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濁世第一仙 > 第二四四章 逃,不要命地逃
  “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

  不顧脖子上的大刀,張棄緊盯著軒轅馳,語氣很平靜,似乎受到死亡威脅的,并不是他。

  軒轅馳微微一笑:“死人,也需要知道為什么嗎?”

  張棄搖了搖頭:“不是這樣說的。”他伸手,輕輕撥開脖子上的大刀,那黃強和袁功也竟任由他撥開,而沒有絲毫動作,仿佛他們都認為,張棄根本不可能逃得出去。

  張棄果然沒有想著逃走,而是回過頭,對著黃強,搖著頭道:“我一直以為,西南衛和鎮魔衛一樣,都是正直、善良、講義氣的一群好兄弟,都是國之棟梁,西南屏障。所以我對軒轅將軍、黃將軍、袁將軍,對你們都是毫無保留的信任,我發自內心地感謝你們!”

  他臉上現出一絲悲愴:“何曾想到,你們居然連這種信任,都要加以利用……”

  其實這話說得他自己都有一些惡心,鎮魔衛的普通士兵,也許可以稱得上正直、善良、講義氣,但上官宏義卻不一定,他救李氏兄妹,是要他們毫無保留地為他賣命;他救張棄,同樣動機不純,把那些褒義詞用在他身上,張棄自己都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但這話聽在軒轅馳耳朵里,意義卻不一樣了:西南衛和鎮魔衛,一向是競爭關系,雙方并不融洽,就連這次行動,也是瞞著鎮魔衛的,畢竟這兒是鎮魔衛的防區。

  這種競爭,是全方位的競爭,而競爭的背后,則是兩支軍隊在更深層次的利益糾葛。

  所以聽見張棄這么評價,軒轅馳不由皺起了眉頭:這么多士兵聽著呢,如果真把張棄殺了,會不會讓這些士兵心里有什么想法?可是殺掉張棄,搶回他身上的所有東西,這是大將軍親自交代的任務。別看大家都姓軒轅,他軒轅馳也貴為西南衛一名都指揮使,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要是他完不成任務,軒轅則大將軍懲罰起他來,同樣是不會留半點情面的。

  軒轅馳本就是一員猛將而非智將,現在遇到了難題,便不由得撮起了牙花子。

  張棄感覺有戲,不由雙眼一亮,正要繼續說下去,卻聽黃強冷笑道:“要我們放了你?那是不可能的。當然我們也不是非殺你不可,你交出你身上的所有東西,再隨我們去西南衛,聽從大將軍發落,我們可以對你好一點。你放心,我們的確是正義、善良、講義氣的!”

  張棄暗罵,沒想到這黃強長得五大三粗,頭腦居然也這么好用。也是,想想剛才他對自己那叫一個和善,他卻能翻臉就不認人,那演技,簡直和上古時期的奧斯卡有得一拼。

  他心念電轉,冷笑道:“你們不過想要潛神玉佩罷了,你們就那么確定,它就在我身上?”

  黃強低聲罵了一句,顯然不愿周圍的士兵聽見“潛神玉佩”這個名字。他冷笑道:“大將軍神機妙算無遺策,那東西在不在你身上,你以為你說不在就不在了?”

  張棄搖搖頭:“以前的確在我身上,但這么多人都想要它,你以為我還傻到隨身帶著?”

  這倒是極有可能的,畢竟大將軍也說,只是推演出那寶貝與這小子氣機相連,卻并沒有一定說這東西就在這小子身上。這小子闖過了這么多次生命危險,就算是條豬,也應該學乖了,倒是極有可能把那寶貝藏在什么地方,等風聲過后,再去把它取出來。

  至于藏在什么地方,那就不好說了,亂青山礦洞、鬼王谷,都是極有可能的。

  這么說來,還真不能現在就殺死他,不然,那寶貝要真不在他身上,怎么辦?

  黃強正在猶豫,卻聽軒轅馳冷笑道:“那就不殺你,先廢了你的丹田,再用千革震天犀的皮將你捆起來,等到了西南衛,不愁你不把東西交出來!”

