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錦年沉默。
慢吞吞的擱下書,站起身深吸一口氣,才對楚御說道,“殿下身上的毒早已經解了,錦年也應該告辭了!”
“云錦年!”楚御低喚。
云錦年看向楚御。
他似乎又高了,也更英俊了。
“?”
“……”楚御吸著口腔內里,竟不知道要怎么跟云錦年說。
“殿下是需要錦年再制幾樣毒藥嗎?”云錦年試探性的問。
楚御搖頭,“我是想說,以后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我一個孩子,能有什么打算?誰又會聽我的打算?若外祖父來接我去韓家,我就去韓家,若云家來人接我,我就回云家!”云錦年說著,看向天空,“從來沒有人問過我,我的想法!”
聲音輕輕淡淡的,不悲戚,卻讓楚御心疼壞了。
甩掉手里的梅花,一把抱起云錦年,將她坐在桌子上,楚御彎腰,右手按在桌子上,將云錦年半控在懷中,“若我問你,你有什么打算,且尊重你呢?”
云錦年看著楚御。
心沒來由跳動的有些快,也沒來由越發悲戚。
垂下眸,眼淚滾滾落下,幽幽淡聲,“殿下,別這樣子對我,我承受不起!”
也不敢承受,更不敢奢望。
楚御磨牙。
真是一個白癡,他這些日子表現的不夠嗎?
一個生辰禮,他費盡心思,親自住了長壽面,把自己親手制作的耳環、發釵通過斯琴、箬一他們之手送到她面前。
這些日子,他小心翼翼的陪著,他以為,這般聰明的她會懂的。
“云錦年,你是一個膽小鬼!”
“膽小鬼?”
云錦年低低呢喃。
那夢中一切,就像是經歷過一般,她怎敢大膽的去奢求什么?
她唯一心心念念的,就是和墨兒再續母子情緣。
伸手推開楚御,跳下桌子,朝自己房間走去,進了房間,關上門,換上從影慈庵帶來的衣裳。
由里二外全部換下,烏黑的長發簡單的編了兩個麻花辮垂在胸前,穿上青布棉鞋。
取下了珍珠耳環。
云錦年拉了拉衣袖,將鐲子往上推,開了門走出屋子。
那個嬌俏美麗不可方物的云錦年瞬間成了影慈庵無所依依的云錦年。
楚御看著的時候,直覺就往她手腕快去,空蕩蕩的,只覺得眼睛疼。
扭頭就走。
斯琴看著深吸一口氣,上前幾步,“四小姐!”
“嗯!”
“現在就去影慈庵嗎?”
“麻煩你了斯琴,我想先走一會!”云錦年說著,慢吞吞的朝山谷外走去。
在這里十一個月,她是公主一般的云錦年。
吃喝不愁。
怎么舒心怎么過就是,有很多時間看書,也沒人會打擾,更不會有人迫害。
走出去之后,她依舊是云家那個沒有一個人真心疼愛的云錦年,她不知道爹娘為什么那般對她,也不知道祖母為什么那么厭惡她,云錦年甚至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
但,沒關系。
以后回想起來,這十一個月的日子,足以回憶一輩子!
云錦年回到影慈庵,元氏最是開心,樂的合不攏嘴,明楊、如月也變化很大。
而云錦年似乎越發不太愛說話了。
看著元氏,也只是輕輕柔柔的安慰了幾句,就坐在炕上,靠著窗戶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