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諸天從拯救大明開始 > 第一百三十三章 示兒
  朱高煦不笑了,朱高燧也不跳了。

  這哥倆冷冷的盯著李云澤,目光陰沉。

  “用便宜的假貨銅錢,去換人家的真金白銀。”朱棣的眼睛,已然是直接閉上了“還要利用兌換差額,狠狠的大賺一筆。”

  “利用其朝廷,先拿下交通大義。再滲透收買地方藩鎮,鼓動其征伐作戰。之后隱身幕后,坐收漁翁之利。”

  “倭國朝廷不給金銀礦沒關系,用退下來的兵器甲胄軍資從藩鎮那兒換取。再鼓動他們多打仗,多捕俘去開礦賺取金銀銅。”

  “等到他們都打不動了,再名正言順的出面收拾手尾,將一切全都拿下。”

  說到這兒,朱棣終于是睜開了眼睛,滿臉好奇的盯著李云澤“你都是從哪兒學來的這些招?”

  “多是書上所看。”李云澤笑著行禮“平日里也多與諸位學士們談論商議。”

  朱棣抬起手點著李云澤“你小子,這帝王心術算是學通了。就是打仗還不行,還得多歷練。”

  此言一出,三兄弟齊齊色變。

  這種評價只有朱棣能說,而這意味著什么,他們自然是心知肚明。

  朱高熾當即出列行禮“父皇,這小子盡用些陰謀詭計,心術不正。當多讀圣賢書才是。”

  朱棣不咸不淡的瞟了他一眼,揮揮手“閉嘴。”

  這種藏拙的伎倆太拙劣了,他都懶得搭理。

  最后只問了李云澤一句話“倭國那兒,真有那么多的金銀礦山?”

  這事李云澤清楚的很,倭國那可是蟬聯過數百年的金銀產量冠軍,當然多的是了。

  當然,到了后來挖光了之后,那就啥都沒了。

  “此事等內府大匠從佐渡島回來之后,自然可見分曉。”

  外面的夜空之中,再度升起了漫天的煙花,光燦奪目極為燦爛。

  站起身來朱棣招呼“走,與各國使者們共飲。”

  這場盛大的宴會,已然是來到了尾聲階段。

  各國使者紛紛按照身份地位落座,準備向大皇帝敬酒。

  因為皇宮之中地位最高的皇貴妃是本國人,而且自己的國名更是朱元璋所賜,朝鮮使者當仁不讓的就要坐在右首第一位。

  這是‘主賓’的位置。

  原本還有安南與朝鮮爭奪這處位置,可誰讓安南之前已經被皇明給滅了呢,現在眾人都是默許朝鮮占據首位。

  “金大夫。”李云澤站在了朝鮮使者金吉喆的面前“還請入次席。”

  金吉喆傻眼了“殿下這是何意?”

  伸手將堅中圭密拉了過來示意“今晚倭國使者為主賓。”

  堅中圭密很清楚李云澤不懷好意,可這個時候面對朝鮮卻是必須要爭奪面子。

  畢竟老大之下,誰才是最強狗腿子,這也是要競爭的。

  所以他挺著干瘦的胸膛,毫不畏懼與金吉喆對視。

  金吉喆無奈,只能是滿臉委屈的看向上首的朱棣。

  朱高煦雖然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踩大哥一家,可這種重要的場合,這么多外人在看著,他倒是把話都給憋了回去。

  可實在是又想乘機指責李云澤僭越,真是急的抓耳撓腮,難受的不行。

  然后,他就聽到端著酒杯的朱棣輕哼了一聲。

  “利字當頭,為了成事可不擇手段。事沒做錯,就是缺了些火候,太直接了些。”

  這話一出,朱高煦當即沒了脾氣,低著頭悶悶喝酒。

  朝鮮使者那兒得不到朱棣的回應,只能是像那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般,悲悲戚戚的坐在了次席上。

  在面子上取得勝利的堅中圭密,趾高氣昂的坐在首位,還時不時的斜眼去看金吉喆。

  這兩家的恩怨,多少年前就開始了。

  金吉喆氣急,如果這里不是大皇帝的宴會場,他肯定會捋起袖子跟這小老頭拼了。

  回到朱高熾的桌上,李云澤剛剛坐下,那邊朱高熾就低聲開口“你這太心急了。”

  “故意的。”李云澤端起酒杯就喝“不表現的毛躁點,不表現出缺點來,爺爺那邊恐怕也會不舒服。現在這樣多好。”

  仔細一想此言,朱高熾陡然驚恐。

  這臭小子,什么時候到了如此段位了?