  張棄暗暗叫罵,那黃強卻已經把鋼刀又架在了他脖子上;袁功則轉到他面前,伸手就朝他腹部拍來:這一掌拍下去,張棄那顆丹田,恐怕真要被震碎了!

  卻在此時,猛聽一聲大笑:“真是可笑啊可笑!”便見一抹刀光,如瀑布般直泄過來。

  這一刀卻是砍向袁功背上。袁功正一掌拍向張棄丹田,猝不及防,連忙翻手取出大刀,回身一刀擋去,只聽“鏘”地一聲,他接連退了好幾步,哇地一聲,吐了一篷鮮血。

  而黃強也叱喝不已,卻是一柄長劍,已在眨眼間不知朝他刺了多少劍。

  等他把這無數劍芒都擋開去,他已連退了十七八丈,遠遠地離開了張棄。

  張棄身邊,此時卻出現了兩個人,一提大刀,乃是長孫志;另一個握著長劍的,也是神嬰境巔峰,一身絳衣,卻不知叫什么名字。

  張棄得脫險境,不由拍了拍胸脯;但他也沒朝長孫志打招呼,他不知道對方的來意。

  卻聽軒轅馳冷冷地道:“上官正,你這是什么意思?”

  上官正卻不理他,而是先回頭朝張棄拱拱手,笑道:“鎮魔衛上官大將軍帳下,鎮魔兵都尉,奉上官大將軍之令,來接張兄弟回鎮魔衛,免得遭了小人的毒手。”

  長孫志也笑道:“張兄弟,長孫化將軍讓我代他向你問好。”

  張棄拱拱手,卻聽那軒轅馳暴怒地道:“上官正,回答本尊的話!”

  “本尊?呸!”上官正不屑一顧地啐了一口:“靠丹藥堆上去的煉神境,也敢自稱尊者?軒轅馳,要不你來和老子比試比試,看看我這個神嬰境巔峰,會不會怕了你?”

  “你!”軒轅馳大怒,卻沒敢真個動手,也許上官正所說的,不一定是假的。

  卻聽黃強陰惻惻地道:“你們這樣做,不怕影響了鎮魔衛和西南衛的關系?”

  長孫志哈哈大笑:“真是好笑,你們招呼都不打,偷偷摸摸跑到我鎮魔衛的防區,抓走我鎮魔衛的客人,現在還來和我講什么兩軍關系?要不要,咱們都向神奕城報上一表?”

  黃強頓時啞口無言,他也知道,在這件事情上,還真是西南衛理虧。

  “廢話少說!”上官正冷笑道:“張兄弟,我們要帶走了,你們有意見沒有?”

  “本魔有意見!”卻聽一聲狂笑,荒原上又有幾道人影飛馳而來。

  “魔修!”場中眾人齊聲叫了出來,臉色都變得難看了。

  那幾名魔修來得極快,剎那間便到了眼前,一共五人,都是魔嬰境巔峰;領頭的是一個灰衣魔修,嘎嘎笑道:“本魔柳無惠,諸位別誤會,我不是對你們有意見哈,而是對所有修神者,都有意見。所以等會若是死在本魔手下,你們千萬別以為是自己的人品有問題哈!”

  “搞笑,先給本尊死來!”軒轅馳大怒,他不敢朝上官正動手,是怕引起西南、鎮魔兩位大將軍之間的紛爭,對這魔修,卻是無須考慮,當下厲喝一聲:“水神借力,一濤涌!”

  厲喝聲中,他手中的三叉戟已然變得有十數丈長、如一根巨柱般,戟身上涌起道道玄黑氣息,竟似在半空中涌出了一道洪流,朝著那魔修柳無惠便涌了過去!

  他一動手,黃強和袁功也不敢怠慢,兩柄鋼刀上都浮現出數丈長的刀影,狠狠劈向眾魔。

  上官正與長孫志互視一眼,也都舉起刀劍,撲向那幾個魔修。

  長孫志在撲出去之前,還不忘叫一句:“張兄弟,小心保護好自己!”

  而黃強則身在半空,大聲叫道:“將士們,先把這小子擒住,用犀牛索捆起來!”

