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氣平靜,卻如同一道驚雷,在傅景礪耳邊炸響,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怎么突然問起這個?”傅景礪握著蘇胭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幾分,語氣卻依舊平靜如常。
蘇胭感受到他掌心的力度,心中微微一沉,但她臉上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異樣,只是淡淡地笑道:“我只是覺得,在府里悶了太久,想要出去走走,散散心。”
“等過幾日,我陪你一起去。”傅景礪避開了蘇胭的問題,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蘇胭怎么會聽不出他語氣中的推脫之意,她垂下眼眸,掩蓋住眼底的復雜情緒,沉默了片刻,才再次開口問道:“傅景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她的聲音很輕,卻像是一根羽毛,輕輕地撓著傅景礪的心頭。
“沒有。”傅景礪將蘇胭的手握得更緊了幾分,語氣堅定地說道:“別胡思亂想,我只是擔心你的身體,等你身體好些了,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蘇胭輕輕嘆了口氣,沒再追問,順勢躺回藤椅上,閉目養神。
傅景礪見狀,吩咐下人取來一床薄毯,輕輕蓋在她身上,又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吻,這才轉身離開。
他前腳剛走,原本“睡著”的蘇胭就睜開了眼睛,清澈的眸子里哪還有半分睡意。
傅景礪叫來春箐,淡淡的問道,“王妃可有說些什么?”
春箐仔細回想了一下午的情景,搖了搖頭,“回王爺,王妃并沒有多問。”
傅景礪眉頭緊鎖,他知道蘇胭不是輕易放棄的人,今日這般反常,定是起了疑心。
春箐見他憂心忡忡,忍不住開口問道:“王爺,您打算一直瞞著王妃嗎?奴婢怕……”
“本王何嘗想要瞞她?”傅景礪打斷了她的話,眼中的擔憂卻怎么也掩飾不住。
春箐跟了蘇胭這么多年,對她的脾性再了解不過,王妃心思玲瓏剔透,王爺這般刻意隱瞞,只會讓她更加不安。
她小心翼翼地勸慰道,“紙終究包不住火,與其讓王妃自己胡思亂想,不如……”
“不行,王神醫說了,胭兒的身子太虛弱了,承受不住任何刺激。”傅景礪揉了揉眉心,語氣中滿是疲憊,“所以,她被人下了蠱的事情,一定要瞞住。”
“蠱毒解除,本王會告訴她發生了什么的。“
春箐見他心意已決,也不好多說什么,只得福了福身,“奴婢明白了。”
傅景礪看著春箐退下,心中卻像是壓了一塊巨石。
到現在為止,王神醫都對蘇胭身體里的蠱一無所知。
知道具體情況的,只有拓跋綿。
他必須去見拓跋綿一面。
次日,傅景礪故意讓夜影跟著去調查祭祀起火的事情,自己帶了個小侍衛,去了郝家。
郝巖真的沒想到,傅景礪會親自登門。
他熱切招待,等傅景礪問起的時候,才把拓跋綿叫了過來。
看得出來,拓跋綿這幾日過得不好,神情都沒有剛來的時候那么張揚了。
她看到傅景礪,嘴角揚起一抹隱秘的笑意。
“王爺是來給我道歉的嗎?”
拓跋綿朝著傅景礪走了過去,絲毫不介意郝巖還在旁邊坐著。
傅景礪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平靜無波。
“是有些事情想要跟公主聊一下。”
他看向郝巖:“郝大人,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讓我跟公主單獨聊兩句?”
郝巖驚疑不定。
他看了看拓跋綿,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傅景礪,不知道為什么,就覺得自己兒子頭頂上有點綠。
但是,傅景礪都問到這個地步了,他不可能不給傅景礪面子。
“行。”
郝巖主動站了起來,朝著外面走去。
他走了出去,在庭院的中央坐了下來。
距離不遠不近,能看到正廳里兩人在做什么,但是又聽不到他們具體說了什么。
拓跋綿笑了起來,靠近傅景礪。
“王爺要跟我單獨說什么?”
她把單獨兩個字說的格外的重,有些曖昧。
傅景礪卻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只是淡淡的問道。
“本王倒是沒看出來,西涼公主竟然還會養蠱。”
聽到養蠱兩個字,拓跋綿的臉色驟變,她臉色蒼白的后退了兩步,有些不敢置信。
“你說什么?”
“公主,我以為我坐在這里,就是最大的誠意,我很想知道,你給蘇胭下了什么蠱。”
傅景礪終于看了過去,對上了拓跋綿的視線。
“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保住蘇胭肚子里兩個孩子,你也知道,雙胎的幾率非常小,我要蘇胭生下這兩個孩子。”
傅景礪淡淡的說道。
拓跋綿聽了他的話后,臉色好看了不少,笑了起來。
“王爺,只是想要孩子?”
“不然呢?”傅景礪依舊冷淡得很,看著拓跋綿的視線,說不出的冰冷。
拓跋綿卻被看的很爽,她就是喜歡這樣的傅景礪。
“我是給蘇胭下了蠱,這種蠱是南疆的,很少見。”
“景王爺不用浪費精力找人解蠱了,因為全天下再也沒有其他人能夠給蘇胭解蠱了。”
拓跋綿的語氣,十分篤定。
傅景礪是視線,精準的鎖住她嘴角傲慢的笑意。
他可以肯定,拓跋綿說的是真的。
但是怎么可能。
西涼跟南疆根本不是一個方向,南轅北轍,拓跋綿就算能接觸到南疆人,也不至于說出這么囂張的話。
“那你要什么,才能給蘇胭解蠱?”
傅景礪問道。
拓跋綿往前走了好幾步。
她站在傅景礪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傅景礪。
近看,傅景礪的容貌更俊了,他臉上冷淡的神色,讓人更想征服。
“傅景礪,我要你答應我,只要蘇胭給你生了孩子,你就把她休了,然后娶我,怎么樣?”
拓跋綿曖昧的問道。
傅景礪想要這兩個孩子,她就給傅景礪這兩個孩子,只要孩子生下來,蘇胭留不得。
傅景礪緩緩的開口,發出了冷硬的聲音:“只要公主愿意,我倒是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郝家怎么辦?”
拓跋綿笑了起來。
區區一個郝家也想困住她,簡直是笑話。
“這個你不用擔心,到時候我肯定會讓自己脫身的,你只要遵守承諾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