  晚宴結束,得了面子的堅中圭密,開始要還債了。

  他寫了書信,安排好人手不日就要回倭國去請征夷大將軍做決斷。

  諾大的宴會結束,眾人各回各家。

  李云澤也想回去睡覺,畢竟之前喝了不少。

  可朱棣卻是再度喚他,在朱高煦他們妒忌的目光下,陪著朱棣閑逛。

  朱棣不說話,李云澤只好跟著轉悠。

  至于侍衛內監什么的,都是躲的遠遠的,生怕聽到什么不該聽到的話語來。

  走了好一會,來到白玉丹階前,朱棣總算是頓住了腳步。

  他背手而立,站在丹階前看著眼前諾大的廣場“瞻基,今天演的過了。”

  李云澤心頭一緊,隨即明白過來,朱棣這種經歷過無數風雨的人,怎么可能看不透自己的小手腕。

  他釋然一笑“是。”

  朱棣倒也沒追究計較,他輕嘆口氣,目光看著黑夜籠罩之下的順天城“你可知我為何要遷都來此?”

  想了想,李云澤出言“當有一明一暗兩層緣由。”

  “講。”

  “明的,自然是這里本為舊地,根基深厚。又靠近塞北,方便大軍出征。”

  聽聞此言,朱棣不置可否的哼了哼。

  李云澤昂然再言“暗的,當然是因為漢家天下失燕地已然五百年!”

  朱棣猛然轉身。

  他深呼吸了數次,終于正色看著李云澤。

  李云澤反應極快“自石敬瑭這個狗雜割讓燕云十六州始,中原懦懦,趙宋無能。燕云漢家,皆輕視南人。皇明收復燕云不過數十載,這里的風氣還未大改。唯有遷都來此,方可潛移默化,真正收復北地漢兒之心。”

  “死去元知萬事空,但悲不見九州同。”

  “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

  “五百年了,生活在異族統治之下五百年的北地漢兒,又豈會輕易降服皇明!非遷都于此,皇帝親鎮,社稷所托。方能得北地漢兒之心。”

  朱棣默默的看著他,神色極為復雜。

  所有人都在說,說營造順天府耗費太大,說他為了方便出征漠北,執意遷都。

  從來沒人真正的往深處去想,去想想與中原割裂數百年的北地漢兒,是否是真心愿意在皇明治下!

  北地漢兒多武勇,無論是遼金還是蒙元,其軍中多有北地漢兒為根基骨干。

  若是不能收服他們,一旦禍亂再起,必然天崩地裂。

  五百年來北地起勢,哪一家少得了北地漢兒的悍勇?

  朱棣明白這些,可朝野內外,卻是無人能懂他。

  直到今天...

  抬手拍著李云澤那厚實的肩膀,朱棣的目光之中滿是慈愛之色。

  對于戎馬一生的他來說,這可真的是太罕見了。

  “有眼界,有能力,有膽魄。大明交給你,我放心。”

  東宮內,太子妃轉悠了幾圈不見李云澤歸來,忍不住的去催太子“老爺子這是怎么了,整天拉著瞻基到處閑逛。都這個時辰了,怎么還不回來。”

  揉著腦袋的朱高熾,頭也不抬的回應“人家爺孫倆的事兒,你管這么多作甚。”

  太子妃上前在他身邊坐下“我聽說,老爺子要帶瞻基出征?”

  “是有這么個事。”朱高熾抬頭看她“老爺子之前帶他去過,再去又怎么了。”

  “你還說。”一說到這個事兒,太子妃就來氣“那次瞻基都被瓦剌人給圍了,要不是救援及時,人都沒了。”

  朱高熾干笑一聲“打仗嘛,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我不管。”太子妃逼他“你去跟老爺子說,可別讓瞻基跟著去。”

  ‘呼~~~’回應她的,是呼嚕聲響。

  眼見著朱高熾居然裝睡,氣不過的太子妃伸手又拍又掐的。

  而朱高熾這里,則是以更高的呼嚕聲作為回應。

  ‘呼呼呼~~~’

  求老爺子別帶瞻基去打仗?誰活膩歪了誰去,反正他是不去挨罵。

  話說叫門戰神從頭發絲到腳底板都有原罪,唯有一點值得說說,那就是他有膽量帶兵出征。

  從他之后的諸多明帝,有這份膽量的就只有一個被落水的朱厚照。

  第二天一早,李云澤起床剛吃過早飯,就被朱棣身邊的內監給叫走了。

  不是去見朱棣,而是被直接扔到了軍營之中。

  一大群靖難功勛聚集于此,見著李云澤就將其拉到大帳之中,開始對其授課。

  朱棣已經認可了李云澤的能力與眼界,不再讓他去上大學士們的課程。

  有這份見識和能力,去學那些已然無用。

  他現在只想培養李云澤的軍伍之能。

  馬上帝王不見得都是好皇帝,是明君。

  可馬上帝王,卻絕對都是對軍中朝野,有著無上掌控力的存在。

  朱棣對此看的很清楚,掌握不了槍桿子的皇帝,那就等于是缺了條腿。

  “舉國之戰,首當為何?”

  “當摧敵于外!”

  “何解?”

  “不能摧敵于外,那就是打爛自己的家當,死傷自己的百姓,摧毀自己的家園。無論勝負,就已經是先輸了。遇外敵當先出征,在國門之外打垮他,不給其入寇的機會。”

  靖難勛貴們面面相覷,神色怪異。

  英國公張輔喃喃自言“這還教個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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