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看完的資料都堆在她的左手邊，壘起了高高的一疊。
她顯然一夜未睡，眼眶通紅，紅色的血絲爬上眼白，但她眼睛卻格外明亮，看起來精神異常亢奮。
終于將最后一頁看完，她合上資料，一刻也停不下來，立即閉上眼睛在腦海里回顧剛才看的內容，心里的激動難以言表。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維海洋里，連實驗室的大門打開也未曾發現。
直到，有腳步聲停在她身后，她才一個激靈，猛地睜開眼轉過身去。
動作幅度太大，僵硬了一晚上的骨頭發出清晰的”咔嚓“聲。
褚厲霄輕咦了下，看著她疲憊的臉色，驚訝道：“難道你研究了一晚上？”
秦舒扯起唇角點頭，想要說話，卻發現嗓子干得厲害，嘴唇僵得像是打不開。
褚厲霄無奈地搖搖頭，倒了杯水遞給她。
秦舒也沒客氣，接過，快速將一杯水喝完，整個人頓時感覺活了過來。
她長舒一口氣，看著眼前的老人，感慨道：“爺爺，你給我的這些資料，是之前都沒有的，我知道你讓我繼續研究的藥是什么了。”
褚厲霄輕笑了下，并沒有說話。
秦舒便自顧自說道：“您是想讓我研究能徹底消除血螈的藥物。”
褚厲霄點點頭，“不錯，這些都是多年來，我暗中收集起來的研究資料，連斯頓特洛伊也不知道。他們只顧著研究怎么用血螈去改造人、控制人，卻不知道我會從里面找到消除血螈的方法。如果能研究出來，不用以命換命，也可以幫助到那些感染血螈的人了。”
“不過，這只是我的一些思路，還是要由你繼續研究，想辦法驗證。”
秦舒鄭重地點頭，“我明白。”
其實她看資料的時候注意到，這些資料里面很多手寫的部分，筆記并不是出資同一個人。而且資料的紙張新舊也有所不同，像是不同時期的進行的“血螈”課題的研究。
所以她大膽猜測，這些都是被斯頓特洛伊“請”到這里的醫學專家留下的。而褚老爺子則是趁著他們研究的時候，拿走了一點研究成果，才慢慢收集起來。
而且她還有一個猜測。
秦舒在自己人面前，向來是有話就說，于是她直接問了出來：“爺爺，您一開始拿走這些資料，是為了干擾研究進度吧？”
畢竟爺爺不是醫學專家，一開始做這件事的時候，肯定是不懂這些的。
“小丫頭果然聰明，當時我這個人的想法比較實在，就是為了阻止他們把那種害人的藥研究出來。現在想想，那些被用來做試驗的人遭受了許多血螈帶來的副作用，我也是有責任的。”
秦舒聽出他語氣里帶著一絲自責，她寬慰道：“可如果您不這樣做，讓他們順利把藥物研究出來，肯定會拿去害更多人的。所以，從這一點來說，您并沒有做錯。”
褚厲霄透過青銅面具注視了她兩秒，釋然一笑，“正是這個道理。”
他提醒秦舒把這些資料妥善收起來，別輕易讓人看到，畢竟這些原本是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
秦舒聽了他的話，點頭，“好的。”
接著便把這些資料投進地上的金屬廢料桶里，倒上一瓶酒精。
在褚厲霄疑惑的注視下，點燃一根棉簽，丟了進去。
酒精遇火星頓時爆燃，不過兩分鐘時間，那疊資料就化成了黑色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