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靈低頭，謙虛道，“哪有，我自己練練。沒有拜過師。”
張老師更驚訝，“怎么可能？全靠自學？那你太厲害了。你沒考慮去樂團嗎？當老師太可惜了。”
豐靈將小提琴收起來，“我只是個普通人，只想過一些簡單平靜的日子。”
張老師搖搖頭，“有些人，注定過不了普通的日子。哎呀，你也太沒追求了。”
有些人，注定過不了普通的日子。
這句話仿佛戳中了豐靈。
想起秦明澤，她深吸一口氣。平復自己突然狂亂的心跳。
明明離開了，為什么心里總還是想見到他。
不行，不能有這種想法，不能給他增添負擔。
她收好琴，“張老師，我坐公交車先回去，今晚我有點累了。”
張老師瞥了豐靈一眼，還真是個怪人。
“好吧，你先走。”
豐靈剛要起身，臨時后臺突然來了一個人。
應該不到六十的年紀，面容俊朗，精神矍鑠，依稀可以看出年輕時候貌比潘安。只可惜，滿頭的白發，讓他看起來，比尋常人多幾分滄桑的感覺。
豐靈看到男性的時候，依舊習慣后退幾步，低下頭，不再直視。
張老師迎上去，“這位先生，您好，請問您找誰？”
“我叫江忍。”來人自我介紹，“我想問一下，剛才的小提琴曲，是您彈奏的嗎？”
張老師連忙擺擺手，“不是的，是她。”
她伸手指了指豐靈。江忍，這個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聽過。
豐靈自然聽過江忍的大名，赫赫有名的小提琴家，曾經名動一時，可惜很早就隱退了。
她恭敬地喚了一聲，“江教授，您好。”
江忍見她低著頭，看不清容貌，“姑娘，剛才的小提琴曲，是你彈奏的？冒昧地問一下，你師從什么人？”
豐靈搖搖頭，“我是自學的。也沒學太久。”
“哦，難怪。天賦十足，但有些細節需要糾正。”江忍點點頭，難得的天才，其他人沒有教過，再好不過的苗子。
豐靈微微抬首，“我的確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江教授還請指點一二。”
江忍微微一笑，“我有好多年沒有收過學生。想教教你，你愿意嗎？”
豐靈抬頭的一瞬間，江忍有瞬間的恍惚。清新脫俗的女孩，讓他想起了林云秀，栩栩如生地站在他的面前，雖然長相不全相似，氣質卻雷同。
那是他心底永遠的痛。
豐靈雙眸睜大，赫赫有名的小提琴家愿意指點她，她當然再愿意不過。
“可是，我在這家培訓中心工作……”
“沒關系，我會跟你們老板說。他們的琴行，我可以掛名，前提是讓你做我的學生。”江忍承諾道，“培養一個真正的藝術家太難了。應該把你還給藝術。而不是埋沒在培訓中心。”
豐靈愣了愣。
江教授這是變相夸她嗎？將她還給藝術？
江忍伸出手指，指了指天上，“你的琴聲，仿佛能夠連接天意，能夠滲入人心。假以時日，精心調教，你必定是舉世聞名的音樂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