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咚”
一具又一具尸首像是裝了沙土的破麻袋,被駱璇儀輕輕松松踢開,砸在四周空地上,更砸在費漢心頭。
除了一下下的尸首砸地聲,整個院子里費漢只聽到那魔頭時不時的自言自語響起,但是她每一次開口,只讓院子冷意更深。
“唔,還是不行,看來是太熟悉鼓戶鎮了……”
“建付稷鎮試試看……”
“饑餓感不起作用,士兵……應當是曾經的經歷影響效果……”
“咚。”
聲音伴隨著尸首落下,費漢祈禱著環顧四周,驚恐發覺院中還喘著氣的活人,只剩下了他跟這魔頭。
不,這魔頭說是人還不一定呢,費漢連她喘不喘氣都不確定,更不用說那身上繚繞著一股磅礴的死氣,沒有半分靈力的波動。
更讓他不自覺往角落里縮的是,那魔頭緩緩吐出的思索。
“未修煉的魂魄還是太弱了,哪怕只是抽進陣法中就已經渙散了一半。還是要修士才好。”
修士,那還用說是用哪個修士嗎?滿院里就他一個了。
要不是怕引起駱璇儀的注意,費漢真能直接哭出來。他不是什么修真世家的修士,也沒有什么護道的理想,純粹是一個為了不用服徭役稀里糊涂被黑木宗收為弟子的小修。
他都現在還能回想起最開始進入黑木宗的那段日子,雖然是外門小修,但好在天天只要采采草藥,還有白米吃。他恨不得一輩子做外門弟子,可惜他還是被黑木宗毒圣派的長老看上,收為內門弟子。
毒圣派長老費瞳說他不顧外物,正好心無旁騖修毒道,還給他賜了同姓。但是修道之后就要辟谷,他從那時候開始再沒人送飯吃。
雖然不再饑餓,但他就是想要吃點東西。但五谷輪回不利于六根清凈,宗門里抓得緊,他師父根式囑咐了師兄師弟看住他,他只好找千百種借口要下山執行外務找吃的。
結果被長老甩了個費力的活,還遇上了這么一個魔頭,自己的小命岌岌可危。早知如此,還不如被抓去軍中,起碼玄承州早就平定沒有戰事,只要絞殺些流寇,混口飯飽不成問題啊。
眼看著駱璇儀手掌伸出,就要將自己抓去,費漢一個激靈大聲喊道:“不要殺我,我有用的很!”
駱璇儀微微一愣,轉眼看到費漢縮在墻角里。她自從來到天道地盤上,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理直氣壯的求饒聲。
見駱璇儀一雙灰眸看過來,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費漢更起勁了,他嘰里咕嚕就開始把自己能想到的話全部倒出,希望駱璇儀能夠看重自己把自己留下。
“我是黑木宗費瞳長老弟子費漢,是毒圣派內門親傳,是木屬天靈根……我、我還會制取毒物!”
駱璇儀漫步走到費漢身前,低頭看他。感覺到駱璇儀豎瞳中投射出的視線微冷在自己頭頂游移,費漢一個哆嗦,連不該說的都全部吐出。
“我知道于國公兩兄弟在做什么!我還知道毒圣派與臧爻宗有私下聯系!”
這不能怪他嘴不嚴。費漢偷偷朝上撇駱璇儀的臉色,一邊心中想到。他畢生所求就是吃飽喝足活到死,是他們硬要把他卷到這里頭的紛爭來。
駱璇儀琢磨一番,忽然笑出聲:“你是想證明你確實很有用?要我留下你?”
“是,啊不是,不對是這樣的。”費漢語無倫次的點頭,“只要你讓我活下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訴你!我知道很多黑木宗秘辛!”
“這樣啊。”
一直冷淡的聲音似乎帶上了溫柔的笑意。費漢仰起頭,看見駱璇儀翹起嘴角,眉眼彎彎,他忽然一陣恍惚。
“既然你知道那么多,我搜魂不就好了。”
她笑著道。
是啊,我怎么沒想到。費漢渾身一震,冷汗簌簌流下,立即打消了他心中一應念頭。
駱璇儀雙手抱臂俯視費漢青白不定的臉,看起來悠游自在,心中卻在細細思索。
她倒不是不想用搜魂術,只是搜魂術所需要最少十個活魂。她手中那兩張陣修活魂后頭還要用于感悟,方才以陣法殺死的十數人沒有用容歸攔截魂魄,都魂歸輪回中了。
不過費漢所言涉及黑木宗與臧爻宗,駱璇儀還是感興趣的。不如現在再去劫掠幾個人來殺了,再施行搜魂術……
活魂這種材料用處太多了,還是要盡快再造個兩三萬張。現在龍蘭城附近應該亂得很,南下方茴城去一趟吧,那邊還有幾個萬人城池。
駱璇儀盤算著究竟到哪里去進材料,看在費漢眼里,就是他小命即將休矣。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但是打又打不過,到底該怎么辦才好。
這到底是哪里來的魔頭啊?費漢覺得他活到現在也沒有這么動過腦子,他精神緊緊繃著,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面,忽然“啊”一聲,激動道:“你是魔修沈然溟!”
鼓戶鎮也算是龍蘭城下轄南方各城鎮,是個女魔修,又一身黑發灰袍,不是福文塔里的人是誰!
回想起福文塔里的信息,費漢就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語氣激烈道:“我瞄過福文塔上的訊息,你要材料對吧?我可以給你搞到啊!”
“我手上低端材料夠了。”駱璇儀毫不留情地打擊他,她發覺只要讓費漢陷入恐慌,他就會自己找出價值來。
費漢卻信心滿滿,要不是死氣捆著他,他必然要拍拍胸膛一表決心:“不是低端材料,我可以搞到的東西,必然是交易行里沒有的!”
“我可以給你搞到活的半天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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