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禮。戰王情況如何?”
姬紫衣回道:“中蠱十年,發作半年,想來下蠱之人耐心很足。”
穆帝瞳眸幽深,暗道這人膽子不小,知道戰王被人暗算逃不開皇族傾軋,竟敢如此直言不諱。
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行醫之人見慣了生死,大多不卑不亢,他可能只是實話實說,沒什么特別深意。
穆帝目光很快落到楚云皎臉上,眼底泛起深思,“這是楚家庶女,戰王新納的庶妃?”
楚云緋點頭:“是,父皇。”
看起來真不怎么樣。
穆帝如此想著,眉頭不由皺起,幸虧云緋當初聰慧理智,察覺出容蒼休妻之舉不尋常,否則堂堂一個戰神栽在這樣一個女子手里,只怕會讓人懷疑他的戰神之名是不是花錢買來的。
“可以開始了?”
“是。”
穆帝轉頭吩咐:“楊德喜,命御前侍衛把勤政殿外面守好,一個時辰之內,朕誰都不見。”
“是。”
穆帝轉身往后殿走去:“你們跟朕來。”
走出后殿殿門,穿過寬敞的宮苑,進入帝王寢宮,宮苑里左右兩旁侍立著十多個內侍。
穆帝吩咐:“守好這里,朕若有吩咐,會讓楊德喜出來傳。若無口諭,任何人不得擅入!”
“奴才遵旨。”
楚云皎一句話不敢說,被動跟在楚云緋身后,去往皇帝寢宮。
走進寢宮,楊德喜關了殿門。
姬紫衣打量著寢宮里的陳設,語氣淡淡:“請皇上讓人抬兩張春凳進來,再準備一把匕首,一只碗。”
“春凳?”穆帝不解,“朕的床不行嗎?”
“怕是不行。”姬紫衣道,“為了防止意外發生,草民要把戰王殿下綁起來。”
穆帝臉色一變,還要綁起來?
楚云緋卻明白姬紫衣這么做的用意,她親眼見識過容蒼發作時的樣子,那么痛苦,無法控制地發狂暴躁。若稍后他在這里發狂,無可克制蠱毒肆虐時的兇猛,解蠱只怕沒那么容易。
“請父皇下旨吧。”楚云緋低聲說道,“蠱毒發作時很痛苦,就算是容蒼也沒辦法克制,稍后若不慎傷了您,容蒼罪無可恕,而且不利于解蠱。”
穆帝面無表情地吩咐,“搬兩張春凳過來。”
楊德喜吩咐人照做。
春凳是打板子用的,尺寸只夠人趴在上面,但容蒼個頭高,躺在春凳上,雙腳會不得力。
待兩張春凳抬過來,并豎著放好,姬紫衣又提出一個要求:“請王妃回避。”
楚云緋皺眉:“為什么?”
“王妃懷有身孕,稍后逼出蠱毒的畫面可能令人不適,你不適合在場。”
容蒼開口:“緋兒去偏殿候著。”
楚云緋沉默片刻,沒說什么,徑自朝偏殿走去。
穆帝的貼身太監都在殿內,楊德喜奉皇上旨意命御林軍看住了外面,幾個小太監則全留在寢殿里,一來防止消息外傳,二來稍后有需要動手之處,正好有人可供使喚。