  張棄早就已經做好準備了,就在四人齊齊撲向魔修的那一瞬間,他已經身子一矮,就地一滾,便躲開撲過來的幾名西南衛士兵;再一翻身彈起來,便已混進了士兵叢中。

  “快,抓住他!”黃強身在半空,一眼看見,連忙大叫一聲;卻聽面前那魔修冷笑道:“與我交手,你也敢分神?”便只見一只枯瘦的魔手虛影,足有五六丈長,一把朝他抓過來。

  黃強不敢再分神,揮動大刀,便有一柄三丈余長的大刀虛影,迎上了那魔手。

  剎那間,五魔便分別與西南衛、鎮魔衛五大高手火拼起來,一時都斗得難解難分。

  而張棄也沖進士兵群里,就像一條大魚,沖進了一群蝦米之中,頓時人仰馬翻。

  一群士兵都提著鋼刀盾牌,在一名金丹境巔峰將官的帶領下,惡狠狠地撲過來。

  那金丹境提著一桿長槍,槍尖上罡氣縈繞,當頭便是一槍。

  張棄一彎腰便躲過去,欺身上來,一把抓住槍桿,用力一揮,便連人帶槍揮了出去。

  頓時一陣驚叫,士兵們紛紛躲避,張棄手一松,那將官便提著槍飛到十數丈外去了。

  “都尉大人,都尉大人!”有幾個機靈點的士兵便朝那將官撲過去,其他士兵卻似乎有些腦袋不大靈光,卻沒有去管那將官,而是繼續朝張棄圍過來。但那幾個士兵離開以后,原本緊密無比的包圍圈也出現了一些空隙,張棄便抓住機會,隨手奪過兩柄鋼刀,哐哐咣咣地擋開一連串的刀槍,順便把十幾個士兵打翻在地。他不敢傷人,只是用刀背和刀柄,卻也把那些士兵揍得鼻青臉腫,紛紛倒在地上,哇哇地慘叫不休。

  這群士兵想來應該是西南衛中的精銳,最弱的都是血丹境,但血丹境與血丹境也是不同的。張棄雖是血丹境巔峰,肉身卻是靈玄之體小成,相當于金丹境后期級別;再加上他雙魂齊修,意識也是金丹境巔峰級別,加起來,他的實力不會輸于一般的神嬰境初期。

  他能夠多次在神嬰境中期強者手中逃脫,這些血丹境、金丹境,自然也抓不住他。

  此時的他就像一條游魚,滑溜無比,一俯身躲過兩條槍;一彈腿踢飛幾個士兵,再往前一滑,幾柄刀又都落空了;士兵們發著喊,卻發現,他們怎么也抓不住這個瘦削的少年。

  那金丹境巔峰都尉也回來了,咋咋呼呼地,卻猛然發現張棄竟來到自己面前,就與他貼面而立。那都尉嚇了一跳,被張棄一拳打在下腹上,頓時如蝦米一般深深彎下了腰!

  而張棄則屈指一彈,一道金紅光芒閃過,便已遁到了二十余丈之外。

  他的踏風靴被收走了,現在穿的是一雙普通布靴。但沒了踏風靴,只是讓他遁走的速度稍慢一些,火遁術挪移的距離卻是不變的:輕輕一遁,便已到了人群之外。

  “他要跑了,追!”那都尉叫了一聲,拔腿便朝張棄追去。但張棄又是幾次火遁術,很快便成了荒原上螞蟻大的一個小黑點,那都尉眼睜睜看著,想要追,卻是追不上了。

  “想跑,休想!”軒轅馳怒罵一聲,猛地騰身而起,竟一下子甩脫了柳無惠,便朝張棄追去。那柳無惠叫道:“休走!”一拳揮出,化作一個數丈高的魔拳,猛轟向軒轅馳背心;軒轅馳卻冷笑一聲,三叉戟往后一戳,一道水浪涌出,把那魔拳給淹沒得干干凈凈。

  上官正也有些急了,他奉了上官宏義的命令,可不是真的要救張棄,而是要把他帶回去:既不能讓他被殺了,也不能讓他被西南衛的帶走了,更不能讓他逃了。

  當下他厲喝一聲:“長孫,纏住他們!”猛一揮劍,一道巨劍虛影遙斬面前的魔修。那魔修渾身包裹著層層黑氣,本與他打得不相上下,突見巨劍斬來,本能地退了一步,那上官正便已騰身而起,緊跟在軒轅馳身后,朝著張棄追了過去。

  長孫志咒罵一句,他對付身前的魔修已經很吃力了,讓他對付兩個,這不是要他的命嗎?

