲的手上,所以何朝也無法以一個朋友的身份去阻止他們見面。
而且正是因為他是新月的朋友,兩人認識了這么長的時間,所以何朝清楚的知道,程新月沒有完全放下喻遲。
雖然她現在是恨他。
但沒有愛,哪里來的恨?
如果真的沒有感情,那她應該對他的存在完全不在意。
畢竟她在意的,僅僅是孩子而已。
更何況,現在喻遲顯然也不想要放手。
之前在他們的感情中,主動的人都是新月。
但如果主動的人換成是喻遲呢?
何朝似乎輕易想到了答案。
那到那個時候,他應該怎么辦?
放下他哥哥的事情?
怎么可能?!
“何朝?”
關韻詩的聲音再次傳來,何朝這才回過神,眼睛看著她。
關韻詩已經將牛排吃了大半,發現他還是魂不守舍的樣子后,問了一聲,“你怎么了?沒有胃口嗎?”
何朝搖搖頭。
“其實……我也不想新月和喻遲在一起。”關韻詩說道。
這句話讓何朝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
關韻詩倒是立即知道了他的想法,也很快搖搖頭,說道,“但我不是因為喻遲。”
“我是為了你。”
關韻詩這句話讓何朝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幾分。
關韻詩也繼續說道,“你跟新月現在是伙伴不是么?如果她因為喻遲背叛了你,你怎么辦?”
——背叛。
昨天晚上,程新月也用了這個詞匯。
但不知道為什么,此時從關韻詩的口中說出來,何朝卻覺得比昨天新月將這個罪名安在自己身上還要別扭。
“我當然也知道新月是為了孩子回來的。”
好像知道何朝在想什么一樣,關韻詩很快又繼續說道,“孩子……我們可以幫新月一同爭取,不能讓她獨自去面對,你覺得呢?”
何朝沒有說話。
他不知道關韻詩說的這番話,是真的為自己考慮,還是單純的,不想讓新月跟喻遲接觸。
換作是從前,他肯定會琢磨很久這個問題。
但現在,何朝突然不想要想了。
——他覺得太累。
而另一邊,新月如愿在別墅中見到了小喻洲。
和前兩次見面不同,放假后的小喻洲身上穿了簡單的T恤衫,下面是黑色的短褲,腳上踩著一雙藍色的涼鞋。
看見她的時候,他的表情有些生疏又有些古怪,似乎是想要叫新月什么,但在想了想后,只轉身往屋內跑,一邊叫著喻遲,“爸爸!”
聽見聲音,喻遲倒是很快從里面出來。
看了看新月,又看向小喻洲,“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