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北原啊!不辱使命,總算是找到了水源的上游,皇帝小兒恐怕做夢也想不到吧,等三天之后,他全軍必毀!”
說話之人正是北原毒士,申公,火把下照耀的那張老臉,異常狡詐,手中還握著一個烏鴉羽毛所做的羽扇。
還有圍繞在此的諸多黑衣人皆是露出了陰險的笑意。
“動手!”
隨著申公一聲令下,幾十個黑衣人往泉水上游灌入了大量的褐色粉末,不知道是什么,遇水即散,無色無味。
……
翌日,陰云滾滾,一大早天空就沒有半點光線,讓人略感壓抑。
城主府深處,周翦緩緩醒來,下意識的傾覆在了觀音婢的身上,親吻她的鎖骨,一路往下。
觀音婢被驚醒,輕哼兩聲,雙手抱住了他。
床簾隔斷的軟榻,逐漸升溫,隱隱約約是親密的人影。
緊接著,觀音婢察覺不對勁,再這么下去……大眼浮現一抹害怕:“陛下,奴婢吃不消了。”
周翦一楞:“那朕溫柔點?”
觀音婢咬唇,點了點頭,繼而轉過了身,一頭青絲胡亂披散在光潔的背部。
緊接著,屋子安靜,一切即將水到渠成的時候,可突然,一道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在大門外:“陛下!”
聲音突兀,大煞風景。
周翦往外看去:“怎么了?”
“有狀況。”苦老一向穩重,只說了三個字。
聞言,周翦一凜,觀音婢也是媚態消退!
只不過一小會,周翦穿戴整齊,沖出了屋子,蹙眉道:“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他心中隱隱不安……
苦老彎腰,立刻道:“陛下,您先別急,倒不是太大的事情,只是今日一早,部分將士以及戰馬發生了虛脫,腹瀉等癥狀。”
“軍醫推斷是吃壞肚子了,這件事本不應該打擾您,但您昨天有交代,全軍戒備,所以卑職想了想還是稟報給您。”
聞言,周翦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有多少人有這樣的癥狀?”
“預估三千人。”苦老又道:“不過軍醫已經在熬制藥湯了,倒是沒有大問題。”
“呼!”周翦吐出一口濁氣,還有跟出來的觀音婢等人也是松了一口大氣,還以為敵軍來犯了呢。
“陛下,行軍駐扎,吃壞肚子也是常有的事,只要軍醫第一時間控制就行,您還沒有洗漱用膳,不如先回去?”觀音婢貼心道。
周翦沉默,望著陰云密布的北隴上空,加上近幾日北王安靜的有點異常,他心里愈發不安,忽然驚覺。
“不行!怎么會無故吃壞肚子?而且是三千人,這里面有貓膩。”
“走,帶朕去看看!”
他有著驚人的嗅覺,絕不掉以輕心。
“是!”苦老點頭。
就這樣,一行人快速來到了北隴內部的連綿軍營之中,此刻旗幟飄揚,熱氣滾滾,幾十口大鍋正在熬煮藥材。
軍營里,傳出一陣又一陣的嘔吐聲音。
“我等參見陛下!”王煜等人一拜。
“怎么樣了?”周翦一邊走,一邊看。
“回陛下,查清楚了,是昨天半夜山上出現了一窩野豬,這些混賬因一時嘴饞,就私自出營打了來吃,熬了幾鍋肉湯,不知道是不是沒煮熟,導致了拉肚子。”王煜道。
聞言,周翦勃然大怒:“誰帶的頭?!”
“王八蛋,朕三令五申,遵照軍紀,一起吃飯,銀針試毒,以免出現傳染病等問題,這些人居然敢亂來!”
這是很嚴重的問題,跟軍中喝酒差不多的,往大了說會導致一個軍隊的覆滅,都有可能,歷史上是有這樣的先例的!
一旁,王煜張遼等人臉色微微難看,陛下昨日才剛剛交代,今天就有人犯錯,他們也掛不住臉。
砰!
一個龍騎副將蒼白著臉,捂著肚子,從營帳里沖出來,砰的一聲跪在周翦的面前,害怕而內疚道:“陛下,是卑職的主意。”
“因為要賑濟百姓,朝廷糧食吃緊,又分給了陸姚軍隊一部分糧食,兄弟們跟我從老家出來打仗,沒有吃過一頓肉,昨天剛好撞見了一窩野豬下山,兄弟們嘴饞,我就下令讓人宰殺了。”
“出了這樣的事,卑職不敢推卸責任,請陛下責罰。”
聞言,周翦震怒,此人他認識,是龍騎建立之初的元老,在中原大戰中立下了不小的功勞,但這么一個老兵居然犯這樣的錯!
他一腳就踹翻了人,怒斥:“王八蛋,這不是理由!”
“你特么身為三品參軍副將,你不知道軍令如山嗎?!”怒吼如滾雷,殺氣凜冽。
治軍一向嚴格的周翦,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頓時許多人替張副將捏了一把汗。
營帳中病倒的士兵紛紛沖了出來,跪成一團,渾身虛弱,磕頭求情道:“陛下,以后我們再也不敢了,求陛下饒了張副將吧。”
“副將也是為了讓我們解解饞,弟兄們太苦了,我們都不想給后勤增加負擔,所以想著昨夜吃了一頓,咱們今天中午就不領軍糧了,可是……”
“求求陛下。”不少士兵眼紅哀求,他們知道這次麻煩大了。
聞言,王煜張遼等人目露一絲不忍,這張副將等人出發點也算是好的。
他們對視一眼,也拱手求情道:“陛下……”
“閉嘴!”周翦大喝。
幾人一顫,立刻退后,只是跪在地上的士兵越來越多,紛紛求情。
其實周翦內心也不好受,十幾萬人跟著自己吃苦,還要打北原重騎兵,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凜冬之災,全國上下太多人受災,朝廷的糧食和潁川舉族之力的援助,也只是堪堪繃住了不餓死人的下限。
此次鎮壓叛軍,軍糧就更加吃緊了,幾乎是戶部從指甲縫里摳出來的,吃多少,都有指標。
土豆和灌溉一事,沒一年半載都無法實現大規模的變化。
但他深知慈不掌兵,這次不嚴懲,以后就會出現類似的事,很多事情是不能和感性掛鉤的,尤其是軍隊。
他咬牙道:“國有國法,軍有軍規,今日你敢違背軍規,造成三千人病倒,你可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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