  卻聽柳無惠哈哈笑道:“看來那小子有點意思,兩方都不想讓他逃了,定然有古怪!柳河、柳葉,你們也追上去,有機會就把那小子控制住,待本魔打發了他們,便前來相助!”

  原本對付長孫志和上官正的兩個魔修聽了,答應一聲,便挾著滾滾魔氣,揚長而去。

  長孫志長吁了一口氣,看看剩下的兩個魔修正與黃強和袁功激戰,他原本打算先幫他們對付魔修,但一想想西南衛的事,自己憑什么插手;再加上長孫化曾對他說過,要示好張棄,他終究是不放心張棄能不能逃脫,便一咬牙,也緊隨著柳河、柳葉,追了下去。

  于是只剩下黃強和袁功,卻要對付三大魔修,其中還包括柳無惠,兩人的臉色頓時都不好看了,彼此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恐懼,以及那一絲退意。

  但柳無惠已經獰笑著,撲過來了。

  張棄已經不再使用火遁術了,這東西太過消耗真氣,他只用了十來次,便感到體內一陣陣空虛。前段日子又是毒又是傷的,他過得太苦了,現在雖然毒與傷都好得差不多了,但身體還沒有完全復原,真氣也有些匱乏,所以他還不敢太過無節制地消耗真氣。

  倒是那顆丹田,現在似乎真的成了鐵板一塊,圓澄澄的一顆,已不大能分辨出金屬性和火屬性的區別了;而且時常有一股股神秘的氣機冒出來,張棄也不知道,這是福還是禍。

  他現在便只是展開火線步,雖然不能像火遁術那樣瞬間遁移,卻很適合長途趕路。

  現在的他,只有一個念頭,便是逃,盡最大速度,趕快逃出去!

  他知道身后的人已經追上來了,特別是那軒轅馳,這家伙用一個“馳”字為名,當真是名副其實,那速度比飛馬還要快上一些。張棄的速度已經傲視群雄,連煉魔境初期的七毒童尊、上官亭都追不上,那軒轅馳卻能一點點拉近距離,竟是越追越近了!

  除了軒轅馳以外,那魔修柳葉,似乎也是極其擅長速度的,竟能與軒轅馳并駕齊驅。

  張棄的臉色不由有些難看,忍不住又朝嘴里塞了一顆七茯丹,然后又是一個火遁術。

  丹藥剛剛下肚,張棄便感到體內經脈一陣陣揪痛,這是他的經脈還沒有完全康復所導致的。但張棄現在顧不得這么多,哪怕明知現在服用丹藥,恐怕真的是飲鴆止渴,他也只得再服下一枚七茯丹,然后接連施展出三次火遁術,剎那間便遁出去近百丈遠!

  然后便一頭撞在了什么身上,抬頭一看,一顆心便瞬間沉到了深深的谷底。

  原來站在他面前,差點被他撞了一個趔趄的,赫然竟是聞人寧殊!

  而在他左邊不遠處,正有三個人朝這邊疾馳而來,領頭的,赫然是夏侯子賢!

  這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夏侯子賢也看到了張棄,忍不住便拍著手,大聲笑道:“真是巧,又見面了!”

  張棄臉色鐵青,一言不發,腦海里卻在飛快地思考著對策。但他的一只胳膊正被聞人寧殊抓著,身后軒轅馳和柳葉又已追上來了,似乎,他這次真的無路可走?

  夏侯子賢眼珠子一轉,便看出了張棄的處境,那手掌便拍得更加歡快了。

  “哦,你在逃命!逃啊,逃,不要命地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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